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天降祥瑞

时值深秋，已下寒霜的夜里，在一边远深山的小村中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在山谷里回荡，似乎非得把女人的那种痛苦昭示于天下。&1t;/p>

        “放松、放松、要间断性突然力就行了”。一麻利的老妈子，一边帮着炕上的女人抹汗，一边指点着这个受苦难的女人。&1t;/p>

        外面漆黑的天空仿佛因女人凄厉的呼叫，轰轰的打起了雷声,一道道的闪电闪过，留下的余光，可见翻滚折腾的云层。&1t;/p>

        这一景象并不能干扰着一个裹着兽皮的男人，尽管他躯干魁梧，眉宇间带着些许威严，依旧慌张的折腾来回。他时不时透过微弱的灯光向着屋里看，满脸的焦虑，显然里面正是他的婆娘正在生娃。&1t;/p>

        “轰……”随着一道闪电划破天空。&1t;/p>

        “哇~”&1t;/p>

        一种新生抗张的声音紧随其后，充盈着整个山谷。&1t;/p>

        “孩子他爹，恭喜恭喜，是个带吊嘴儿的！”&1t;/p>

        老妈撇下那女人，急忙抱着刚出生的婴儿，给门口来回转的男人送去，显然讨点赏钱。&1t;/p>

        “甚好！翠花怎样？”男人把备好的一小钱袋递过去，领过小孩，带着欣喜的语气问道。&1t;/p>

        “鸿哥，我没事，我想看看孩子！”屋里响起了翠花带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却带疲劳、嘶哑的声音。&1t;/p>

        男子闻声急忙的跑进了屋里，把孩子往她怀里送，“孩子他娘，真是辛苦你了”。看着苍白脸庞，正欲挣扎起来的妻子，男子那锐利眼神尽带柔情，连忙扶了一把。&1t;/p>

        “你这说哪里的话啊，这是做女人的命！”  &1t;/p>

        女人倔强的白了男子一眼，垂下头来端详着怀里的娃儿，嘴角挂着欣慰笑容：粉嫩的脸颊，小手紧握着，仿佛牢牢抓住属于他的一切。&1t;/p>

        这下天空静了下来，似乎随着孩子的顺利降生而突兀的平静下来了，这刹那转变的情景，多少都让人觉察到有点诡异。&1t;/p>

        “鸿哥，你说咱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初为人母的女人看着怀里的孩子问道。&1t;/p>

        “想来到了这孩子，已经是我们东方家17代的子孙，赶明儿我去问太爷爷，得起一个大气的名字。翠花，你累了，先歇会，身子重要啊！”&1t;/p>

        “嗯”！&1t;/p>

        ……&1t;/p>

        第二天早上，男子一推开门，猛然一怔。&1t;/p>

        冬天光秃的老树枝丫抽出了点点嫩芽，昨日依旧冰霜的地面已消融了，冒出了嫩草的小脑尖，棚里的鸡鸭早已下完蛋，正欣喜的高歌。&1t;/p>

        “难道返春了？”男子疑惑的看了一下四周，随手拿着门板上的外套，急忙的走了出去。&1t;/p>

        路上村里的人三五一群，跺着脚，哈着手，相互谈吐这怪异的一幕。&1t;/p>

        “嘿，队长……”一个眼尖的汉子看到了疾步男子，连忙招呼一声，可男子充耳未闻，朝着某个方向赶着路。&1t;/p>

        “咋不理人呢？”那汉子嘟囔了一句，转身后继续吹嘘着。&1t;/p>

        半晌过后，疾步的男子终于到了一座威严的楼宇处，门匾上正楷写着：东方氏宗堂。他轻嘘了一口气：到了，未迈入楼宇之前，便传来了阵阵嘈杂音，连忙快步向前，映入眼瞭的却是随意交谈的汉子。&1t;/p>

        数十人在大堂上，熙熙扬扬，或三五成群。正堂上坐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背微驼，下巴灰白色的长胡子时而无风自动，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他此刻一动不动着，闭目凝神。&1t;/p>

        “族长，您看这是为何？”个别按捺不住的汉子手拿着一朵黑灵芝，朝着老者问道，“为何有如此厚重的瑞祥之气？家中横梁都长出灵芝了，难道是咱们寨子有异宝出世？”&1t;/p>

        “对对对，估计也就有异宝，以前老一辈不是都说过了，大凡异宝都是引来天地异动，只怕这就是天地异动的表现。”其他汉子接过话后，话题又落入了相互交谈当中，老者依旧闭目沉默着，任凭大堂处男子相互交谈。&1t;/p>

