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脑的自述

突然画面转到一个巨大的星球，璀璨夺目，阳光、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瓦蓝的天空……，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繁荣的都市，不禁让人产生想置身其中的冲动。渐渐地一切又模糊起来，阴霾开始笼罩这个繁荣的星球并逐渐将它变得黯淡无光，随后黑暗笼罩了一切。恍惚间阿斯旺站到了一块石碑上，石碑顶部用黄金铸成，砌着三个大字“随梦星”，下面镌刻着:银河系17981年，费那制造厂人工星球，编号：1753，倏忽间石碑化作粉尘飘散，黄金碑顶没入地下不断下沉向星球核心而去，四周似经历亿万年，直到宇宙尘埃包裹住星球，一切归于死寂。阿斯旺第八脑域金字塔模型不停翻转，中间黑色洞口越来越细最终消失不见，思绪快拉回进入钻探机。阿斯旺似大梦初醒，一切随缘吧，命运既然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让宇宙法则来裁决。钻探机不停翻滚，控制室冒起浓烟，阿斯旺有些失神，舷窗迅融化，一切即将被高温液浆吞没。阿斯旺急忙找到防护服来抵抗高温的侵蚀，十秒、九秒、八秒、七秒……，钻探机做出最后提示，将于十秒后彻底解体，控制室仪表盘被烧成灰烬，舷窗只剩下一个框架，高温液浆涌入钻探机每个角落。阿斯旺裹在防护服中，他已经无能为力，浓烟将四周包围，呼吸越来越困难，自己就这样告别世界了吗？就在这时一只机械臂穿过黑色的烟雾，无视高温，细长的金属骨架在浓重的黑烟中闪闪光，机械臂前端是一只机械眼散着红色光线，人性化地对阿斯旺从头到脚扫描一遍，红光最后落在防护服腰部，机械手插入防护服腰带瞬间将他提起，在高温液浆中防护服立即被烧成飞灰，阿斯旺只听“啵”地一声，随后因为重度烧伤陷入了深度昏迷中。

        “往事轮回，世间沧桑，唯有达到人生的彼岸，才能看见光明……”。阿斯旺耳边似有人在不断低语，哀婉悲伤。不知过了多久阿斯旺才缓缓醒来，现自己躺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浸泡在蓝色的液体中。罩子被放置在宽敞的房间中央，四周平滑如镜，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全息影像，充斥了整个房间无比真实，看到一对恋人正依依惜别，眼泪不断滴落，眼神中透露出悲伤和离别的痛苦，他们互相拥抱着但时间似一只离弦之箭飞流逝，只见男女面容迅变老，头愈苍白，眼角挂的泪珠却还没有干涸，他们不说一句话。渐渐地阿斯旺看到男女的下肢变成一滩血水，身体的骨肉开始融化，凄惨无比，最后连骨头、毛也亦融化为血水，只剩下两人的大脑被遗留在光滑的金属地面上。这时从房间顶端伸出一个机械臂，将两人的大脑慢慢抬起放进一个透明的罩子里，罩子里盛满了暗红色的溶液，四周插满管线。画面似乎定格在这一瞬间，但仔细观察却现时间显示已经过了亿万年，两颗大脑竟开始相互融合，逐渐成为一个整体，像一个圆球从中间平均分成四个部分，同时透明罩子周围隐约出现一层淡淡的暗红色，时间似又一次被定格，显示又经历了亿万年大脑又慢慢分化成五个部分，并分别显示不同的颜色，罩子周围的暗红色渐渐变成淡绿色，犹如实质将空间裹住，内部似有光波闪动，突然空间凝聚出一对犹如实质的影像，正是开始时那一对相恋的男女，他们拥抱在一起互相倾诉，似乎经历了几个世纪的轮回，一切又慢慢变得苍白，光影破碎，空间恢复正常就像梦境，似又经历了悠久的岁月，大脑逐渐演化为六个部分，影像随之消逝，空间中似有人在吟唱跨越亿万年的沧桑。阿斯旺注意到在房间的正前方放置着一个较小的透明罩子，一个完整的大脑漂浮在暗红色的液体中，大脑分成均匀的六个部分，罩子周围笼罩着犹如实质的绿色光晕朦朦胧胧，细看之下似要扩散开来，如梦如幻，不觉让人深陷其中。空间中又传来凄婉的吟唱：永远的不甘只留给过去，文明的彼岸等待着人类的到来，智慧的果实是甜美亦或艰涩，留给后人评判。随后一阵剧烈的脑波涌入阿斯旺脑域：“你终于醒过来了，身上有大面积烧伤，但已经过处理会慢慢好起来的，我是这个星球的主人，世事沧桑，世人已经把我们忘记，我现在是和我的爱人“罗兰”的共同体，你可以看到我们共用一个大脑，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人类大脑进化的方向之一。