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霜

可能对于很多南海市的居民来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大地上，一个宁静的清晨也将会随之而来，可今天的早晨注定无法宁静。

没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警车一大早就为整个南海市敲响闹钟，像是在提醒市民，太阳照常升起，已经该起床了。

坐在警车里的余姬看着江左，她知道江左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江左却什么都不会说。

警察调查过案发现场，名为韩东管的这家韩式料理，据说老板的名字就叫韩东管，巧合的是，现场两具尸体中，另一名受害者，或者说犯罪嫌疑人的姓氏也是韩。

并且监控录像刚好录下两个人相互同归于尽的画面，甚至连声音都完整的被录制下来，没有丝毫造假的地方。

透过警车的车窗，甚至能看到窗外路面上昨夜里下的霜，虽然南海市的气温始终降不下来，可昼夜温差的改变因为临近大还的原因，也已经极大，霜降也是经常的事情。

路边的四季菊有些衰败，不过相信很快就会落完叶子，再重新盛开。

警车正处于自动导航的无人驾驶状态，胸前标着姓名为吴子威的中年警察拿出一杯豆浆，一边喝着一边看着江左和余姬，然后拿出昨晚在韩东管找到的录象。

只是从头到尾，江左和余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枪是哪里来的，我想你们应该清楚。”

“录像上不是显示的很清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看过录象的余姬一颗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因为从头到尾录像上都没有表明那支枪是江左留下的证据。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余姬心中宽慰着自己，可这样的话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心又如何能安呢？

喝光的豆浆杯子被吴子威扔到车厢角落的垃圾桶中，只是淡淡的看过余姬一眼，明显不太相信余姬所说的话。

毕竟这个时代有太多的方法能够躲过光学录象仪器，只是韩东管内却没有安装最先进的热扫描仪，所以也无法确定这把枪到底是不是江左留在那里的。

再加上昨天整个晚上，六点之后，进入过韩东管的人只有三个，所以余姬和江左的犯罪嫌疑自然最大。

而且.......吴子威看着江左那平静的目光，虽然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罪犯，却很像书中描写的那些大反派一样，而且越是看起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越接近事实，至少吴子威是这样想的。

一路上车里的三个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最后抵达警局之后，也只是给两人分别录制指纹，然后与枪支上的指纹进行匹配，发现没有丝毫的吻合迹象之后，吴子威又开车送两人回去。

虽然一早上的时间就这样过去，可南海市的风波却刚刚开始。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人命总是关天，更何况是两条人命，那就是两个天。

十传百，百传千，然后自然是千千万万......

新闻记者很快抵达现场，警察依旧在勘察现场，并使用各种手段开始检测现场，通过记者的摄像头，能够时刻看到现场那些忙碌的身影。

而江左则坐在自己的专属训练室中，看着桌面上的那架纸飞机。

“有件事情希望你能过去做，可能对于你和我来说，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江左看着余姬欲言又止的样子，将纸飞机扔到余姬的手里，然后重新躺在自己的摇椅上，朝着一旁的家用小机器人招手。

“昨天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余姬当然也很在乎人命，虽然自己如今是一个职业选手，可能还算不上是一个职业选手，只能算得上是半个，可余姬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虽然偶尔也想要将那些事情从自己的脑子里挖出去，却始终无法真正做到。

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使命，余姬觉得这句话是对的，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

“不是——”

江左很肯定的点头，给出一个明确的不能更加明确的答案。

听到江左的回答，余姬也没有再问，她知道自己再问什么江左都不会告诉自己，因为江左觉得那样没有必要。

余姬也觉得没有必要，无论沈园的那些人想要做什么，自己只要帮助江左把沈园腐烂的部分剔除掉就能够解决这些问题，至少现在的余姬是这么想的。

打开手里的纸飞机，余姬仔细的浏览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全部是那种特殊的文字，好在现在余姬已经能够很容易的读明白这些符号的含义，而不至于还需要请教江左。

