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暗流涌动

叶小飞皱了皱眉，心想：上一次和甘道夫邂逅是什么时候来着？嗯，半年前了。如果不是混乱纪元来临，原本的计划是要开通商道，展开贸易，精灵的果酒以及工艺品，特别是石雕与盆栽，是人类贵族最喜爱之物，要是那一家有那么一件精灵物品，足以轰动半个城的贵妇圈，怕门槛都要被观望着踩低三分。

        “可惜了。”摇了摇头，有点痛心疾首的错觉，原本可以通过领地和斯瓦迪亚王国秘密通道，闷头发大财，要知道斯瓦迪亚王国那些贵妇为了求得一件精灵手工制作的琉璃缀光紫霞袍，可以花掉所有积蓄，甚至不惜下高债。人类六国之中，当属斯瓦迪亚王国的贵妇最为有钱，又最为执着于精灵饰品。

        因为战争，无数的财富不翼而飞，叶小飞耸拉着头，有气无力的行走在凌乱的街道，数以万计的人类囚犯逃离，可不会排着队一个个离开，基本上街道两旁的东西都被打翻，乱七八糟，如同被洗劫，精灵们不得不加快速度，希望在入夜之前收拾停当。爱美的精灵并不怪人类的离去，倒是时不时传出来对人类粗鲁行为的抱怨。

        优雅的逃命？

        这个词刚浮现于脑海，叶小飞便忍不住笑了出来，精灵还是太年轻了，打上几场战役，侥幸不死，或许就不会发出这种毫无意义的抱怨。

        “哪里来的人类，”一个精灵用扫把来回在叶小飞旁边扫，很是嫌弃的道：“你还不逃命？等着被抓？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巡逻队没有去追捕就算了，看到人类满大街晃荡都不抓？”

        “精灵大叔，”不是叶小飞装嫩，叫一个面向比自己大一点点的精灵叫大叔，精灵寿命跨越千年之久，这个看起来壮年的家伙，估计有四五百岁，做叶小飞的爷爷的爷爷都有可能。优雅的行了个骑士礼，点头示敬道：“城外发生大战，来犯之敌被赶跑，精灵真是厉害。”

        “黑，人类小子，”精灵仰着头自豪的道：“那是当然，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如果不是你的树屋最靠近战场，知道那场战斗最后的结果，我叶小飞才懒得和你墨迹。

        “哎，久闻精灵善战，可惜没能亲眼看到，遗憾终生啊！”叶小飞摆出一副哀伤脸，叹息道：“如果不是昨夜在酒馆贪杯，一睡到现在，我必然和精灵并肩作战，领略精灵善战的英姿。即便战死战场，也死而无憾。”

        “哦，”精灵大叔就是善良，叶小飞的眼泪还没憋出来，便热情的招待道：“小兄弟，不要遗憾，老哥我可是全部看在眼里，走，树上请，我们好好喝上一杯。”

        叶小飞假装为难的道：“精灵大叔，你在工作，不好打扰吧？”

        “什么破工作？”精灵大叔把扫把一丢，再次请道：“树上请，太阳都下山，我们也该休息了。”

        叶小飞听在耳朵里，羡慕在心头，精灵被视为神的宠儿，并非毫无根据，超长的寿命，强大的军事保护，丰富的食物，生活过得极其安逸，至少，斯瓦迪亚帝国时代结束至今千年，精灵们只和矮人打过一次争霸之战。再往后，便再无大规模战争。

        即便混乱纪元到来，精灵王国依旧歌舞升平，安居乐业。但，人类诸国，一个国家接着一个国家灭亡。

        人类和精灵的命运，截然相反。

        “小兄弟，嘿，发什么呆？”精灵大叔忍不住，推了一下，突然看到叶小飞藏在袖子里的酒瓶，眼睛一亮，笑道：“快请，快请。”

        叶小飞回过神后，看着对方的目光，哪能不明白？这种年纪，正是嗜酒如命，懂酒也认酒的黄金年纪。也不藏着，把从精灵酒馆里顺过来的琉璃装载上等精灵果酒拿出来，佯装要砸掉酒瓶，怒道：“都怪这瓶酒，喝了半瓶醉了一天，错过战斗，这种害人之物，看我砸—”

        精灵大叔馋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扑过去，一把捧着半瓶精灵果酒，慌张道：“这可是小城最好的果酒，那个吝啬鬼居然舍得拿出来。天，还剩半瓶，真的还剩半瓶。”

        上等精灵果酒呈现出翡翠之色，刚启开瓶塞，浓醇的果香弥漫。

        “铁布鲁老酒鬼，哪来的酒香？”旁边一栋树屋的窗户忽然打开，探出一个跃跃欲跳的身影，双眼贼光，死盯着精灵大叔手里的精灵果酒，下意识眨巴着嘴。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叶小飞安慰自己一句，这种果酒的美味，就算是不轻易喝酒的朱蒂斯公主，也会贪杯，此时发现失去果酒身影的灰袍甘道夫应该在大骂自己小偷了吧，男精灵几乎都是好酒之人，不过不是矮人那种豪饮，而是一小杯一小杯轻啄。

