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命的轮回

黑色的泥水中倒影出一只灰不溜秋的两头尖中间粗的虫子，大概有五六厘米长。男孩不信邪双手慢慢靠近用力一抓，手指竟然径直穿过虫体，什么也没有呀！但他明明感觉有一只虫子停在脸上，难道要自己脸上带着一只蠕虫去自杀，到了阴曹地府也会遭人耻笑！男孩不再矜持，本能的驱使让他两只眼睛散出红芒，紧紧盯住蠕虫一端的一个灰白色的小点，小点竟然慢慢变成绿色，男孩似乎看到了蒙坦虫的内心世界，但它的内心世界很小，只有悲伤和快乐两种情绪，快乐是在它进食和晒“太阳”的时候，而悲伤是在饥饿的时候，男孩的意识和蒙坦虫的意识相连，慢慢控制它移动到自己的手掌心里。“多么奇怪的虫子！”男孩又试图用手去摸它，但明明触及到它的身体，手指却又偏偏划过虫体似乎它并不在那儿，真是奇怪的感觉。男孩的名字叫林毅，孩子总有强烈的好奇心他也不例外，林毅小心翼翼地把虫子拖在手上转身回到干燥的空地，林毅慢慢收回红芒，这么奇怪的小虫子，他可不愿将其吞噬掉，只见蒙坦虫周身亮起蓝色的光丝，忽隐忽现，虫体两头的空间不断扭曲，显然是要逃跑，林毅匆忙中两眼放出红芒与蒙坦虫的意识沟通，确认它确实是想扭曲空间离开，“这哪行！”林毅心想，“是它在自己自杀的时候出现，让自己放弃了自杀的念头，爸爸、妈妈和自己的亲人都被死了，刚刚有一只奇特的虫子为伴，如果它走了自己还要去自杀。不行，要让它陪着我！”林毅内心已经把蒙坦虫当做自己的亲人了，他小心的控制蒙坦虫的意识让它放弃离开的念头，这下小虫子不干了，它使劲晃动着身体，蓝色电丝不断游走，无奈蒙坦虫的智商确实不高，它拗不过林毅只好呆在原地不动了。从此林毅有了一个好伙伴，他不在显得那么孤独，沼泽地边缘的人们经常会看到一个男孩将一只灰褐色的虫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沼泽中央的麒玉石上晒“太阳”，并时不时对着虫子傻笑。少年一直没有把蒙坦虫的秘密告诉他人，刚开始人们还上前劝他：“孩子，你还年轻，不要自寻短剑！”男孩也是傻傻地笑。时间一长，人们看到他并没有自杀，只当是神经有点问题，就没人理他了。后来男孩逐渐长大，就很少来沼泽地了，再后来人们再也没有看到他，只知道绿滴族出了第三任新族长。他年纪很轻，特别喜欢斯芬尼科斯北部的这一大片沼泽，经常来看看，沼泽地的人们都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很多年过去了，原来的幼稚男孩早已变得英姿飒爽，谁也不会把绿滴族第三任族长和一个傻乎乎的男孩联系起来。族长与蒙坦虫的秘密被记载到族长日记中，在后来的岁月中再也没有第二只蒙坦虫出现，族长日记也只能在族长之间传看，而“林美”的爸爸恰恰是绿滴族人最后一位族长。日记传到了“林美”爸爸的手中，“林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族长日记中这些惊人的记载，而关于蒙坦星的消息也仅限于此。但有些传言，第三任族长死后尸体并不在族长墓穴中，因为族里有规矩，族长死后尸体要被运到设在地下大厅的墓穴中，但一年以后，人们现第三任族长的尸体不翼而飞，至今没有找到。还有人说，第三任族长根本没死，尸体是假的。总之，关于第三任族长的传言很多，也无法去考证。后来，绿滴人只好为他用麒玉石雕刻了石像供奉在祖宗的墓地里。

        蒙坦虫在离开蒙坦星的漫长岁月中能量不断弱化，能够跨越的距离越来越短，已经成为绿滴人最后的逃生工具。没人知道它吃什么，只知道它已被驯化了，成为绿滴族整体的一部分。在与异族的争斗中，绿滴族最后战败，为了逃避被奴役和灭族的危机，毅然使用了最后的底牌，逃离了自己的家园。“林美”这段隐秘的意识始终存放在阿斯旺的第八脑域中，当时由于时间紧迫竟没有引起阿斯旺的注意，但在目前困难的形势下这段记忆又被挖掘出来，越来越显出其重要性，蒙坦虫的食物也始终是个迷，在智能方面它确实非常低等，根本也没什么记忆，就连吃东西都是出于本能的驱使，在意识当中也没有自己曾经吃过什么、怎样吃的记录，完全是一片空白，至于蒙坦星的情况就更显得扑朔迷离。“大脑”出强波动，围绕着蒙坦虫的空间生扭曲，紧紧将其包裹住。“大脑”感受到蒙坦虫身体的波动，极力排斥“大脑”对它的控制，但最终还是“大脑”占了上风，绿色的粘稠脑波慢慢潜入蒙坦虫的意识当中，挖掘它最深层的记忆，但除了吃饭睡觉再也没有别的了，还真是一个低等生物！