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爱的证词
两天后我被转移押到卡普里大区的亚斯兰城，这里是联邦最高法院所在地。周博士告诉我，军方上层出现了分歧，再加上联邦法律委员会的反对，联邦政府做出了让步，改在高院的军事庭开审，但对方在日期上始终不肯让步。&1t;/p>
这对我来说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但周博士依然闷闷不乐。他说连我这种有联法委支持的人要追求公正审判都如此的难，换成别人就更不用说了，总之用他的一句话就是真正的公正司法还任重道远。&1t;/p>
从他神情中我也看出了问题，如果军情三处成功抓获了那个帕莫尔的话，那么对于我就应撤案而不是上审判台。就算还没抓住那家伙，但出现了新的重大线索，拉法也应该来对我进行补充审问。可这几天根本没人来找我，我依然被送到这里准备接受审判。我小心翼翼的问，“博士，拉法那边怎么样了？”&1t;/p>
博士取下眼镜擦起来，“她调到测绘部北方局了。”&1t;/p>
“这……是不是我连累了她？”&1t;/p>
“换一个踏实做事的部门对她也好。”&1t;/p>
“那个帕莫尔抓到了吗？”&1t;/p>
“查无此人，新接手这个案子的人认为你是故意拖延时间。”&1t;/p>
对方是间谍自然不会告诉我真名，而且那么多天估计人也早跑了，再加上军情三处那帮人根本就不愿意追查……看见周博士消瘦的脸颊，想起他身体未完全健愈，我只能认命了，“博士，给您添麻烦了……”&1t;/p>
“给我添麻烦的不是你，而是他们……让我想想……”他扶了扶眼镜像是自言自语。&1t;/p>
这天午后我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顶不住困意睡去，醒来时现又换了间三面尽是镜子墙的囚室，脖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戴上了一个项圈，从镜子里看见项圈闪烁着几盏绿灯，两条项链又被拿走了。我勃然大怒，拍打镜子大吼大叫。“把项链还给我！你们这帮……！”忽然颈脖一麻，全身触电一般不由自主瘫下地抽搐不已。越是挣扎电流越强，直到快失去知觉时电流才停下，我一口白沫从嘴鼻喷了一地。“你们这帮狗日的，我.操.你们……“我使劲想把那项圈电掰开，电击再次袭来，脑子一黑昏了过去。&1t;/p>
醒来时一眼感觉到颈上项圈出的幽幽绿光，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我想翻身起来，手脚上叮叮作响的不知何时被戴上了镣链。漆黑中摸到一面铁墙，墙面有微微的震感，耳朵贴近听见一些轰轰的声音。再往四周摸去，很快摸到了转墙，我在一个货舱里。&1t;/p>
不知过了多久，舱门开启，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进来四名士兵把我脑袋罩住架上就走，四周警笛彻耳，我被押上一辆车里。整个过程没人说话，只有车行过程中我的脚镣出的叮叮当当。&1t;/p>
头罩去除后现是在一处食堂的地方，饭菜放置在长长的餐桌上。身旁四名全副武装的宪兵让我吃快点，说等下还有移交手续要办。&1t;/p>
“不吃！”戴着这个项圈让我觉得像条被人牵着的狗。&1t;/p>
这时一名宪兵带着周博士进来，他礼貌的对宪兵队长点头示意后坐在我前面。“王，怎么不吃饭？从亚斯兰城过来你应该一天一夜没进食了。”&1t;/p>
我重重哼了一声，“博士，我不是狗，我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1t;/p>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1t;/p>
“我心里不舒服，你没看见我颈上这个项圈吗？我不是狗！”&1t;/p>
“哦，你是说这个监控圈啊，这不单单是针对你的，移送条例规定了凡是移送的重要犯人都要戴这个。”&1t;/p>
他这样说让我心情好了些，“要把我移送到哪里？”&1t;/p>
“索利斯。”&1t;/p>
“索利斯联邦？为什么？”&1t;/p>
“鉴于你的间谍活动直接导致了索利斯联邦的惨重损失，索利斯政府要求将你引渡受审，石河政府方面同意了。”&1t;/p>
“那……那我不是更加难了？”&1t;/p>
“也许没你想的那样糟……”他拿出张电子表格，告诉我是索利斯法院的委托书，让我重新授权他做为我的辩护人。&1t;/p>