看到最后的时候，余姬用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呼吸，拿着纸张的右手略微有些颤抖，有些不敢相信纸上的内容。

“净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或者说生旦净丑都是很神秘的人，只是净却好像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也不明白她或者是他，当然也可能是祂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没有净的授意，他手底下的人一定做不出来这样大手笔的事情。”

江左刚刚说的这些话，余姬根本没有听到心里去，而是想着纸上的内容，以及昨天晚上从韩留涯那里听到的消息。

余姬忽然发现，南海市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特殊到周围甚至有很多无人的岛礁，以及那些无人问津的垃圾填埋地。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有钱，有权，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余姬想起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度过的一本书中，作者写道的这句看起来有些偏激的话。

只是此时此刻，只要将第一句话换成，‘在南海市这个地界上’，听上去好像没有任何问题。

放下手中纸飞机的那一刻，余姬就已经明白江左的意思。

自己是一个会成为一个无名英雄吗，余姬忽然想到，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达肩膀，看起来有些长了。

余姬苦笑着，轻轻的用手将纸飞机揉成一团，然后砸在江左的脸上，却丝毫不能引起江左的表情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就像那杯放在桌面上的茶水，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翻涌。

江左捡起纸团，拇指和食指用力的揉搓，整个纸团从一个角落的部位开始融化，就像是一块正在融化的冰淇淋，看起来十分的粘稠。

余姬知道，这是黑市里贩卖最多，并且最受欢迎，当然也是最贵的纸，一张甚至比一毫克稀有金属的价值还要昂贵，因为这种可溶性纸张的原材料，有一种从月球背面开采出来的金属。

不是因为这种金属稀有，而是因为这种金属的运输成本过高，再加上制作工艺极其复杂，所以每购买一张流传在黑市上的纸张所需要的价格，都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段购买一整套私人家居。

刚想离开的余姬忽然想到，那个很多人都曾经想过，并且多少已经验证过的事实，死死的看着江左。

“你确定我这样将消息传递回去，净手下的人会看不到，那些其沈园中的其他成员会看不到？”

“无妨，本来也没有想要瞒着谁。”

江左不以为意的样子让余姬有些怀疑，江左是不是想要通过自己给那些正在预谋犯罪的人提醒，不过很快余姬就将这样的想法从脑子里抛除，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门外路小海带着周小胖想要闯进来，却被屋子里的家用小机器人拦住，然后背诵私人空间条款，直到江左的声音响起，两人才摆脱掉家用小机器人的唠叨。

“怎么跟我妈一样，真烦。”

一身白色武术服的路小海随意的吐槽一句，很快就将刚刚的事情忘掉，然后举着自己手腕上的全息投影向江左炫耀。

“看吧，这可是最新款的，屠龙勇士机甲，银色装备，怎么样，快夸奖我吧，哈哈........”

“呵呵呵........”

周小胖很快来到沙发旁边，然后直接来一个大回旋，趴在沙发上，眼看着三秒不到就要睡着，却被路小海强行的从沙发上拽起来，一起欣赏路小海刚刚带着裁决俱乐部的成员击杀荒兽掉落的银色装备。

江左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允许裁决战队的成员自由出入各个游戏平台的，一个月前，或者半个月之前，江左摇摇头，已经记不清楚了，只好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件装备上。

装备的脚底板上是经过激光雕刻留下的天火军备四个字，江左记得，这是一家武器研发商，虽然同样靠售卖军火为生，却和萨希姆兰家族的产业有很大差别，最主要的差别就是一个是高端产品的研发与制造，另一个则是批发商和批发市场，一个是科学家兼职商人，另一个则是纯粹的军火商。

“嗯，是一件很强力的机甲，无论是防御力还是进攻性都要比恶魔号机甲强上不少，只是显得有些笨重，你要是能够找到，领航员飞行推进器，或许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你应该知道这东西的数量，全世界只有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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