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还不行
那人身子明显一僵，颤颤巍巍吐出几个字。
“什么江骞……你别乱……”
陆宸抓住江骞下巴，撕掉半张□□。
“废物。”
面具下是半张清瘦白净的脸，仿佛一戳即破，瞧着有些病气，薄唇苍白，划过一丝失落。
“又被哥哥识破了呢。”
陆宸嗤笑一声，随后冷着脸，“谁是你哥哥？”
“江宸啊，我的好哥哥。”
陆宸将江骞太阳穴处的银针按着向下进针。
江骞自然也感受到了眉尾的刺痛，全身血液仿佛倒流，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脸色也更加苍白。
“爷！”
陆宸将两根银针收回，江骞开始大口大口呼吸。
任由陆宸在身上翻找，拿走进黑市的邀请牌。
“等上两个时辰，自然会解开。”
说罢，抬手招了两个暗卫，“看好他，等我回来再放。”
陆宸将陆宜从马车中抱出，顺手提了一袋糖果球，重新给陆宜戴好帷帽，进了黑市。
黑市中人人都带着面巾或其他遮面，有人露着一双眼睛，有人全面遮挡。
陆宸抱着陆宜进了最里间，随手给门口的破烂“仙童”扔了一串麻钱。
里面热火朝天，进行的就是擂台。
黑市的擂台规矩少，入场一串麻钱，拿到看官的席位就坐，亦或是上场定输赢。
每日开场的两人下注，台下看官可在每次开擂前下赌注。
台上二人一旦行了揖礼，台下赌局便已经不能变了。
讲究的就是：下注无悔，开擂无注。
每一场打擂之后，败者走人，或是坐回席位继续观看。而胜者可以拿钱走人，也可等下一个人继续挑战。
下一个人押注，不可低于上一败者所押财物。
若是此人一直赢，赢了的，便是那些败者所有赌注，外加场外赌注的一成。
黑市擂台也是要收取打擂者押金的三成。
而擂台打擂只有四个字：点到为止。
如果伤了性命，得不到竞拍品，还要赔付亡者家中十万银两。并以命抵命。
之前还有人不服气，结果无论逃到何处，都会被揪出来。
慢慢的倒是没有人敢来惹事了。
陆宸掀开帘子进场时，擂台上正打的热火朝天，两个人个子高矮相差甚远。
陆宜在陆宜怀中信誓旦旦道：“那个长得又高又大，这么粗的胳膊，感觉一拳就能把那个‘小鸡仔’打飞，一定会赢得！”
陆宸摇摇头，略带一丝笑意，“不见得。”
陆宜也学着摇摇头，她看着陆宸，咯咯咯的笑。
“若是我赢了怎么说？小叔叔就让我叫三天的陆宸！”
陆宸笑眸微颤，“那宜姐儿呢？宜姐儿输了如何？”
“输了的话……”
陆宜赖着不想说，可陆宸怎么会放过，把她放到位子上，开口道：
“输了的话，以后小叔叔给你教授文字，可好？”
陆宜眼中犹豫不决，可陆宸凑的极近，应该是得不到回应是不会转过去的。
“好好好。”陆宜不在乎的答到，心里想着反正我是小孩子，你又能奈我何？
陆宸仿佛透过一层层纱，观到她心中所想，轻声言语：“小无赖。”
那二人在台上打的昏天黑地，高大个的是个大块头，手持碎星锤，一步顶旁人三步，转着朝那个瘦弱小伙去了。
瘦个子的手里一柄长剑衣袂飘飘，脚板略用力，便跳至那人另一侧。
二人像是突然换了个方向。
就在众人没头没脑的胡乱猜测时，高个儿手中碎星锤一扔，朝着瘦个子去了。
那圆锤子瞧着一个有三百斤，更何况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两个呢。
一片灰尘荡起，台下看客无不唏嘘。
“哼哼，小叔叔可输了哦~”
“是么？”陆宸依旧盯着台上，周身都是自信。
果真，灰尘所去，长剑直坠台面，那瘦个儿的，就长身如松，立于剑柄之上。
反观那人的碎星锤，单看将白衣人的剑缠绕，实则是他的碎星锤被剑困在原地。
白衣男子跳下剑柄，于剑旁提起剑，手腕微转将碎星锤甩出。
“嚯！真是一把好剑嘞！小叔叔快看！”陆宜兴致勃勃的拍着陆宸的胳膊，陆宸则拿着糖果球含在嘴里，呢喃应着。
高个儿踉跄着后退，才堪堪接住碎星锤，随手揖礼，“不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打不过了，阁下的剑术出神入化，当真厉害。”
白衣男子虚手作礼，这场算是结束了。
“宜姐儿方才如何说的？明日早点来，我们从练字开始。”
“不不不！”陆宜开始耍赖，佯装分析局势。
“他们和解了，而且是他认输。”
陆宸抿着唇笑，不作回答。
台上的小二高声喊了一句：
“还有人打擂么？若是没有，那今日的最后一份好物便让给这位哥哥了！”
陆宸淡声开口：“宜姐儿想看小叔叔打么？”