往事不堪回，经历了时间无情的洗刷，终于看到人类来到了这里，我曾誓不再和人类交流，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要讲出那令人难以忘却的悠久岁月，早在几亿年前银河系联盟就已诞生，人类不断探索进化方向，当时联盟已经着手开基因强化项目的研究，我带领一个科研组研究这个项目的最顶端部分，最终目的是使人类大脑通过基因突变来挥出其最大潜能。我的未婚妻罗兰就是我的助手，起初一切进展顺利，我们开了大脑的放射潜能，大大增强了脑波的强度和频率，随着实验的进行，我们筛选并组合培育出一种强基因，我和未婚妻罗兰无比兴奋，在没有经过严格审批的情况下，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将“基因原体”注射进自己体内，效果非常好，我和罗兰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体验，甚至可以用脑波直接交流，但没想到的是我们的身体却开始慢慢变异，受到了早已令联盟头疼且传播度极快的“鞭尾赤型病毒变异体”的感染，更糟糕的是“基因原体”对这种病毒也具有强的变异支持，病毒变异体极其凶残，几个月之内几乎感染了整个“随梦星”，几百亿人相继化作一滩滩血水悲惨地死去，那真是空前的浩劫。后来才知道，我和罗兰由于具有“基因原体”存在于大脑中躲过一劫，但也只有大脑被留存了下来，身上其余的所有骨肉都化为血水。为了彻底隔离“随梦星”，银河系联盟最后只能向它的中枢出终极指令，让它以极高的度向宇宙深处驶去，随后“随梦星”启动最终指令生了持续一个月之久的大爆炸，整个星球被彻底毁去所有生物被炙热的高温和辐射抹杀，我和罗兰的实验室由于涉及联盟的最高机密，采用了当时最先进的设计理念，建造得异常坚固又位于星球靠近核心的位置，在爆炸过程中差点解体但还是幸存下来，后来我曾扫描过整个星球，再没有现幸存者，“随梦星”变成一个巨大而扭曲的金属铁球飘浮在孤寂的宇宙中，又经过了亿万年，“随梦星”逐渐演变成现在的模样。我和罗兰最终战胜了“鞭尾赤型病毒变异体”的感染，没想到在与病毒变异体的斗争中，我和罗兰的大脑竟奇迹般的融合，并生了不可思议的进化，脑波进一步被加强，甚至改变了周围空间的形态，我们因此修复了实验室中的计算机中枢，又将我们的大脑封存于密闭的透明容器中保存下来并维持其活性，实验室中残存的病毒被收集起来，被放置于密闭的容器中。亿万年的岁月中星球不断被厚厚的宇宙尘埃覆盖，似乎转化成了一颗自然存在的星球，我们也彻底与世隔绝。实验室抵御住了来自星球内部的巨大压力、引力作用和高温的侵袭，并可以到达星球的任何部位。我和罗兰甘愿一同守候在这里，虽然我们没有身躯但大脑和意识的完全融合使我们变成了一个人，我们的大脑成了当时基因改造唯一的见证，至今还在不断地进化，对比你的大脑功能它已经越了现在银河系联盟中人类大脑进化度近六十亿年。我们虽然经受了无法想象的痛苦，但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并为这一基因工程的结晶感到欣喜和自豪。漫长的岁月中，我们总结失败的经验和教训，终于现造成这一空前浩劫的关键所在，是我们在制造“基因原体”时，其中的一个极微小的片段可以与病毒的某一基因片段嵌合，从而引了感染，但我们的大脑与这种病毒变异体的抗争过程中，却生了不可思议的进化。回想起“随梦星”几百亿人口无一幸免，我和罗兰内心深处就时时受到煎熬，但历史最终还是被尘封，时间抹去了这无比厚重的一页。你能来到这里也是有缘，宇宙还是不想人类将我们彻底忘记，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我仍会沿着自己选择的进化之路勇敢地走下去，不管前路有多艰难，能有罗兰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我已经和你乘坐的飞船取得了联系，得到了飞船的公共数据，同时我的脑波走遍了你的大部分脑域，对你的经历已有所了解，但有一部分脑域始终屏蔽我的探测无法突破进去，这让我非常惊讶，也使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你一定也有自己的秘密，获得了高端进化体的支持，这一点也令我非常羡慕，未来真的属于年轻一代。在这里待了如此悠久的岁月，肉体始终不能长存，但维持大脑的活性，使其不断蜕变和进化让意识跨越漫长的时空，无意中解答了人类对于生命的理解，越了时空的界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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