却身具特殊的能力，宇宙的奥秘真是无穷无尽，不仅孕育出普通的生物，更能孕育出极端特殊的物种。在绿色脑波的渗透下，蒙坦虫彻底不动了，身体僵直脑袋耷拉着，眼看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阿斯旺急忙上前阻止“大脑”的行为，“大脑”也无可奈何收回脑波的能量和自己的爱人罗兰窃窃私语去了，罗兰和他共用一个大脑但主要还是起辅助作用，同时她也是“大脑”的依靠，也可以说是精神支柱，如果她死了“大脑”也会郁闷而死，“大脑”看似不言语，其实它无时无刻不与自己的爱人罗兰直接通过脑波交流，意识相连。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为了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只要有自己的另一半，就可以和她携手走过无限的时空，变不可能为可能，这也许就是爱情的魅力吧！再说阿斯旺孤零零一人，也谈不上爱情，他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妹妹”，自从上次在时空堆砌模型中感到妹妹的身影，可以说“妹妹”就是阿斯旺的全部，无时无刻不牵动他的思绪，但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越着急越南辕北辙，自己现在离妹妹可以说越来越远，本来指望绿滴人的飞船能给自己带来助力，没想到背道而驰，真是很郁闷。蒙坦虫身体僵直眼看有上气没下气，自己难道只能在这寒冷、孤寂、空旷的陌生星域漫无目的地漂流吗？但总算自己也是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斯旺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时飞船剧烈摇晃起来，星图也开始渐渐消失，只见蒙坦虫吐出一口粘液，身体一阵抽搐眼看就要归西，阿斯旺这个后悔，早知道如此当时自己就不应该那么冲动，为蒙坦虫省着点能量，关键时候或许会救自己一命，现在可好一时三刻蒙坦虫就要先自己而去，在另一个世界等着自己，阿斯旺升起一种莫名的悲伤。自己的生命不要紧，飞船存不存在也不要紧，眼前只要蒙坦虫能好起来，宁可放弃自己的一切！阿斯旺总是这样，心地如此善良，关键时刻只要能牺牲自己来换回别人的生命，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但阿斯旺却帮不了蒙坦虫，它太过神秘，连绿滴族也不知道它的真实来历，这样一个生物阿斯旺怎么才能帮上它呢？也许蒙坦虫饿了，你想和绿滴族躲藏了几亿年不饿才怪，绿滴人有“大石头”维系生命，而蒙坦虫的食物天知道是什么，只要是生物就要吃饭，没有吃的就只能慢慢饿死！阿斯旺束手无策，“迷你兰花”静静地漂浮，“大脑”也保持缄默，整个飞船内安静的可怕，都在为蒙坦虫祈祷，飞船似乎也因为失去了能量正慢慢停下来。“大脑”这个后悔，自己待了亿万年都没事，刚一出世就要和一只虫子葬身在宇宙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真是倒霉催的！但“大脑”也在为蒙坦虫祈祷，希望它能走好！命运捉弄人的本事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也没有人敢去怀疑，命运就像一条长河，人类如同河里的鱼儿，鱼儿无法同大河抗衡，只能依靠自己微薄的力量顺应大势，被捉弄也只能忍着，也许这种捉弄会成为自己人生经历的一笔财富，也未尝可知。蒙坦虫奄奄一息，浑身不住地颤抖，似下一刻就要爆体而亡，“愿绿滴族人能为你祈福，愿你的灵魂能回到蒙坦星得到安息！”阿斯旺竟然在做临终祷告，他的心里对蒙坦虫还是有感情的，从最初的陌生到觉得它有点可爱，经受了一系列复杂的心理变化。飞船的能量在逐渐消失，照明光源也渐渐熄灭，只能看到蒙坦虫的身体上还有微弱的蓝色电丝在游走。“迷你兰花”悬停在蒙坦虫的上方，“大脑”又来凑热闹，凝聚出实质空间不断与蒙坦虫周围空间碰撞，形成空间涟漪。阿斯旺在正前方盯着可怜巴巴的“小虫子”不觉一阵伤心，黑暗的笼罩下飞船中更显寂静，阿斯旺心情渐渐沉重，他在想：“以后怎么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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