第九章 决定
夜已深。
月光如水，洒下点点光辉，万物都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哨塔内。
“呼，呼……”隔壁的卧室内传来了一阵微弱的鼻鼾声。
显然，马丁已经进入了熟睡。
“唐·纳德，你应该让他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他迟早要接触到人类世界的，他已经七岁了。”天陨轻声说道，认真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唐·纳德。
“正常人生活？”唐·纳德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他之前被关在地下，醒来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又被一个在水里比潜艇还快的家伙和一个身高三米的家伙抚养着，他算是正常的小孩吗？”
“但我们也不能让他过这种日子，这三个月，你白天打渔，而我跟着他，他到处乱跑，这样他学不到任何东西。”天陨平静地道。
“听着，天陨。”唐·纳德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天陨，“我不管他会学到些什么，我只想要他开心就行了。所以，我不会送他去上学的，等他大点了，他就跟我一起去打渔吧，你待在岛上就行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应该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应该……”
“闭嘴！”唐·纳德面带怒色，大吼，“他不是普通人！”
唐·纳德怔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情绪突然失控了，他摇了摇头，转身就进入了自己的卧室。
天陨也转身推开门走了，他漆黑的双眸中也因为唐·纳德的行为带着一丝怒火。
而在一面墙的小孔处，一只蓝色瞳孔的眼睛透过小孔看到了这一幕。
———
唐·纳德躺在了破旧的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你的判断错了，小唐。”唐·纳德一直盯着的天花板似乎突然发生了变化，一张英俊的老人脸庞浮现了出来，“你应该做些什么。”
“师傅，但它没有成为一只真正的恶魔。”唐·纳德摇了摇头，“虽然有时候我看它会不顺眼，但它是我的朋友。”
“小唐，有些事情，比你我的生命都要重要。”老人缓缓道。
唐·纳德沉默了，他看向天花板上的那张脸，眼神中带着一丝乞求：“师父，给我个机会，我会让它变成一个真正的好人的。”
“小唐，你不必向我请求，决定权在你的手里。”老人顿了顿，“但是这个机会的风险是很大的，要搭上无数的生命和地球的存亡，你确定吗？”
“这……”唐·纳德犹豫了。
“闭上眼睛。”老人严肃地道。
“哦……好。”唐·纳德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老人的声音响在唐·纳德的脑海中响起。
唐·纳德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色的空间，这里白光一片，没有任何东西。
唐·纳德视线往下移动，发现自己的身体消失了，他现在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似乎自己只是一团会飘动的光球。
一道虚影在唐·纳德面前缓缓凝聚而成，这是一位老者。
老者佝偻着背，身披白色道袍，道袍光滑的表面上有金光闪烁着，他满头白发，白胡子很长，甚至快触碰到了地面。
老者黄种人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皱纹，似乎还能看到他年轻时的英俊。
“师父……”唐·纳德看到老者之后，显得有点激动。
老者看着唐·纳德，那眼神好似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他的眼神凝重，嘴唇动了动：“小唐，接下来，你将做一个拯救世界的决定。”
“好，师父。”唐·纳德神色认真，点了点头。
老者点了点头，手一挥，整片白色空间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出现了白色的土地，白色的天空……
老者手再次一挥，整片天地都开始变得真实起来，地面上开始出现了一栋栋残破的高楼大厦，到处都燃烧着不灭的紫色火焰。
地面上有长达千米的漆黑裂缝，整个天空都是血色的，人们身处其中，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太阳的轮廓。
一个熟悉的身影悬浮在了半空中，它漆黑的双眸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背后的巨大双翅轻轻挥动着。
地面上，许多人类尖叫着，哭泣着，望着天空中的那道身影，他们感受到了绝望。
唐·纳德看到了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正抱着膝盖埋头哭泣，躲在一处废墟下，身边是早已倒在血泊中的父母。
大量的导弹从地面飞向空中的那道身影，然而，它只是把手一挥，所有的导弹全都原路返回了。
“轰！轰！……”数道火光在城市中炸开，带走了许多脆弱的生命。
那个恐怖的身影高高举起双手，一颗紫色的能量球在它手中不断扩大，里面蕴含的巨大能量，整片天地都将因此颤抖。
紫色的能量球越来越大，直至到达了直径百米，便不再扩大。
唐·纳德看见了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无数道雷电从云层中落下，轰击在紫色能量球上，太阳因此黯然失色，空气因此凝固了，一切都好似静止了。
那道身影将能量球轻轻一推，这颗紫色的光球就向地面飞去。
巨大的紫色光球拖着一条长达万米的紫色痕迹，如一道紫色的剑光划破天际，将天空分成两半。
就在紫色光球即将落地时，它的速度变慢了，身后拖着的长长的紫光也渐渐消失。
好似彗星撞地球一般。
“轰——”
一道巨大的紫光笼罩了一切，唐·纳德只感觉眼前一亮，一切都被化为了虚无。
原本足有数千万人口的城市，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那道身影悬浮在坑的上空，它回头，漆黑的目光对上了唐·纳德的视线，唐·纳德顿时感觉心里一颤。
这是……天陨！
“好了。”唐·纳德的脑海中响起老者的声音。
整片世界都如一面镜子般破碎了，点点白芒亮起，唐·纳德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白色的空间。
“你做个决定吧，小唐。”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意，“杀了它，还是教导它。”
唐·纳德沉默了，他还记得每天那个沉默老实的家伙，现在的它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可是，如果不杀了它，也许以后会有成千上万的生命因此消逝。
唐·纳德想起了废墟中的那个孤单的小女孩，想起了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家伙那一双冷漠的漆黑眼睛，想起了那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这一切，绝对不能发生！
唐·纳德下定了决心，眼神中闪过一丝悲痛，坚定地对老人道：“师父，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这是你的决定，我不会干预。”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一切又回到了现实中，唐·纳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把床移开，打开了一个地窖，观察了一下四周，悄悄地走了下去。
地下的小房间中，石制的桌子上躺着一柄散发着金光的三叉戟。
“老朋友，好久不见。”
唐·纳德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三叉戟，眼中透露出一抹沧桑。
他的手渐渐握紧了三叉戟，身上出现了一道耀眼的金光，原本简陋的布衣变成了黄金战衣。
唐·纳德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悲痛。
“这就是我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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