        “走，不用理他。”精灵大叔把酒藏在身后，戒备的盯着那人，转身上树。

        叶小飞顿时尾随，临行之前，瞄了一眼，躲在远处的兽人。

        “快告诉虎头，人类没有出城，不用埋伏了。”一个兽人斥候道。

        另一个不甘的看了一眼，确定叶小飞走进树屋，底吼道：“这个人类怎么就进了铁布鲁的房间？这家伙拒绝兽人，矮人的邀请，甚至精灵对他都客客气气。见鬼，要是其他精灵的树屋我们还可以装强盗，杀了他。你看好，等我通知虎头。”

        “小兄弟，”铁布鲁招呼道：“过来，坐坐坐！”

        树屋是在一颗巨树的树杈，这颗树高五六十米，是全城最高的树，在二十五米的地方开出三个巨大的树杈，精灵自然魔法催生，每一根树杈粗壮两米之巨，在上面铺上木板，搭建房子，在边缘地方搭有一张桌子，摆放四个木蹲，用以会客。周围花团锦簇，几乎每一个树屋都会摆弄一些盘载。

        “铁布鲁大叔，”叶小飞笑嘻嘻的，即便这颗树是全城最高，即便这个精灵一个人独占一棵树，独占一个房间，即便他再怎么有名望。按理，都不关他的事，当然，他也不会关注，自然不会知道。

        叶小飞刚坐下，薄薄的雾气若有若无，缭绕方圆五米。但，身临其中，往外看却什么都没有。

        “这个是？”叶小飞不是害怕，好奇的道：“似乎比隔音结界更高级。”

        “幻象魔法阵。”铁布鲁在魔法阵开启那一刻，便如同换了一个人，古怪的看着叶小飞，上下打量，似乎要看个通透，道：“你就是甘道夫老师口中的叶小飞？艾薇儿公主的男人？”

        “如假包换。”叶小飞耸耸肩，‘艾薇儿的男人’说的很粗矿，不过他喜欢，道：“或许你能告诉我，甘道夫从什么时候也如此偷偷摸摸起来了？堂堂精灵一族的公理裁决者，居然会偷偷塞字条？你不知道我刚接过的时候吓得差点扔掉，还以为恶作剧，把激活的魔法卷轴塞我手里。”

        铁布鲁脸色铁青的道：“甘道夫老师被夜精灵全面监视。一举一动，都回呈现在夜精灵族长面前。”

        叶小飞楞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立刻就知道事情大条了，连甘道夫都不能豁免吗？

        “精灵王庭千年以来，与人类诸国和平共处。我想知道，自从我和叶小蝶离开精灵王庭，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精灵王庭向人类六国同时宣战，乃至于派出远征军，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噩梦。精灵不会向人类宣战。”

        “神迹之夜！”铁布鲁道：“甘道夫老师让你来找我，不惜暴露我，就是要让你看清楚现在的精灵王国。”

        铁布鲁沉声道：“就在你们离开精灵王庭的第二天黄昏，自然女神的圣光笼罩全城，一个神影出现，那一刻，消失千年的神亲自降临。神出现便是让我精灵王国举全国之力，灭绝人类诸国。精灵女王提出不同意见，请求神怜悯无辜之人。”铁布鲁神色惊恐，道：“结果，精灵女王被神封印在黑洞最低层。从神影之中走出一个神使，要所有精灵尊他为王，重组精灵长老议院。大肆排挤月精灵一脉。”

        叶小飞吓得目瞪口呆，道：“精灵女王被镇压了？可是我听到的消息是：长老议院凌驾于精灵女王之上，向人类诸国宣战。精灵王国依旧是精灵女王的国。但，你却说神送来一个神使，取缔精灵女王的位置。见鬼，那身为精灵公主的叶小蝶，她不就很危险？她回去看望精灵女王。叶小蝶现在怎么样了？”

        “月精灵一脉，上至女王，公主，下至月精灵长老，一些支持精灵女王的上位精灵使。全部下狱。”铁布鲁不甘的道：“那个神使很强大，封锁消息，这件事只有精灵王庭内的长老知道，生活在精灵王庭的普通精灵都不知道他们的精灵女王被镇压。他太聪明，利用整个月精灵一脉威胁甘道夫老师，用甘道夫**官，裁决者的威望，四处安抚月精灵。”

        精灵分为三大族：月精灵，日精灵，夜精灵。其中以月精灵为最强，世代承袭精灵女王之位，管理整个王国。但，虽为王国，但日精灵，夜精灵自己的领地却高度自治，除了大事，几乎不用向精灵王庭禀报。自然，精灵女王也管不到。极像聚在同一面旗帜下的三个小王国。

