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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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漾/文
等沈璟丢完垃圾回到室内，看到便是沈女士在那跟迟晚闲聊的画面。
“晚晚今天上学累不累啊？作业多吗？”
沈女士语气亲切的，让沈璟觉得很是陌生。
要知道沈女士平日里基本就没这么温柔地和他说过这些话！
沈璟有些无语地路过：“妈你偏心死了，我回来怎么都没见你问过我啊？”
沈女士没搭理他，反倒是洗了个苹果给迟晚。
迟晚一边笑着回答沈女士的问题，一边婉拒了，说是家里还等着自己回去吃饭。
听到这话的沈女士也没再强求让迟晚收下那个苹果，反倒是在迟晚走后随手把手头的苹果丢给了沈璟。
“今晚你爸加班，要迟点才回来，你要是饿了就先垫垫。”沈女士当着沈璟的面光明正大的摆烂。
沈璟瞅了眼沈女士递过来的二手苹果，暗自嘀咕了句“迟来的爱比草都轻贱”，却被沈女士瞪了一眼。
沈璟装作没看见。
因为一时半会也开不了饭，沈璟后来打算回房写作业去了。
只是回房后，沈璟没写几个字，余光又瞥见了在书桌旁放着的那个苹果。
沈璟暗笑了声，给苹果对着镜头拍了张照后，有些幽怨地跑去给微信备注名为一个小船图案的人发去了消息。
【[图片/]】
【眼熟吗？】
【是沈女士迟来的爱[呲牙/]】
迟晚是这天晚上九点多才回的沈璟的消息，沈璟估摸着她那会可能刚写完作业。
她只回了他一个表情包。
是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狗头，看着贱萌贱萌的。
沈璟不屑地哼哼了一声，转而认真翻起了自己的表情包，企图找出一个更贱的回以迟晚。
也是在沈璟翻找表情的间隙，他的企鹅小窗忽然跳出一个名为【许一淮】的消息——
【今天下午我在路上看到你跟迟晚了。】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沈璟愣了下，手头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许一淮。
是沈璟跟迟晚的初中同学，也是沈璟早先玩得比较好的男生之一。
不过沈璟也是毕业后听人说起才知道，这家伙还是当初造谣他跟迟晚在谈恋爱的罪魁祸首。
初中毕业后，他跟许一淮一个去了附中，一个去了二高。
或许是因为学校的不同，又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这家伙以前干的那点缺德事，沈璟同这人至今倒是许久没联系过了。
附中跟二高之间只隔着一条马路，沈璟并不奇怪许一淮会看到他们。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今晚怎么会突然找他聊天，但沈璟还是回了：
【怎么了？】
【我跟她之间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沈璟就看那人会话窗口“正在输入”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回了他了一句“也是”。
两人的聊天框在这之后又静了下来，沈璟抽空给迟晚回了个消息。
就当沈璟准备单方面结束自己同许一淮的聊天时，那人的消息又磨蹭着发了消息过来，是有些没头没尾的一句——
【真羡慕你们能一直这样啊。】
沈璟感到了点莫名，干脆扣了个问号回去。
也是下秒，那人突地主动同沈璟说起了自己的事。
就是这个开场白裹着股淡淡的忧伤——
【她今天跟我提分手了。】
嗯……
那什么，请问这个她是谁？
沈璟被许一淮的哑谜懵了好一会，才迟缓地记起初中那会，许一淮好像很喜欢他们班一个叫“鹿初”的女生。
沈璟隐约记得那女生好像是学舞蹈的，长得还挺乖的，别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说来也好笑，以前班里不是有谣言说他和迟晚在谈恋爱吗？
事实上，那会真正在谈恋爱的反而是许一淮跟鹿初。
但女生家里管得严，原则上是不准人早恋的。
而鹿初本人应该也是怕被叫家长，一直没当众和谁承认过自己和许一淮的关系。
事情的起因是许一淮某天午间去找鹿初说事时，他们之间那点暧昧的苗头被鹿初边上的一个女生发觉了。
当女生好奇地问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时，鹿初自是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
