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燕王请命

“燕王？”柳玄不由得一愣。

        自从来到帝都之后，柳玄跟燕王一直保持着联系，但多数时候都是吴之时或者公羊志，偶尔燕王也会请柳玄过府去坐坐。

        自从回了京城，燕王平时出门都少，估计是怕天子有什么疑心，这一次燕王上门，还真得是第一次。而且这里是什么地方？军营呀，难道燕王就不怕天子疑心了吗？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柳玄还是连忙把燕王请了进来，不管怎么说，这燕王对自己还算不错，在燕北的风评也是极好，柳玄倒不至于为了世俗的什么地位就疏远了燕王。

        燕王也不跟柳玄客气，两人客气了几句之后直接进入正题，燕王此来没有别的意思，听说燕北危急，燕王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燕王还有一块他的封地，那里还有他的家业和家人，北番十万大军压境，北方要塞岌岌可危，但身为李家子弟，燕王怎么可能看着李家的江山落入北番人的手里。

        于是燕王来找柳玄，想让柳玄帮着联系一下十五皇子，或者他亲自见一下十五皇子，为了就是让天子放他回燕北，他愿意提领自己在燕北的五千仆兵，与北方要塞共存亡。

        说实话，柳玄不想趟皇家的浑水，相信十五皇子也未必就肯帮燕王这个忙，不过柳玄确实被燕王的诚挚所感动。

        细相一下，以燕王年近六十的年纪的，即便是篡位成功，他还能当几年的皇帝？这么多年来都是一直没有动作，不过是想了此残生罢了，天子既然已经诺了他的安全，想来新皇帝上位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反倒是新皇帝上位之后，他可能活得更加舒畅，这样事列比比皆是，像这种因为皇位而产生的仇恨，往往是同代之间最为深刻，一但到了隔代，就会慢慢的消融。

        就像现在的十五皇子和燕王，虽然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往来，但真遇上了什么对皇家不利的事，两个人非常有可能联手在一起，而不像燕王他们兄弟之间有那么大的间隙。

        所以柳玄才被燕王的诚挚所感动，一个人恐怕也只有到了燕王现在的地步才会把家族的事业看得比自己的生死还是重。

        而恰恰是这个时候，恰逢天子寿尽，各皇子也是人心不稳，真要是让某一个皇子北上主持，万一他来个拥兵自立，天子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想到这里柳玄平复了一下燕王的情绪，直接叫张云去礼部请十五皇子，现在的十五皇子基本上都是在礼部办公，他虽然名义上只是礼部督察，实际上已经完全掌控了礼部的大权，不要说礼部，就是兵部，也有不少十五皇子的势力，这一次武库司事件，最大的得益者还是十五皇子，借着武库司事件，兵部来了一个大换血，原来的兵部尚书张斌达，就是三皇子瑞王的人，这一次出事，三皇子是压根没敢出头，而武库司长赵长明，表面上看来是张斌达的人，实际上却是八皇子康王的人，这一点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剑指江山的十五皇子却是打听的清清楚楚，康王原本还想着争一下兵部尚书的位置，十五皇子不过微微放了些风，康王就直接放弃了。

        不是他不想争，如果真让天子知道赵长明是他的人，那不要说他再安排什么人，连他自己都要受牵连。

        而五皇子庸王原本就主持吏部，作为第一实权部门，他的权力本身就远超几个兄弟，他如果敢伸手的话，必定受到其他几个兄弟的联手阻拦，再加上火铳卫本来就属性十五皇子的下属，他的损失才是最大的，所以他成为最大利益的得益者，其它的皇子虽然也多有芥蒂，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算起来的话，五皇子庸王掌控着吏部，八皇子康王掌控着工部，三皇子瑞王掌控着户部，加上十五皇子掌控的礼部，这才是现在最开朗的四子争霸的局面，其它的皇子即便是有意，也没有实力介入这场地纷争。

        兵部作为最敏感的部门，一直是各皇子私下争取的最为激烈的部门，虽然几位皇子各有胜负，但这一次通过柳玄和兵部的叫板，十五皇子成了最大的赢家，如此一来，十五皇子等于掌控了兵礼二部，已经成了皇权的最大竞争者。

        之所以叫张云去，作为火铳卫的后勤主管，张云与十五皇子的接触是最多的，而且张云心思活泛，也不会露了马脚，如果十五皇子知道燕王在火铳卫军营等他的话，十有他是不会来的。

        时间不长，大概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吧，十五皇子就来了，别看柳玄不太再意世俗的官职，但应该有的礼数柳玄还是很遵守的，一般有事都是柳玄亲自登门告知，除非柳玄实在脱不开身，才由张云转达，所以十五皇子一接到张云的消息，以为火铳卫这边出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放下手里的工作就来了，不想一进门就看见了燕王。

        聪明如他，一看到燕王就就猜了个大概，所以他非常客气的跟燕王在这边扯皮，最后激得燕王发怒，直接拍了桌子，十五皇子才真正的正视这位自己家族的长辈。

        他跟燕王，只是名义上的族亲，他甚至以前都没见过燕王，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燕王就被天子发配去了燕北，这么多年来，燕王不敢回京，所以皇子跟燕王真的没有什么交集，这一次燕王回京，他们这些族亲也只是在祭祖的时候见过燕王一次，他是万万没想到的，这位号称最能忍的燕王竟然敢和自己拍桌子，这还是自己认知里的那个燕王吗？

        燕王赤红着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李家先祖，以武入道，率天秦万万同胞，打下这万里的基业，事到如今，江山社稷岌岌可危，你们还在为了上头那个位子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难道真的要等到这大好的江山改名换姓你们才安心吗？你们对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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