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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今夜的镇国公府分外热闹,门口停了三五架马车,陆呦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家的几个叔叔伯伯的马车。

        她缩着脖子,头一回走了角门,那小心翼翼的劲倒不像回家,更像是做贼,生怕被爹爹逮住训斥一顿。

        可她却不知,陆山早早地就收到了谢清时差人送来的信,也笃定了她不敢走正大门,如今早早地就在那候着了,不然就她爹那暴脾气可是一息都坐不住。

        陆山抱着双臂站在树荫底下,看着蹦蹦跳跳跟兔子似的小女儿叹了口气,心间百感交集,直到那抹身影钻进屋内他才疾步离去。

        这一夜,受了惊吓的陆呦睡的格外香甜。

        可镇国公府的烛灯却是亮了一整夜。

        陆呦的叔叔伯伯堂兄表弟围了一圈,拍桌子的拍桌子磨剑的磨剑,恨不得将那几个蒙面客和沈万三那个老狐狸千刀万剐,一个敢伤了芃芃的身一个敢伤了芃芃的心,真当他们老陆家没人了?

        “明天我一定要好生禀报圣上!”

        “欺负小宝贝的崽种,都给我——死!”

        那头情绪高涨的八匹马都拉不住,福临院里陆呦翻了个身,只觉脖颈处痒痒的又冰冰凉凉的,忍不住哼唧了几声。

        “元宝……别闹!”

        半梦半醒间她拱了拱被子,又会起了周公。

        谁都不知道小娇花的梦里有什么,那是芃芃的秘密。

        翌日一大早,陆呦就被屋外的低语声和吵杂的脚步声吵得直皱眉,她窝在被子里抱着汤婆子醒了会盹,这才懒洋洋地睁开了半阖着的眼皮子。

        “扰人清梦者,罚两个鸡腿儿!”

        正逢秋云掀了帘子进来,瞧见她醒了,有些意外,“小祖宗你醒了?小厨房温着牛乳燕窝和雪蛤,待会用哪个?”

        “牛乳吧。”陆呦打了个哈欠,转头瞟了眼窗外,天色方才蒙蒙亮,忍不住问,“外头做什么这么吵?”

        心里担忧着,美人睡不饱美容觉还能当美人儿吗?

        正说着春杏端着靧面的水盆进来,应道:“吵着您了?方才是国公爷和大少爷领了个丫鬟过来,是会些拳脚功夫的,日后您出门了便好护着您。”

        陆呦披着斗篷坐在床上,任由丫鬟伺候着靧面敷面,先是拿帕子擦拭,再是用温水敷,其后春杏又取了澡豆将陆呦的脸洗净,再上一道玫瑰水,一道雪玉膏……

        工序精致一道又一道,陆呦爱美,但凡是知道了什么法子能将肌肤养的细嫩透白的她都要试上一试。

        她吸了一鼻子玫瑰香,心情颇好,“领进来我瞧瞧。”

        很快,一个身形瘦小的姑娘掀了帘子进来,面色也有些枯槁,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死气。她瞧见了陆呦也不敢正着眼看,只是怯懦地低着头,僵硬又别扭地福了福身子。

        陆呦有些心疼,这姑娘瞧着面相就知是个苦命之人。

        她弯了弯眼,温声询问,“你可有名字?”

        小姑娘身形颤了颤,“回……回小姐,奴才,奴才叫大牛。”

        “……”陆呦皱了眉,怎么好好一个姑娘叫大牛?再怎么不走心也该取个大花才是。

        她思忖了一下,缓缓开口,“可介意我同你改个名字?”

        大牛连连点头,自是不敢拒绝,“奴才以后就跟着小姐,万事全由小姐做主。”

        大牛虽生于乡野,但为了讨生活也曾在市井中干过不少苦力活,眼前这位陆姑娘总是频频出现在那些夫人的嘴里头,风评素来不太好,打杀几个奴仆,欺凌哪府的小姐都是常有的事,她虽不知真假,但心里难免是惧怕的。

        陆呦瞧她面露惊色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也未细想,只道:“好,那我想一想。”

        末了她实在看不下去大牛那一身破烂的衣裳,便让春杏带大牛下去梳洗换衣,自己则任由秋云帮着梳妆打扮。

        发丝贴着脖颈钻进里衣,痒痒的,陆呦惊了一下,仓惶地扯下衣领子对着铜镜左瞧右看。

        那红口子结了痂,她皮肤娇嫩,连带着边缘一圈的肌肤都泛着粉红。

        “留疤了可怎么办呀?”陆呦表情肉眼可见的没了生气,嘴角往下一弯,委屈极了,“愁死了……”

        说着她还不解气地戳了戳自个儿瓷白的胳膊,嘟囔着,“那么娇气!碰一碰就留印子,可把你骄纵坏了。”

        秋云往陆呦发髻上叉了枝莲花簪子,笑着打岔,“小祖宗可悠着点儿!若是青红了了又要养好些时日。”

        “就你机灵!”陆呦嘟嘴,认认真真地挑起了裙子。

        换完衣裳的大牛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新主子,模样生的真好,娇憨可爱,瞧着倒同那些妇人嘴里说的有些出入。

        待陆呦收拾完用完早膳晃悠到书堂时夫子已经来了。

        她打点好坐下,无数目光就明着暗着落在了她身上,想来都是好奇昨儿个在湖心亭的事儿。

        夫子念诗文的声音也太适合哄睡了,本就没睡饱的陆呦强撑着听了会课,小脑袋又点着点着垂进了臂弯里。

        不知怎的,这一觉睡的不太踏实。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辰,她迷迷瞪瞪地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从来不见人影的谢檀儿今日竟然来了书堂,如今一双和谢清时有五分相似的眼睛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纠正一下,不仅不怀好意,她还一眨不眨。

