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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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昭君起身要跟着一起去：“……瞧瞧三妹妹去。”&1t;/p>
“去吧去吧，这都是你们姊妹之间的情谊。”莫老夫人是很乐意看到莫家姊妹之间和睦相处的。&1t;/p>
宁姐儿就要嚷着跟着去：“我也瞧瞧三姐姐去。”&1t;/p>
“你不许去！”莫老夫人板着脸道，“你瞧瞧外头的天！你这一路跟过去，再中了暑气，回头又要折腾得全家不得安宁了。让小丫头陪着你扔棋子玩儿去！”&1t;/p>
莫茹萱便和莫昭君起身，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福荣堂，也没带丫头。&1t;/p>
一路走，两个人就一路沉默，莫茹萱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的二妹妹说。上辈子，她和二门看门的婆子说的话估计都要比和莫昭君说的话多。&1t;/p>
现下只有她和莫昭君两个人，莫茹萱就更不会自讨没趣地没话找话说了。&1t;/p>
她不说话，莫昭君倒是先来招惹她了：“姐姐，我听着四妹妹的意思，是南安王来了？”&1t;/p>
莫茹萱扫了莫昭君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先来打听江慕寒，也不知道是莫昭君性子沉闷不懂得人情世故，还是她心思深沉有意而为之。&1t;/p>
可能是她有了上辈子的教训，如今变得风声鹤唳起来了吧。&1t;/p>
莫昭君自嘲地笑了笑，道：“一大早就来了。宁姐儿昨晚上闹腾了一宿，父亲半夜里出去寻大夫，惊动了不少人，也不知道外头那帮人怎么传话的，竟就都在传，说咱们宁姐儿不好了。南安王一大早听了这消息，唬了一大跳，就亲自上门来瞧咱们宁姐儿了。”&1t;/p>
“王爷竟然对四妹妹这么上心啊。”莫昭君轻声咕哝道。&1t;/p>
莫茹萱就觉得很有些意思了，正常人听说了宁姐儿折腾了一宿，都要先关心自家姐妹的，哪怕是面子情，总也得说上几句才是。可这莫昭君却抓着江慕寒不放了。&1t;/p>
莫茹萱就对着莫昭君试探起来了。&1t;/p>
“这是自然的。宁姐儿是圣人钦封的福宝君，又最为惹清妃娘娘疼爱，原先咱们在京城的时候，贵人还时不时地将宁姐儿给叫进宫里头。王爷那会儿也在京城，想来就是在清妃娘娘那里和宁姐儿熟识起来的。”&1t;/p>
莫茹萱一边说，一边就注意查看莫昭君的神色。却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莫昭君是万年不变的冷淡，一脸宠辱不惊。&1t;/p>
莫茹萱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1t;/p>
“是呀，四妹妹可真有福气。”总算说到了宁姐儿，可说出口的话却风马牛不相及，“有些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贵人，四妹妹一下生，就被圣人给抱走了，还亲自取了闺名，这四妹妹以后呀，可要享福了。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1t;/p>
莫茹萱皱了皱眉头，她怎么觉得这话有些酸溜溜的呢，便随口敷衍道：“宁姐儿本身就是带着福气来的。”&1t;/p>
“这倒也是，要不然圣人怎么就封了她做‘福宝君’呢？福宝福宝，既是福气也是宝。这名字起的，还真的是贵不可言。”&1t;/p>
就那么一刹那间，莫茹萱就在莫昭君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嘲讽。像是一张完美无缺的面具忽然之间裂了一条小缝，要不是莫茹萱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莫昭君，这刹那之间的神情就会被她漏掉了。&1t;/p>
她以为莫昭君说出这样酸溜溜的话来，心里头肯定十分妒忌宁姐儿。不要说是莫昭君了，就是莫茹萱，上辈子宁姐儿没有出事的时候，也妒忌的要命。&1t;/p>
同样都是莫家女儿，她还是个嫡出的呢，宁姐儿却因为生出来的时辰好，就硬生生地高过了她一头，怎么能叫莫茹萱不嫉妒！&1t;/p>
至于莫瑾欢，更是恨宁姐儿恨到骨子里头去了。这才处处追赶着宁姐儿，丝毫不肯落了宁姐儿分毫的。&1t;/p>
想来莫昭君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总有点心气儿，这嫉妒宁姐儿也就是正常的了。&1t;/p>
可莫茹萱万万没有想到，莫昭君的脸上竟然会露出嘲讽的神情来。&1t;/p>
她心中诧异，宁姐儿被封福宝君，有什么好嘲讽的？是嘲讽圣人太过迷信？还是嘲讽宁姐儿就因为生的时辰好白得了个福宝君的名头？&1t;/p>
莫茹萱实在是想不通，听得耳边莫昭君又问道：“姐姐可是见过那南安王了？”&1t;/p>
莫茹萱点头道：“见过两次了。”&1t;/p>
“怎么是见过两次的？”莫昭君有些急切地追问道，“不是说今儿个早上才来的么？姐姐什么时候又见过王爷的？”&1t;/p>
莫茹萱诧异地看着莫昭君，这可跟一向沉默寡言的莫昭君不像。她还以为莫昭君跟着刘姨娘礼佛，变得清心寡欲，对什么都不在乎呢。没想到，这江慕寒倒成了莫昭君的软肋了。&1t;/p>