听到否定答案的许一淮虽然觉得有点失落，但也能理解鹿初的顾忌，他面色如常地接着鹿初的话，半开玩笑的提到了沈璟他们。
“我跟鹿初就是普通朋友而已啊，又赶不上沈璟那样天天送迟晚回家。”这话一出口，许一淮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然而边上女生的八卦之心在这一刻熊熊燃烧，她有点激动地追问：“你的意思是沈璟跟迟晚现在是在谈恋爱吗？沈璟还天天送迟晚回家？！”
虽然许一淮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事实，但也不知为什么，从女生的嘴里说出来好像一下就变成了一个铁板钉钉的事实。
但碍于话已经出口了，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了。
其实像这样的问题，早在许一淮跟鹿初谈恋爱初他就问过沈璟。
许一淮本以为沈璟跟他会是同盟，谁料沈璟当时却有些错愕地说他在说什么胡话。
虽然沈璟没承认他跟迟晚的关系，但许一淮总觉得他跟迟晚间的关系看上去才没有那么简单。
但眼下的情况紧迫，许一淮迫于形势，不得不生疏地转移话题，他终是硬着头皮，含混地回了句：“可能吧。”
谁料女生是个大嘴巴的，没过几天，班里有关沈璟跟迟晚的谣言便满天飞了。
再之后便是他跟迟晚被班主任找去私下谈话的事了。
事情最后虽然是和平解决了，但一想到始作俑者是自己曾经好友的沈璟总觉得心里有块化不开的疙瘩，硌得慌。
但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许一淮跟鹿初的事最后还是被鹿初的家长知晓了。
鹿初的妈妈是在打扫女儿的房间时，无意间翻到鹿初的日记本的，上面写了不少她与许一淮之间的暧昧日常。
不巧的是当时中考临近，女人怕谈恋爱会影响女儿的学习，便私下通过班主任联系到了许一淮的父母，执意要他们分手。
许一淮自小跟爷爷奶奶生活，父母常年在外其实压根不怎么管他，但为了鹿初，许一淮最后还是同意了，也忍了好长一段时间没去找鹿初说话。
只是鹿初的家里人怎么都没想到，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鹿初的分数只堪堪够到普高线，撑死只能上个二高，但他们对自家女儿的期望却是一中。
令人失望的现实使得家里人把鹿初的发挥失常，全归结到她不好好学习、分心谈恋爱的事上了。
家中沉闷的气氛日复一日的压得鹿初喘不过气。
也是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鹿初第一次起了反抗心理，不顾家人阻挠的私下找许一淮复合了。
许一淮本就还喜欢她，自是没理由拒绝。
两人便又这么重新在一起了。
其实沈璟记得，许一淮那会的成绩还算不错，班级前十是经常的事。
就是鹿初的成绩发挥有点不稳定，一会向好一会向坏的。
只是令沈璟觉得诧异的是，他没想到这两人复合后，许一淮会为了鹿初放弃到手的一中通知书跑去读二高。
一中跟附中的分数线差不多，民间关于一中跟附中的比较其实一直都有，只是两边的校方都觉得自己才是d市最好的高中，谁也不服谁。
因为沈璟对学校的好差没什么观念，当初填志愿那会，全然是照着沈女士他们的想法填的。
而许一淮那事出来的时候，曾有不少吃瓜群众称赞他们这是“绝美爱情”。
沈璟就这事私下还跟迟晚聊起过，即便是重度言情小说爱好者的迟晚，也对许一淮这人作出了格外毒辣的评价——
【一长了颗恋爱脑的大情种。】
沈璟深以为然。
当下。
沈璟望着许一淮的聊天窗，看着这人跟找到了个宣泄口似的开始跟他不断倒起了苦水：
【我他妈当初放弃了去一中的机会跟她跑去二高是为什么啊？】
【不就是不想异校想每天都能看到她跟她在一起吗！】
【结果她今天居然忽然跟我提分手，说她腻了。】
【可我想不明白，怎么就腻了呢？】
【我跟她在一起那么久，最后就拿一句‘腻了’打发我？】
许一淮大情种式的碎碎念看得沈璟直摇头。
他只觉得这人有点傻。
【那你呢？】
沈璟问他。
【就算她提分手了，你也还喜欢她？还想跟她在一起？】
那人几乎是秒回。
【喜欢啊！】
沈璟沉默了下，一时半会竟也不知道该跟这人说些什么了。
直到沈璟暗下的屏幕又亮了下，是许一淮在追问他：
【所以沈璟，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跟迟晚一直保持新鲜感的吗？】
看到这个问题的沈璟还有点发蒙。
合着这才是这家伙今晚找自己的真实目的
沈璟望着自己同许一淮的聊天窗口不觉眉头微屈，他面色微沉地敲字回复：
【我们没有刻意保持，更没有必要。】
