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的眼睛最好看
纪唯有生平第一次在数十个人的围观下坐上了警车，实在是有些丢人，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累积的好名声就在这顷刻间倒地了，着实有些可惜。不过自己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因为周雅芳而名声潦倒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这人果然克她。 &1t;/p>
景亭捧着一束粉嫩的小百合在小区里摸索寻找着纪唯有家的地址。远远就瞧见一幢小楼前聚满了人，挤进人群一看，只瞧见纪唯有弯下腰，可怜兮兮的坐进了警车，眼眸不再有光芒，反而有些暗沉。&1t;/p>
星星暗了。&1t;/p>
警车绝尘而去。景亭迫切的想要知道生了什么，但听到身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脑子简直都要炸了。&1t;/p>
居民大妈用有些独特口音的普通话解答着景亭的疑惑，景亭大约也听懂了。纪唯有杀人？怎么可能！自己虽说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别无长处，但是看人的眼光却是特别特别的准。纪唯有这货敢杀人？绝对是2o17年度最大的玩笑。&1t;/p>
景亭随手将花束扔在副驾驶座上，低声咒骂了一声。他的面容笼罩在一片高深莫测的迷雾之中，实在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小白。帮我个忙。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是这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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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很暗，只有一盏亮瞎眼的台灯直射着纪唯有的眼睛。&1t;/p>
田正把几张照片重重地摔在纪唯有面前，呵声：“有印象吗？”&1t;/p>
照片里的女人死相凄惨，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高高悬挂在画展中央的空地上，脸上还被用红色的液体画上了一张诡异的笑脸。很多支离破碎的画作以及画框凌乱地散在地上，粗粗看来，似乎毫无章法。只是周雅芳身后的那副被划烂的画莫名有些熟悉，纪唯有脊背一僵，那是光？她的手有些颤抖，“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有见过这种画面。”&1t;/p>
她抬眼望去，却见田正目光深沉地望着自己，嘴角紧抿。&1t;/p>
“你说你昨晚去到画展中心的时候，大门已经紧闭了？”&1t;/p>
纪唯有点点头，“是的。我推过门，确实关了。”&1t;/p>
“但是，据第一报案人说，她今天早上做保洁时现大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上。”&1t;/p>
“我不知道。也许那个时候凶手还在里面，他为了不让别人进入所以先锁了门。也许连那条取消短信都是凶手的。”&1t;/p>
田正继续问，“纪小姐，你需要解释一下，你和周雅芳白天争执是为了什么。”&1t;/p>
纪唯有咬了咬嘴唇，若有所思，“这是我的隐私，与周雅芳的死无关，所以我拒绝回答。”&1t;/p>
“纪小姐，现在不是探讨隐私权的时候，你应该要明白你自己的处境。”&1t;/p>
纪唯有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1t;/p>
“你自己思考一下吧。”田正带着助手离开了询问室。&1t;/p>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纪唯有一直一个人坐在这无比寂静的房间里，看了看已经见底的一次性水杯，同时又感受到饥肠辘辘，却没有任何人来搭理她。内心充满了绝望。&1t;/p>
纪唯有被警局明晃晃的台灯照得头疼，用手捂着眼睛，开始思考对策。其实确认死的是周雅芳的时候，纪唯有内心的情感变化还是颇为复杂的。从最初的震惊到慌乱，居然还隐隐约约的有一种恶人自有恶报的快感，但最终还是归于难过，毕竟在宇宙万物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去等价于生命。明明昨天还是那么张扬跋扈、任意妄为的女人，此时此刻却只能躺在冰冷阴暗的太平间里。世事无常啊，果然还是要及时行乐。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根本出不去，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无辜。这三年里，自己对周雅芳一无所知，所以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自己的确是最值得怀疑的人。&1t;/p>
田正和一个女警一起进来，在纪唯有面前坐下。&1t;/p>
“纪小姐，考虑清楚了吗？聊一聊？”&1t;/p>
纪唯有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暗中紧了紧，却又极力保持着自己面上的镇定自若，“好。”&1t;/p>
田正满意地点点头，“纪小姐，据我们了解，你和周女士是情敌？”&1t;/p>
“不是。我和那个人三年前就分手了。如果我真想报复她，何必等三年之久。”&1t;/p>
女警一边做着记录，一边看了一眼纪唯有，“那天上午你们都说了什么？”&1t;/p>
“她在向我挑衅，她希望激怒我，以换取她的优越感。”纪唯有的心情如巨浪翻滚，其实她不应该去展览的，那就没有这接下来一系列的破事。&1t;/p>
“所以，她激怒你了？你恼羞成怒准备报复她？”&1t;/p>
纪唯有目光直视着对面的人，毫不躲避，“没有。最后是我赢了，是她恼羞成怒的离开。”&1t;/p>
……&1t;/p>
第二次问话结束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又留下了她一个人在审讯室里独坐着。&1t;/p>
“纪唯有。你可以走了。”女警推开门。&1t;/p>
“啊？”纪唯有的脑子还有些蒙，“我可以走了？”&1t;/p>
女警点点头，把一份文件放在纪唯有面前，指了指，“这个地方，签一下名字。虽然你朋友保释了你。但是近期你依然不能离开s市。明白了吗？”&1t;/p>
纪唯有的头还有些涨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的朋友？&1t;/p>
“纪唯有，我们走吧。”&1t;/p>
我们走吧。&1t;/p>
走吧。&1t;/p>
她看见那个男人逆光走来，却好像是自带了万丈光芒。一刹微愕，一双黑瞳如那清冷夜空中最亮的星，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合。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眼睛了。&1t;/p>
直到很多年后，纪唯有都记得景亭犹如天神一般的出现，用他炽热的暖光驱散了自己内心所有的无助寒冷。也许在那一天，在自己尚未察觉的时刻，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就已经牢不可动。&1t;/p>
景亭看着纪唯有一动不动的仰视着自己，眼眶里隐约泛着点泪花。内心一阵悸动，揉了揉纪唯有有些凌乱的小脑瓜，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两个字，“走吧。”&1t;/p>
“你……怎么……来了？”纪唯有的话语有些哽咽。&1t;/p>
景亭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纪唯有身上，显得纪唯有更加娇小。“之前你帮我一次，现在我也帮你一次，算是还你借伞的那个人情了。只是这件事情的性质比较恶劣，所以后续会很麻烦。但是你也不要有太多顾虑，毕竟清者自清。我请了朋友作了担保，才让警方方面同意我暂时把你保释出来。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是无辜的，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有吃东西吗？饿吗？要不要去吃点什么。”&1t;/p>
纪唯有的眼睛还有些红，声音也还有些抖，“饿。”&1t;/p>
景亭拥着纪唯有走出了大厅，坐上车，又俯身帮纪唯有系上安全带，笑着道：“出！”&1t;/p>
纪唯有吸了吸鼻子，眼睛还是有点酸涩。&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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