        所以，月精灵一脉，自成领地，对精灵女王极其忠诚，否者不足以压住其他两族。

        精灵的权利构造极其奇特，精灵女王是名义上也是实质上的最高管理者，其下便是精灵长老议院。此时精灵长老议院对外宣称奉神的旨意，向人类诸国宣战。但，实际掌握兵权的却不是长老议院的长老。而是其下的一百零八个上位精灵使。上位精灵使不参与政治，统管各个精灵军团，执行各项命令。包括此时攻击人类斯瓦迪亚王国的远征大军，全部是上位精灵使统领。说白了，出了精灵王庭，最横的是带兵的上位精灵使。

        所以，长老议院对于神镇压精灵女王并不同意，奈何木已成舟，强势接管并封锁精灵王庭。如果让外界知道精灵女王的牢狱之灾，日精灵和夜精灵或许冷眼旁观，但月精灵一脉必然有所图谋，不说公然反抗，至少会暗中救出他们的女王。

        但，夜精灵刺客之名响彻大陆。只要有夜精灵主持封锁精灵王庭，月精灵绝对没有机会靠近并救出精灵女王。

        所以，神使把公正的甘道夫推了出来，精灵一族的裁决者，总不会欺骗他们吧？甘道夫四处安抚一个个上位精灵使，让他们相信，精灵女王很好，精灵王国很好。

        叶小飞几乎是咬着牙道：“铁布鲁，我只想知道叶小蝶如何？她是死是活？”

        铁布鲁吓了一跳，不明白叶小飞瞬间暴怒，比自己还过，道：“艾薇儿公主殿下本可以逃过一难，在精灵王庭之外，便有人通知她城中巨变，但，公主殿下听闻女王遭遇，潸然泪下，随后用最隆重的依仗进入王庭，至今下落不明。很可能和精灵女王被关押在一起。”

        “黑洞最底层？”叶小飞嘀咕一句，喜上眉梢：“黑洞对于别人是绝对禁地，但，对于我，却另当别论。叶小蝶在哪里，反倒让我放心。”

        “什么？我没听清楚。”铁布鲁侧着耳朵，道：“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叶小飞笑而不语：黑洞第九层有一条黑龙，极其恐怖。而第八层，有一只噬魂蜂后，圈养数以万计化灵级噬魂龙蜂，尾针毒杀灵魂，化灵级强者都不敢对敌。所以，有它们保护，反而不怎么担心。

        铁布鲁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地图，道：“甘道夫老师让我告诉你，今夜在这个山头等他，凌晨两点左右，他摆脱监视，便会去见你。我怕已经暴露，需要立刻离开这里，回到月精灵的领地。这酒？”

        叶小飞不得不说这酒的魅力很大，道：“甘道夫送给你的。路上解渴。打听一下，今天下午的战斗情况。”

        铁布鲁刚起身，做下来古怪的盯着叶小飞，问道：“下午那么大的事，你真不会被半瓶酒灌倒了？好吧，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说。下午绿树城守备队死伤惨重，几乎人人带伤，全部中毒倒地。幸亏天马骑士及时赶到，不过后来又串出来几陀树藤，天马骑士像下饺子一样被树藤从天上拍下来，几乎死伤过半，最后甘道夫老师才赶到，击杀了无根，跑了三根。”

        听到这，叶小飞心里直打鼓，在精灵酒馆，甘道夫可是亲口说他昨天晚上就到了，怎么可能下午才到。造成天马骑士死伤过半，才出手？摆谱也不是这么摆的。在心里念叨：“八根羽化级千年黑罗兰藤，死了五个，跑了三个，甘道夫这老头倒地时什么实力？可惜了，要是当时在场，以界灵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来。白白的浪费一次机会，下次甘道夫这种精灵王国金字塔实力的人出手，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问铁布鲁道：“甘道夫很幸苦吧？那么大把年纪，苦战八根树藤。回头我弄点补肾的给他好好补补。”

        “哦，”铁布鲁神秘笑道：“甘道夫老师就挥了一下魔法杖，应该没什么事。”

        叶小飞愣在当场，感觉空气又点冰凉：“什么？一个魔法杀了五个羽化级千年黑罗兰藤？见鬼，甘道夫有这么恐怖？以后看到他要绕着走了。”

        原本，还以为自己入微级实力，能从甘道夫手底下溜走，现在知道对方的恐怖，看来以后在甘道夫面前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告辞。”铁布鲁却已经起身离去。

        望着离去的身影，叶小飞不由感慨道：“精灵王国风雨飘渺，要搞事情了。这个关键时刻，三万握在手里的日精灵俘虏，是领地最好的护身符。领地不用顾忌，但叶小蝶，我该怎么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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