陆宜点点头，小脸上满是激动。
陆宸只留下一个好字，她还未看清人怎么离开，陆宸便到了擂台之上。
一个白衣公子，瞧着风姿绰约，文人风骨尽现。
一个玄衣劲装，白纱帷帽飘转，宽肩窄腰，身材高挑。
小二想着此人厉害，新上来的陆宸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在心里给陆宸盖了个送钱二字的章子。
于是笑的一脸谄媚，弯着腰问到：“上一个站在此处的哥哥，下了三万五千两的银子，不知哥哥你要下多少呢？”
陆宸从怀中抽出一沓银票，双手递过，“四万两。”
台下众人显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有些人看着他气焰高，便多投了些。
台下陆宜也看热闹，想要押陆宸赢，才发现自己没有拿钱，连忙双手扩在唇边，向着擂台上大喊：“小叔叔！我没拿银子！可我想押你赢！”
陆宸转过身，微微弯腰，示意应了。
他同小二说了声抱歉，从那一沓银票中抽出一张一千两的，在手中攥成一团。
手一抬一落，银票稳稳落在了陆宜怀中。
“谢过小叔叔！”
台下众人此时看，都觉着他是个和气的，对家中侄女也如此和气，况且那银票扔的也准，便又在陆宸这边多下了注。
小二收下银票，置于一侧托盘中，转身将托盘放于擂台东侧。
擂台东侧有一水榭缩影，中部悬空，东西只能放不能取，在打擂结束后，东侧水榭沉下，西侧阁楼升起，属于胜者的便出来了。
东西在水榭缩影放好，二人相互作揖行礼，这个擂台也算开始了。
小二扫过台下看官的神色，笑意盈盈的开口：“不知这位哥哥的武器是？”
陆宸随手从袖口抽出一物，台下众人抬眼一看，同炸了锅一般，方才下赌注的都想要拿回来，后悔极了。
那白衣男子也觉得奇怪，便开口问到：“你方才也看到了，我的剑，劈断你的竹笛绰绰有余。”
“嗯。”陆宸冷声答到。
“可惜今日出门只拿了一根竹笛，将就着用吧。”
小二退出擂台，便是要开始了。
众人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如此闲庭信步的人了。
听着声音还稚嫩，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二人在台上，风渐吹过，陆宸负手一侧，白衣公子起了试探的心思，翻着剑花靠近。
陆宸待其靠近，侧身躲过。
随后一根竹笛打在其手腕，那男子吃痛，剑被震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他凑到其身前，轻声说到：“手不稳，还得多练。”
而后又连忙错开身子，负手轻折腰：
“承让，阁下还要继续吗。”
看官皆道好字，反倒是押了白衣人的又开始后悔。
陆宜心想，‘未来的首辅哎！你们都不信！’
那人生了气，提起剑不再做试探。
先是左刺又向右横劈，陆宸直直翻了个筋斗，站在那人身后，手法极快，打到那人膝盖后窝。
白衣男子站不稳，一个踉跄半跪在台上。
“下盘不稳，这么敢么？”
陆宸显然不想再打闹了，便背过身走了。
况且手上还有伤口，自己方才一直是右手拿着竹笛，手都不敢换，正是因为伤口又裂开了。
小二瞧着这胜负已经明了，便欲要上台，谁知那白衣男子仿佛修为大涨，一招莲花轻移，到了陆宸身后。
陆宜心头一跳，起身正要喊小叔叔，陆宸却早已发现。
他身子一转，同白衣男子背身，抬手将竹笛怼在那男子脊背，那白衣人立马被打趴，撞到了木桩子上。
“杀心太重！”
陆宸本不想再继续，可如今别人用了杀招，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他冷着脸，回头只一把竹笛将男子手中宝剑击飞。
笛尾对上剑柄，长剑一震，飞过二人发顶，直插在擂台外的木桩子上。
众人以为此刻，此事已经翻篇，可谁知陆宸一把竹笛飞过，打在那把“宝剑”上。
剑——碎了！
“我的剑！”
那人仿佛失心一般，跌跌撞撞跑到剑旁边，握着剑柄哭泣。
小二上来还要再说些什么，陆宸直接拿了其手中宝盒便离开了。
“这位哥哥！你的银票！”
陆宸没有说话，等他们再看阁楼缩影时，那钱却已经没了。
陆宸将宝盒递给陆宜，自己则抱起她，三两步消失于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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