        “特别是今日我到山脉边那条小河，捞点鱼虾，遇到了怪物。”一个身披茅衣的老人故作顿了顿，缓缓的扣了下烟斗，吊起了众人的胃口，“一条长着金色鳞甲，类似泥鳅的东西在上蹦下跳的”。&1t;/p>

        “咦~，这不是龙鳅吗”？&1t;/p>

        “那是！”老人一脸自得的又扣了扣烟斗。&1t;/p>

        “李老三，你就吹吧，吹牛整个寨子都知道你的大嘴巴。”一个精灵的汉子嗤笑道：“嘘！照我说，这异象说不准是祖先显灵，听俺老爹的老爹说过，咱们族内先人曾出过仙人”……&1t;/p>

        “肃静！你们都是东方家子弟，像个娘们一样，唧唧歪歪的。”正堂坐着的老者觉察到男子的到来后，依旧大眼不睁，用着拐杖锤了锤地板，“散去，散去，成何体统！”。&1t;/p>

        一众汉子毫无不满，纷纷作了一揖，依旧窃窃私语的往外走。&1t;/p>

        “永鸿你留下！”老者目睹着那男子踌躇的样子，率先声道。&1t;/p>

        “是！”男子刚毅的脸庞上立即浮现了一丝欣喜。  &1t;/p>

        这个老者便是这个寨子现任族长。由于家族代代生息，辈分这玩意，计算起来就显得有点儿复杂了。一般而言，当上族长的都是家族内最为德高望重的前辈，嫡系一般称之为太爷爷，再往上的，就是老祖宗了；而其他人则显得生外点，尊称其为族长。这里并无严格的辈分之说。&1t;/p>

        ……&1t;/p>

        “永鸿，有话但说无妨。”老者看着东方永鸿那欲言又止的样子。&1t;/p>

        “谢过太爷爷！”男子眉宇间连番皱动几下，思绪一定后道：“昨夜子时，我婆娘生了一胖娃，但是早上却是异象非凡，与时节相悖而行，料想可能与我娃儿有关，此外想请您老给娃儿起个名字！”  &1t;/p>

        “永鸿，我料想这刻你也会来，今早便在这里专程等你。”  太爷爷神色似乎有些凝重。。&1t;/p>

        “谢过太爷爷！”  &1t;/p>

        “永鸿你那娃，不简单！凡人怀胎十月，便娃儿啼哭落地，可翠花怀上了十月后，却没动静，硬是等候了将近三年，这娃方才诞生，这乃是一三。”太爷爷捋了下胡子便开口道。&1t;/p>

        “昨夜照接生老妈说翠花生娃用了三个时辰，不多不少，此乃二三；你家幼儿可是三更落地，此乃三三；依照祖宗遗留的章法而言，以三三得九，极尽之时，都是玄邪之事。”&1t;/p>

        “于我推演，三三得九数，此外这又是降生的，生死相悖；以此同时相比异象，寂灭与新生；我怕你儿是……”，  老头顿了顿，打住了话语，在宗堂前踱步，来回折返，双手却在不停的掐算，只见拿捏了一会，轻吸了一口气：&1t;/p>

        “我翻查了族内记载及典籍，竟无法推演你儿子的命格，星斗市民便是凡尘命格，王宫贵人便是洪涛命格，修士则是另外一番，可我尝试无数术法，依旧推演不出，只怕……”&1t;/p>

        “只怕来历非凡！”&1t;/p>

        男子威严的眉宇里，微微皱了一下，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这胃口吊得…！”&1t;/p>

        老头停了下来，沉吟了一下，道：“然，九九之数，大凡常人不可用之，唯独你儿占尽了这种天时，可见你孩儿是一上天的宠儿，但凡事都相对而论，如此说来，你儿也当是上天的弃儿”。&1t;/p>

        “嗯？”随着老者的解答，男子眉宇间越紧皱，内心有丝慌乱：“何解？还请太爷爷明说”。&1t;/p>

        “你孩儿应是集天地灵气一身，只应天上有，如今临落到凡间，实属天道不公；独留灵童降世，应是另求演变之机，如此说来应属弃儿；因其身缠福贵之气，必惹牛鬼蛇神厌恶，欲除之而后快！”&1t;/p>