        谢檀儿想干嘛……

        陆呦心里响了鼓,要说谢清时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那他的妹妹谢檀儿便是狗见狗嫌的女疯子,瞧见不喜欢的人二话不说就是咬,又难缠又讨嫌。

        因着谢清时的事儿谢檀儿素来看她不顺眼,陆呦也是个贪图清闲的性子,便从不同她正面交锋。

        可如今这么直勾勾被人盯着……

        罢了,她宽慰自己,再不济也是她未来小姑子,忍了。

        想着,陆呦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回了谢檀儿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檀儿瞬间惊的别开眼,脸上的表情跟吃了苦瓜似的,心中腹诽:她没事吧?突然笑什么笑?我扔给她的小笺子她没瞧见?

        整整一上午,陆呦也要被谢檀儿那灼热得目光盯出几个洞来,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装睡。

        直到晌午下学铃响起,谢檀儿终是耐不住了,唰的起身蹿到陆呦边上敲了几下书案,“出来一下。”

        陆呦收拾书册的指尖一顿,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就谢檀儿方才那硬邦邦的四个个,就算是要打她,她都信。

        但出于礼仪教养,她还是放下东西跟着谢檀儿的方向出了书堂。

        两人一走,书堂里就热闹起来,交头接耳地谈论着。

        书院外。

        谢檀儿吊儿郎当地倚在树干上,手里头抛着那小罐子玩,见陆呦走近她话也没说就将罐子抛给了陆呦。

        陆呦被迫手忙脚乱地去接。

        是一个小瓷罐……谢檀儿给她这个做什么?

        带着疑惑,陆呦打开了盖子,里头是透明的脂膏,细嗅还有淡雅的清香,瞧着有点像祛淡痕的雪肌膏。

        陆呦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沉默了好一会,刚要开口。

        谢檀儿却秀眉一拧,凶巴巴地抢先道:“你别误会,我就是顺手,况且吧,就这个,就这个……”

        “雪肌膏。”陆呦小声提醒。

        “对,就这个雪肌膏,我们靖安王府库房里多的是,用都用不完的,所以我哥让我带给你一个。”

        陆呦点了点头,垂眸看着手中的小瓷罐,指腹在瓶身上摩挲了一阵,这装物的瓷器是出自闽东的汝窑,做的又小又精巧。

        她想起年关处进宫陪伴皇祖母吃团圆宴时贪玩,在御花园不慎跌了一跤掌心擦破了皮,皇祖母心疼坏了,也是拿了这一罐子出来,皇祖母说这东西是皇上舅舅赏的,金贵的不得了。

        这是好东西呀。

        陆呦忍不住笑弯了眉眼,望向谢檀儿,“那也谢谢你,顺手给我送了这个~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先回去啦。”

        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洒在陆呦身上,她的眼里也好似藏了万里晴空。

        谢檀儿平日最讨厌这种清澈的眼神,如今却也忍不住看痴了去,直到那抹嫩黄的身影走远,她才缓过神来。

        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出神,谢檀儿不由觉得耳根发烫,忍不住嘀咕,“这陆呦是个妖精吧……生的倒是怪好看的。”

        整一日,陆呦都觉得格外的愉悦,连窗外树枝上停着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她也觉得甚是悦耳。

        那瓶小瓷罐她瞧了又瞧,摸了又摸,怎么看怎么欢喜。

        直到下了学,陆呦脑海里还在想着,清时哥哥给我送了这么好的东西,要送什么做回礼呢?

        金银太俗气,字画她不懂,哦对……前日大伯送了几盆花!

        心里头有了主意的陆呦别提有多高兴了,得赶紧回府挑一挑花才好!想着,她匆匆起身,一手捏着小瓷罐一手提着裙摆欢快地吵着学府大门跑去!

        “大牛呢?”

        陆呦自书堂出来,还未来得及跨出大门的门槛,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侯在门口的秋云。

        小姑娘边跑边喊着,她不似上京城别的贵女那般端着仪态,说话温声软语的,反而像小玉珠落玉盘,清清脆脆得,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大牛被秋云自马车边上拉了过来,整个人被捯饬的干净清爽,瞧着顺眼多了。

        陆呦眼睛亮了亮,许是跑累了,如今停下来先是微张着朱唇喘了几口气,才道:“我想到名字了!你叫得福可好?”

        不等大牛回应,她又解释,“我想了许久,总觉得姑娘家还是取个有福气的名字好,我替你取个得福的名儿,望你日后命中多福气处处得福气,你可欢喜?”

        大牛愣在原地,面上满是难言的踌躇与无措。

        陆呦怕她为难,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我很民主的,你若是不欢喜,我便再想想。”

        大牛连连摇头,“谢小姐,奴婢很喜欢。”

        闻言,主仆几人相视而笑。

        斜阳西下,马车晃悠着驶向镇国公府。

        而不远处的谢檀儿站在马车边上听了半天“戏文”,听罢还轻嗤了一声,仰头瞧着马车里头的人,“哥,何时废了婚书?我不要她做我嫂嫂!丢人。”

        马车上的谢清时一个眼刀子递了过来,还没等谢檀儿上车,马车就驶远了。

        谢檀儿站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兀自远去的马车,忙大喊,“哎!等等我啊……你真是六月里的天,说变就变!我哪句话说错了啊……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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