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喷气摩托
雷蒙混在在下车的人群里走出车站，他踏上一条僻静的小路，这条小路通向一个自助式的度假木屋区。
在车站和木屋区之间，雷蒙看了下手表，时间正好是11点29分，当11：30这个数字闪现的时候，雷蒙一个箭步冲下小路，几个纵跃便踏上路边一堵矮墙，然后在墙头一路急奔。
假如这时有谁也爬上墙头，他会惊讶地发现，在墙的另外一头什么也没有，这道墙的另外一边，是无尽的深渊，那是一条宽度超过100米，深500米的巨大峡谷。
这就是“天沟”。
没有人知道“天沟”是如何形成的，它的历史比第九都市古老太多，在拓荒者抵达这颗星球之前便已经存在。
有探险队花了两年时间探索了“天沟”，最后的结论却令人沮丧。
它就是条没有什么特色的岩石沟渠，除了够宽和够深，没有与众不同的生态系统，也没有特殊的动植物，甚至大多数地方因为缺乏光照，根本没有植被，没有生命存在。
于是天沟从那以后就彻底被人遗忘，但是现在它渐渐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因为一项活动而变得热门。
在天沟一侧，紧邻万丈深渊的矮墙上，雷蒙奔跑的速度简直令人目眩。
在黑暗中他似乎可以准确看清面前的道路，在宽度不到30公分的墙头不断冲刺。
短短五分钟时间，他跑出了10公里！
矮墙在一堵峭壁前戛然而止，峭壁拔起五十米高，陡峭得像面墙，在顶端有些稀疏的植被。
雷蒙脚步没有放缓，一个冲刺便窜上峭壁，手脚并用，在常人难以攀爬的石壁上飞快攀升，眨眼间上到山顶。
在山顶的空地上雷蒙仰天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上下血管和肌肉都舒张开来。
“舒服。”
雷蒙全身上下活动一番，感觉准备活动做得差不多了，这才来到峭壁边缘。
“开始吧。”他深深吸了口气。
看着前方深不见底的天沟，他接下来的动作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雷蒙以标准的跳水姿势，向上高高跳起，扎进前方的虚空。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微微停顿，然后便直直坠落下去。
空气在耳畔呼啸，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算下坠落的高度，大约13秒后雷蒙就会落到沟底。
但是他身上并没有携带降落伞。
不仅如此，雷蒙双臂贴在腿边，身体绷得笔直，如同利箭般笔直插下，很快便接近终端速度，秒速85米。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彻头彻尾的自杀。
就在落地前最后一秒，雷蒙身体一团，改成头上脚下，如同一枚陨石撞向地面。
在脚尖接触沟底的千分之一秒，雷蒙的整个身体如同一台灵敏到极点的机器，从脚尖到脚背到踝关节——膝关节——腰——肩再到双臂和手腕，一系列的减震动作全部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完成。
500米高空坠落的巨大动能，被他用肉体的力量完美化解，他的大脑和内脏也毫发无损，甚至落地的时候声响也微乎其微。
除了从他身体内部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那是浑身筋膜在急剧收缩拉伸所发出的声响。
很可惜，这超越了人类极限的一跃无人得见。
雷蒙站起身，把扶住眼镜的手放开，空气里有股浓重的潮气，气流缓慢地吹过。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雷蒙脚步轻快地走向岩壁，在他的视野里，岩壁上的洞口清晰可见。
在天沟底部，这样的洞口难以计数，全部是水流冲刷形成的天然岩洞，所有的岩洞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无比复杂的地下涵道系统。
没人知道岩洞都通向何处，它们是地下的一团蛛网，就算是专业的探险团队也不敢轻易进入。
雷蒙没有携带设备便走进了分岔众多的岩洞，并且一路深入。
面对令人眼晕的分支岔路，他好像在熟悉的大街上散步一样，没有迟疑片刻。
在七拐八绕后，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厅，犹如体育馆般庞大，四壁布满洞穴，像是个巨大的蜂巢。
雷蒙轻快无比地顺着石壁爬上了高处的一个洞穴，这个时候他才掏出手机，把屏幕设为发光模式。
洞穴显出了本来面目。
这个屋子大小的洞窟中间，竟然放着一辆摩托车。
那是一辆喷气摩托。
喷气摩托是种古老的的交通工具，使用喷气涡轮发动机，引擎能产生巨大推力，速度十分惊人。
但是它有个致命缺陷，那就是操作十分麻烦，驾驶者在高速行驶的时候不能出一点偏差，否则很容易失去稳定性，造成灾难性后果。
所以喷气摩托在第九都市流行过一阵后便销声匿迹，让位于更易操作，自动化程度更高的悬浮车。
雷蒙打开摩托车后部舱盖，把编程完毕的能量块插了进去。
一体化驾驶舱瞬间被点亮，它居然是类似战机的驾驶方式，座椅后倾，操作柄左右两边都有。
座舱也是整体式显示器，看起来更像是一艘小型的飞船。
和传统的喷气摩托相比，这辆摩托车的改动非同一般。
雷蒙坐进驾驶舱，系上安全带。
整体式的舱盖缓缓降落，咔嗒一声严丝合缝地扣好。
全息仪表盘上摩托车的各项参数一一呈现。
系统自检开始。
动力系统：正常。
能源：充足。
供氧系统：正常。
冷却系统：正常。
……
自检结束后，雷蒙按下仪表盘上一个绿色触摸键，摩托车发出“嗡嗡”的轰鸣，车身慢慢浮了起来。
然后就像一条游鱼游出洞穴，喷气摩托呼啸着进入了地下迷宫般的通道。
从玻璃驾驶舱看出去，黑暗的洞穴如同裸露在阳光下一样明亮清楚，驾驶舱整合了夜视仪、电脑显示屏、雷达等功能，只见数据流不停从屏幕两侧飞速滚动，雷蒙能分辨出里面包含有地下空气的成分和含量，坐标方位，各处通道的宽度和高度等等。
其间有一个飞速跳动的数字最为醒目。
350，355，360……
这是喷气摩托的车速。
面对逼仄的洞壁，摩托车以每秒100米的惊人高速穿行其间，简直是一件疯狂到极点的事情。
当摩托车从一个直径不到两米的孔洞一穿而过时，热身结束了。
摩托车尾部爆发出剧烈的银光，离子引擎瞬间产生了两吨左右的推力，摩托车在三秒内便突破音障。
地底潮湿的空气爆出一团伞状的雾云，就看见一道银色的光焰绝尘而去。
巨大的音爆响彻地底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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