第二天，三名自称索利斯内务调查处和赞希安全处的人来找问话，核对了我在石河的口录还详细询问了在赞希入境的情况，赞希安全处的人还拿出一些图片让我辨认。这让我很欣慰，说明他们侦查的方向生变化了，不像石河那些狗日的，根本就是存心搞我。&1t;/p>
一个星期后终于还是开庭了，车队进入市区后行得很慢，进入法庭所在地街区两侧聚集了大量群情激奋的人群。越接近法院大楼人越多，维持持续的军警不住把人们赶出马路警戒线。车窗外愤怒的人群挥舞着拳头对着车队不知在高喊些什么，一些挥动的标语上写着：“处死犹大！“、“还我儿子！”还有一些标语板上写着“叛徒”二字，上面打上了大大的血红色“x”。车门开启的刹那，铺天盖地的叫喊声扑面贯耳，军警组成的警戒墙奋力阻止着激动的人群。一眼望去街道周边全是高举拳头的民众……&1t;/p>
体检核对身份完后我被架上了法庭，让人欣慰的是好像这次不止是单单审判我一人，刚进来时我看见一人刚被押解出去。&1t;/p>
正前方法官席上清一色的军官，看制服是来至不同的军种，居中的法官是位身着黑色军服的中年男人。他们背后上方雕刻着一个一米左右的黑边三角形，里面是一把铲子和一把钥匙交叉组成的标志，外面点缀着橄榄叶。看见穿着白色军服的周博士我愣了愣，他既然也是军人，领章上竟然别的还是将星。&1t;/p>
法槌一声音落开庭了，主审法官宣布了合议庭的组成，其中一位是石河军的人。我盯着那人看，从制服看是内务部队上校，微胖，一副憨厚样子。公诉人不出所料的对我提出叛国罪的指控，周博士为我做的是间谍罪辩护，争论的焦点主要是我的身份问题。如果我属于大峡谷联邦国家的人，那当然算是叛国，如果我不是这个地区的人，那自然就没有背叛与否的问题，这样我只是一个执行任务的敌方军事人员，罪不致死。&1t;/p>
公诉方一直强调我的合法身份籍是石河巴伐利亚地区，注册在先，入伍背叛在后，应当按叛国罪论处。而周博士说我其实是联盟军投下的棋子，破坏性在一开始就注定了的。&1t;/p>
对方狡猾的把我身份之谜踢了过来，让周博士拿出证据来证明我之前的身份。塔西娅做为我方证人被宣入庭，眼里饱含的泪水似乎拖慢了她的脚步，她看着我一步一步用了很久才上到证人席。&1t;/p>
公诉人问：“塔西娅少尉，请你告诉大家你与被告人的关系。”&1t;/p>
“我是他的朋友。”塔西娅又回头看了我一眼。&1t;/p>
“听说你们正处于热恋阶段？”&1t;/p>
“反对！我反对对方提问一些与本案无关的事！”周博士举手道。&1t;/p>
“法官先生！这位证人的证词相当重要，您也看见了，证人的情绪似乎不大稳定，我觉得很有必要弄清楚证人现在的心态状况。”对方语出如箭。&1t;/p>
“既然证人情绪不稳就应暂时回避静待平复后出庭。”周博士紧接而至。&1t;/p>
这时法官开口了，“证人，请你回答公诉人的询问。”&1t;/p>
塔西娅左右看了看，金黄色的马尾辫甩了几甩，仰头说，“我是他的妻子！永远一直都是！”&1t;/p>
她回答完后不理周围的窃窃私语，扭头深情的看着我。旁边周博士无奈的摇摇头，我知道说是我的直属亲人会让证词可信度下降，不过我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内心思涌如潮，转瞬眼圈便潮湿起来，大颗的泪水滴落在冰凉的镣铐上。这一刻，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1t;/p>
公诉人继续问：“塔西娅少尉，听说你前段时间曾冒着生命危险穿过战场去到你丈夫在敌后的驻地？”&1t;/p>
“是。”&1t;/p>
“这么说你是一个可以为爱不怕牺牲的人？”&1t;/p>
“反对！对方辩护人质疑我方证人信用度，却对证人的信用积分视而不见，反而企图引导我们对于尚未生之事进行揣测！”&1t;/p>
“法官先生，这个问题对证人的后续证词可信程度有极大的比对性，这也是我对该证人的最后一个问题。”&1t;/p>
我也听出来了，这招太阴了，如果塔西娅回答是，那么人们就会怀疑她后面会做出对我有利的证词。如果她回答否，这反而让人更怀疑她的心口不一，不管她回答是与否对她作为证人的客观性都是不利的。妈的，这个地方比前线更凶险。&1t;/p>
塔西娅辫子四晃，最后转过头来看着我，泪水缺堤一样涌出，带着呜咽说，“是的，我不能说谎，我爱他，胜过爱我的生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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