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一声叹息

史书记载，匈奴人每年都要来这里聚会，祭天、祭地、祭祖，聚友聚餐聚人气。这种习俗，也许从淳维时期就已经开始了。&1t;/p>

        此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龙城已经很难想象到当年的壮观了。&1t;/p>

        几个人徜徉在古城里。&1t;/p>

        雨后的沙漠，流沙像是被雨水涂了胶，固定在了雨前的位置，走上去硬邦邦的。&1t;/p>

        他们登上被薄音图博士称为祭坛的不太高的土包。&1t;/p>

        薄音图博士说：“从规模上看，当年，这个祭坛一定非常高大宏伟，神圣壮观。毕竟被毁掉已经两千多年了呀，后来又被沙漠掩埋，周围连一点植被都没有，常年的风吹雨涮，几近平地了。若干年后，恐怕连这仅有的城墙遗迹也会消失。&1t;/p>

        “沧海桑田，千古兴亡，都被历史老人轻轻地抹去了。生过的事情已经过去，未生的事情在继续生。历史从来不会像哈雷彗星那样周期性地回归。历史是什么？历史就是一去不复返。”&1t;/p>

        薄音图博士向四处张望，指着古城的不同部位对我们说：“那里是生活区，是居人的地方。那里是宫殿区，是集体活动的地方。祭坛旁侧应该是先者安息的地方。&1t;/p>

        “如果淳维以及大巫师萨满、大将军巴特、太史令终古都死在这里，那他们就一定是安息在这里了。&1t;/p>

        “夏朝的王公们死后都要埋在城内，并且不起封土堆。我们现的那些陶片恰好在那里，应该是这些人当年的随葬品。”&1t;/p>

        特古斯急忙说：“那咱们去挖吧，那里一定有好多宝物的。”&1t;/p>

        薄音图博士摇了摇头，说：“不会有的，再挖，也就是那些碎陶片了。毕竟三千五百多年了呀，连骨头都变成泥土了。”&1t;/p>

        特古斯不解地问：“淳维不也是帝王嘛，难道没用金银陪葬？这个帝王也太抠门了吧。”&1t;/p>

        面对特古斯的无知，林化一只能无奈地傻笑。&1t;/p>

        还是薄音图博士有耐心，给特古斯解释道：“那时候我们的祖先还刚刚进入青铜器时代，用陶器陪葬已经是奢侈品了。即使陪葬了几件青铜器，怕也早已变成了泥土，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1t;/p>

        从特古斯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仍然是一片茫然。&1t;/p>

        马无尘教授虽然补了一上午的睡眠，精神却仍然不爽，从来到古城便一言未，站在薄音图博士所说的祭坛的顶上，时而双目微闭似养神，时而目视远方若沉思。&1t;/p>

        这时，马无尘教授又傻呆呆地仰看起满天翻滚的乌云来。&1t;/p>

        特古斯也顺着马无尘教授的目光抬头望天，突然大叫：“哎呀不好，大雨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赶快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1t;/p>

        他们急忙向车边急走，还未走到，铜钱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1t;/p>

        马无尘教授的动作稍慢了一些，待钻进了车内，衣服已被突然间倾盆而至的大雨浇透。&1t;/p>

        薄音图博士驾驶着汽车在雨雾中艰难地前行，林化一看到马无尘教授在不住地打冷战，急忙帮他脱掉了已被雨水浸透的上衣，又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1t;/p>

        草原气候多变，不下雨时酷热难耐，暴雨突至，气温也随之突降。&1t;/p>

        马无尘教授寒颤连连，又不停地打起了喷嚏。林化一怀疑他已伤风感冒，心里急，只盼着赶快回到特古斯家。&1t;/p>

        车身急剧颠簸，车外白雾翻卷，地面上满是亮晶晶的雨水，能见度不过几十米。&1t;/p>

        特古斯见薄音图博士不熟悉路径，急忙说：“博士，我来开车吧，您路不熟，如果在洪水形成之前我们过不了黑虎河，可就麻烦了，弄不好就得在车里过夜了。”&1t;/p>

        特古斯常年在无路的草原上开车，驾驶经验特别丰富，加上这里是他的故乡，环境再熟悉不过了，与薄音图博士交换了位置以后，车不但加快，也平稳了许多。&1t;/p>

        不久，他们来到了特古斯所说的那条叫做黑虎河的河渠。&1t;/p>

        只见河渠内已经奔流着由山坡汇集下来的洪水。&1t;/p>

        他们正叹息过这道河渠为时已晚，只见特古斯不但没有停车，反而加向河渠冲去，车身剧烈地摇晃了几下，跃到了对岸，他们骤然间紧张起来的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1t;/p>

        特古斯这大胆的驾驶方法，放在他们身上，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冒如此大的风险强行涉水的。&1t;/p>

        特古斯说，这所谓的黑虎河，其实是一条下暴雨时洪水冲刷而成的深沟，不下雨时河里无半滴水，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羊羔。一旦暴雨突至，山坡上的洪水快汇集灌入河道，它立即就会变成无情的猛虎，奔腾狂呼，急泻而下，已经有无数的牲畜命丧在这里。所以，当地牧人称它为黑虎河。&1t;/p>

        暴雨疯狂了一阵以后，开始减缓。&1t;/p>

        特古斯让薄音图博士继续开车，薄音图博士笑着说：“你开的比我好，还是你来吧。”&1t;/p>

        马无尘教授微闭着眼睛，对车外的雨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对车内的谈话也不感兴趣，突然喃喃道：“一千多年呀，从淳维到冒顿，一千五百年，这里都生了什么？那神秘的夏篆他们又使用了多久？一丝线索也没有留下来呀。空白，空白，难道永远都成为空白了吗？”&1t;/p>

        听了马无尘教授自言自语的喃喃，林化一和薄音图博士的心情也沉重起来。&1t;/p>

        回望古城，已是白茫茫一片，哪还寻得到古城的半点踪影？&1t;/p>

        回到特古斯家，马无尘教授已在微微烧。&1t;/p>

        林化一急忙给他服了汗药，又给他熬了姜汤喝，让他盖着大被子汗。&1t;/p>

        闲着无事，他们的话题又回到附近的古墓葬上。&1t;/p>

        特古斯说，被他挖开的那座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骨呢？一排排的，好像那墓里除了人骨就没有别的了，也不知为何。&1t;/p>

        薄音图的眉头再次皱紧了。&1t;/p>

        雷雨来的快去的也迅，不长时间，大日头便再次回到了空中。&1t;/p>

        薄音图博士看了下表，对特古斯说：“才四点钟，咱们要不去你说的那座古墓看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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