【不过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跟她从来都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怎料沈璟的话让许一淮一下来劲了。
【那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
【表兄妹吗？】
【别逗了沈璟，别人不知道我还会不知道吗？】
【你跟迟晚明明压根就没什么亲缘关系！】
【你敢说你和迟晚之间是真的一清二白吗！】
【更何况我们已经不在一个学校了，你跟我说句实话怎么了】
【难道让你承认你跟迟晚之间的关系就这么难吗？】
连番的消息看得沈璟的嘴角直抽。
他对许一淮言外的这番强盗理论只觉万分服气。
合着就因为他跟迟晚的关系好，他们就必须得是情侣呗？
沈璟有些哽然，暗自发笑地回他：
【许一淮，你玩植物大战僵尸的时候是不是从来没卡过关啊？】
【什么意思？】
见人没get到自己的点，沈璟便又委婉地提议他。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这周末或许应该抽空去趟市医院】
【啊？】
见人还不理解，沈璟的耐心也有点消磨尽了。
他略显烦躁地吐了口气，直白道：
【求求你赶紧去治治你的恋爱脑吧哥！】
就是这周末的时候，许一淮来没来医院看病沈璟是不知道，反正他来了。
别问，问就是最近糖吃多了，又闹牙疼了。
不巧的是沈璟喊疼那会，沈女士早跟迟女士相约逛街去了。
他爹更是趁着大好的春光约着迟淳去溪边钓鱼去了，美名其曰男人的浪漫。
两家家里一下只剩下了两小孩。
这天上午九点多。
当沈璟一副妈宝模样地打电话找沈女士哭诉时，沈璟听到电话那头的迟女士在一旁跟沈女士提议道：
“我们这一时半会的也赶不回去……要是实在着急的话，不如我打电话叫迟晚陪小璟去趟医院吧？两个孩子一块也能有个照应，咱们也能放心很多。”
“欸！我觉得可以！”
“”
听到这话的沈璟一下急了。
不！
他觉得不可以！
开什么玩笑！
沈璟心说自己才不要给迟晚嘲笑自己的机会呢！
他刚想开口拒绝，谁料沈女士一点回绝的余地都没给他留，反倒是自顾自地同迟女士敲定了这事。
往后没几分钟，沈璟听到家里的门铃响了。
电话里同时传来迟女士拍着胸脯同沈女士说“搞定”的声音。
沈璟开门的手微微颤抖，透过门上的猫眼，他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迟晚。
特别是，这姑娘的身上这会还背了一个斜挎包，一副时刻准备出发的模样。
沈璟不太情愿地开了门，他低头看着迟晚，出口的话音却因阵阵的牙痛变得有些抖。
“你为什么这么快？”他是真的纳闷。
迟晚笑眯眯地望着沈璟，同他扯皮：“我听说有人牙疼得痛不欲生，急着找我陪他去医院，我就光速收拾完过来啦！你有没有很感动？”
沈璟默默翻了个白眼，一看就是没信。
迟晚见状也没再逗人，她耸了耸肩：“好吧，其实是因为家里的零食被我吃完啦！”
“我刚准备去趟超市来着，就是没想到小区都没出，就接到迟女士的电话了……”
“说起来你收拾好了吗？”说话间，迟晚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璟，发觉这人的脚上还踩着双拖鞋。
平日里都是他等迟晚，眼下位置忽然调换的沈璟还有点怪不适应的，他连忙从鞋柜里拿了双鞋出来换上。
只是临出门前，沈璟突然记起了沈女士的叮嘱，又有点慌乱地跑回房间找起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医保卡。
市医院距离迟晚他们家大概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两人是坐公交去的。
幸运的是，这会牙科的人不是很多，两人没过一阵便挂了上号。
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来挂号，为了图省事，自是看哪边人少便排哪边。
也是叫到沈璟的号次后，迟晚跟进去才发现他们挂上的这位陆医生还挺年轻。
男人在见到一块进来的两人后还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看着挂号单念了下“沈璟”的名字。
“这！”迟晚迅速指了指边上的沈璟。
待迟晚十分积极地推着他到陆医生的对面坐下了，沈璟就听边上那姑娘对着面前的男人问得真切：“医生，你快看看他还有救吗？”
“？”
什么有救没救的！
听到这话的沈璟刚坐下，就差点就被迟晚气得从位置上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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