莫昭君显然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异样，慌忙就别过了脸去，尴尬地道：“姐姐不要笑话我，我也只是好奇罢了。我可不像四妹妹那样，有个什么福宝君的名头。能尝尝得见贵人们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将来的造化也不知道是如何呢，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贵人，如今王爷就在咱们家里头，我见着了王爷，就当是见到了宫里头的天子了。”&1t;/p>
“这话可不能乱说！”&1t;/p>
莫茹萱忙有些严厉地打断了莫昭君的话，往四处看了看，还好这园子里这会儿只有她们两个人。&1t;/p>
见莫昭君一脸不解，莫茹萱就道：“什么叫做见了王爷就当是见到了宫里头的天子了？这天子和王爷能是一回事儿吗？”&1t;/p>
莫昭君恍然大悟，连忙解释道：“姐姐可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是顺嘴那么一说罢了。我想着王爷毕竟是圣人的儿子，这相貌和气度上，总该和圣人有些相像的地方才是。”&1t;/p>
见她脸色赧，莫茹萱也不忍心斥责她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样的话该说，什么样的话不该说，二妹妹可要牢牢记住了。即使是在咱们自己家的园子里，这话也不能说出口。谁知道就被谁给听进去了，再惹来祸端呢。”&1t;/p>
莫昭君羞红着脸点点头，莫茹萱才道：“我也没有见过圣人的样子，想来圣人与王爷是父子，这容貌上就如同你说的一般，总有相像的地方。”&1t;/p>
莫昭君轻声“嗯”了一声，又追问莫茹萱：“姐姐还没告诉我，是几时又见到了王爷的？”&1t;/p>
莫茹萱不想再和莫昭君就着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了，就快刀斩乱麻地道：“前几天王爷路过咱们家，恰巧父亲也在家，就进来坐了坐。我也是去前头找娘亲，恰巧撞见了王爷。”&1t;/p>
想起那双轻轻扶着她的手，莫茹萱的脸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之间就有些烧起来了。&1t;/p>
莫昭君就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低了头。&1t;/p>
姊妹两个又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并排着走了一阵子，莫昭君忽然问道：“姐姐，王爷长什么样子啊？”&1t;/p>
莫茹萱皱了皱眉头，怎么净问些江慕寒？长什么样子？反正是个人的样子呗，这有什么好问的。便很有些赌气一样地说道：“一个鼻子两只眼，长得和咱们一样呗。”&1t;/p>
莫昭君讷讷地说道：“他是王爷，身份贵不可言，总有一些地方是和平常人不一样的。姐姐就当可怜可怜我，说说给我听吧。” &1t;/p>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茹萱也不好真的继续敷衍下去，只得认认真真地回答莫昭君：“要说特别的地方吧，还真的有。王爷的那双眼睛，长得……挺好看的。”&1t;/p>
岂止是好看呀，简直就是有魔力的！&1t;/p>
莫茹萱仔细回想了一下。她见过的人当中，眼睛最好看的当属宁姐儿了，那是一双灿若星空的眸子，纯澈得如同山中泉水，不掺一丝杂质。可看着宁姐儿的眼睛，人的心会平静下来，看着江慕寒的眼睛，人是会醉的。&1t;/p>
对，他的眼睛是一坛陈年老酒，还未入口，人心已醉。&1t;/p>
莫茹萱的脸上又开始隐隐烧了。&1t;/p>
“只是好看吗？”莫昭君追问道，“还有别的吗？他的双眉是浓是淡，他的鼻子是高还是平，他的双唇是薄还是厚，他长得有多高，是胖还是瘦，是瘦弱无力还是孔武有力？”&1t;/p>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莫茹萱都要被莫昭君给绕晕了：“二妹妹这么想见到王爷啊？”&1t;/p>
“我好奇啊。”莫昭君面不改色，“不怕姐姐笑话，我没见过贵人们长什么样子，还总觉得像王爷这种龙子和咱们常人是不一样的，譬如书上说的长手长脚耳垂过膝一类……”&1t;/p>
莫茹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个书呆子！整日闷在露华浓读书，也不和姊妹们走动，我还当你要去考个女状元回来呢，想不到女状元没考回来，这人却读书读傻了的！”&1t;/p>
莫昭君面色羞赧：“我可没有四妹妹那么冰雪聪明，什么女状元不女状元的，姐姐就会取笑我。”&1t;/p>
“还说不是呢，哪有人耳垂过膝的，那不成了怪物了吗？”她冲着莫昭君眨了眨眼睛，“你要是真的想看王爷，王爷现如今就在咱们家呢，一会儿不知道父亲要不要请了王爷一同用膳，若是王爷也来了，我倒是有办法让你悄悄地瞧一眼王爷，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之类的。”&1t;/p>
莫昭君的双颊就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一双眸子也变得亮晶晶的：“姐姐此话可当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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