        “可谓，时也命也”！&1t;/p>

        “命运之途，孰能说清？”老头犹豫了一下，仿似略有些顾虑：“我料想今早你会来找我，我便提前卜了一卦，为你儿起一五行之外之名号，你儿只能单名为：&1t;/p>

        ‘易！’”&1t;/p>

        “字：无常；望屏蔽天机演算，夺取天地之混元，坐拥天地之气运，偷天换日，如此应能有大作为；但也是要看你儿子日后的争取和他的气运如何了。”&1t;/p>

        “不可，万万不可！太爷爷，咱东方家自立足于此，不下千年，太祖曾遗言道，若是后辈有人能秉承天地中那遁去的一，才可命名为“易”，否则承受不住那莫名的气运。我儿尚未足月，这般说来，岂敢命名为“易”？再说，易者能者居之，我儿只怕难以服众，尤其如今第九易，这可是极数之“易”啊！”&1t;/p>

        初一听闻，东方永鸿这才明白了，太爷爷刚才一番言语铺垫，只为了这一番命名。他内心一紧，脑海浮现的是那本厚实而古朴的族谱，页赫然铭记着：易者，吾族兴旺之所在，后人谨记；真“易”者便是天机中那遁去的一，如同命运虚无一般，无影无踪！&1t;/p>

        遁去的一：承先天之生，后天之九死一生，脱命运之流的命格，受得起，便是他日成龙成凤，否则便是过早夭折、不得善终，甚至祸害宗族数百年。&1t;/p>

        恰如如同你有多大的肠胃，就吃多少东西，否则就得活活撑死！&1t;/p>

        “永鸿，你心里所想，我岂不是清楚？实言相告，若是我演算无误，如过满月，必有邪物取你儿性命！若不偷天换日，脱这番天道之下，你儿几乎无存活之机啊！”老头捏指仰天，感叹道。&1t;/p>

        “永鸿明了，谢过太爷爷。”&1t;/p>

        男人见状，伟岸躯干微微一震，惊疑骤起，可又无他途可循，黯然道：“太爷爷，若没事了，我想回家看我婆娘！”&1t;/p>

        “去吧，到你孩儿三岁时，我便要亲自教他习武、习法，你可记住了。”太爷爷满脸希冀，凝视着男子，慎重的叮嘱。&1t;/p>

        望着男子远去的身影，老者喃喃自语：“族内铭记的族誓，到我这辈，已然有了八易，个个前辈都为人中之龙，奈何……，唉”！&1t;/p>

        老头一声长叹后，继续道，“本想九易便是铭记中的转变之机，命名可要慎之又慎，奈何祖宗定下的期限快到了，倘若过了期限，便要休养生息，不可图作生事，我实属不甘，难道到我这辈便要绝了复兴之望，我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1t;/p>

        “是龙是虫，搏上一把吧，倘若再次意外，只怪天道不眷恋！”老头望着宗堂上数十代神位，喃喃自语：“永鸿，倘若如此，太爷爷就太亏欠你，此乃实属无奈之举啊！”&1t;/p>

        男子，踏着焦急的步伐，也懒得看周围的景色了，也顾不上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急忙地往家赶，脸色上挂着少有的不安，毕竟他平时总是威严待人，严于立己的。&1t;/p>

        那座青灰色的小屋，映入了眼瞭，随后便远远那个裹着头巾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恬静而满足。她坐在门槛左侧的石墩上，嘴里一张一合的，似乎哼着童谣。&1t;/p>

        “刚生完娃，咋就不休息一会？！”男子心疼的喝骂一声。&1t;/p>

        “山里人，底子好，无碍。对了，鸿哥，太爷爷给咱们孩儿起了啥名字？”初为人母的女人，疲劳的双脸上布满了幸福，询问的眼光带着期待、兴奋。&1t;/p>

        “赶紧进屋，若黏上野风，就麻烦了。”男子不由分说的扶起那女人，  “太爷爷说，咱们的孩子是天上灵童，起名叫作：易！以后是一大人物！”&1t;/p>

        “易！？这可是和老祖宗同名！”翠花婆娘闻言后，醒悟起那些传说中的前辈，个个人飞天遁地，功法犀利，满脸欣喜：“我就知道，我孩儿不是平常人，这个小家伙折腾了我那么久，肯定是大有来历。”&1t;/p>

        女人十分宠溺地望着怀里喝奶的孩子，哪个爹妈不喜别人夸奖自个孩儿？特别是德高望重前辈的赞誉，那是心里倍儿高兴的事。&1t;/p>

        望子成龙成凤，乃是爹娘毕生的希冀。&1t;/p>

        不过，实在的说：活着才是根本，人死了，只不过一抔黄土而已，哪管你是达官贵人抑或星斗市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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