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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章


晚间,李梨穿着夜行衣跳出易府,飞檐走壁一段路后悄然落进余大人府中。

        “估摸着你也该来了,大哥我就等在了这里。”

        刚跳入花园,就听到余大人的话音响起,李梨忙行礼道:“余大哥。”

        “别这么客气,进屋吧,愚兄准备了些下酒菜,咱哥儿俩好好谈上一宿。”余大人领他进屋。

        两人坐下,余大人遣走下人,自己为李梨斟满杯中的酒,说道:“先干一杯吧。”

        李梨举起酒杯小酌一口,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小弟很是不解,大哥是寒门出生,本着为国为民的真心,发奋图强考取功名,投身仕途为国报效,只要效衷于皇上即可,为何会投靠义王这边?”

        余大人知道他心中的疑问处在,浅酌一口酒,解释道:“你也应该知道,官场有‘上无寒门,下无士足’这一说法。年轻时我曾对此言不屑,任凭我一身本事何患于此!”

        “难道不是吗?”此话一出,李梨便已感觉是多余。

        余大人又喝了口酒,看着李梨缓缓说道:“哎呀,皇上是好皇上,但朝庭是朝庭,不能混为一谈。要想让皇上发现自己的才能,首先得有作为才行。大哥的才华与命运不如你,我必须依附别人的势利,从而达到我心中的目的,能明白吗?”

        虽然他见李梨在沉思,但从脸上的细微变化便知,他已渐渐明白这个道理,余大人叹了口气,真心的说道:“大哥不如你,你有傲人的才华,能逐角殿试并脱颖而出,能让皇上一眼就记住你。”

        李梨一怔,刚想虚礼道谢一下,便听到余大人又道:“虽然你有华,还有易将军做靠山,但大哥还得在此多舌几句,要想干一番在事业,必须先把自己藏起来,锋芒露的太早不是好事,也千万别小看任何一个为官的人,特别是皇族中人。”

        “大哥的话,小弟谨记于心。可是之前你已经在皇上面前崭露头角,为何不趁势脱离义王的势利呢?我觉得凭大哥的才智,肯定能在两者间取得平衡。”李梨看着余大人问道。

        “就像你一样,表面投向义王,暗地里帮着太子吗?”余大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悠悠的问道。

        没想到余大人会观察此事,难道……,李梨心中波涛凶涌,但表面还维持平静的问道:“大哥何出此言?”

        “哎,你这小子对我还是不信任。”余大人失笑了两声,随即郑重其事的保证道:“你的事与我无关,也绝对不会从我口中传出,只是你自己得小心些,朝中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梨凤眼紧紧的盯着余大人良久,才举杯感慨道:“义王再强悍也是日落之前的辉煌,而太子是正统继位,小弟的思路则是拥戴正统,天经第一。”

        “谁告诉你义王是日落的,那谁又告诉你太子就一定要继位的?”余大人举起杯子与他一碰,但冷气不屑的反问道。

        “这……,难道还传给义王不成?”李梨瞬间怔住,只能凭直觉的问道。

        “这其中的原委我也说不清,传义王不可能的,但你没发现皇子们除了立了个太子外,其他的都没封王吗?”余大人眯起眼问道。

        “是……是啊,可这意味着什么呢?”看来这余大人还真和他想一块儿去了。

        “封了王领了封心就真与皇位无缘,可是皇上却至今未有行动,那说明什么?你还是自己好好琢磨去吧。”余大人给李梨夹了些菜,抛给他一个难题道。

        李梨反射性的夹了口菜送往嘴里,说道:“那大哥今晚叫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个?”

        “别太相信你所看到的,也别低估义王,现在站队还太早了。”余大人为彼此的杯中斟满酒,悠哉的说道。

        从余大人家回来的路上,李梨便一直在想着他的话,同时也对他有了新的认识,看来这位余大人不简单啊!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寒门子弟要想挤入士足之门,除了付出勤劳辛苦外,还得洞察周围的一切。余大人应该早就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安然接收。

        这两日无事,李梨便闲在书房内,王深端上茶,并说道:“公子,这茶是大红袍,傅公子从老家带来的,今日特地沏上给您品尝。”

        “哦,我怎么不知他回老家?”李梨听闻放下手中的书,喃喃自语道。

        王深听到他的话心中可奇怪了,平日不对这些小事上心,怎么今日还特地问起来了,便有板有眼的回道:“傅公子说家里有急事,他也是包裹都来不及收拾就走了,不过才去了几日便回来了,想必傅老爷也没啥事,就是想儿子了吧。”

        李梨料到他会回答,便倒了杯茶给自己,问道:“将军可在他书房内?”

        “在。给公子端茶前,先端去了将军的书房。”王深嘻嘻笑道。

        虽说他熟知王深的性格,但每每见他前一刻还一本正经,后一刻便嬉皮笑脸,这么收放自如的表情,是从单纯的王深脸上做出的,每看每次都会惊讶。连他都会惊讶,那不熟悉他的人,恐怕会认为王深是个厉害的狠角色吧。

        李梨被心中的想法一打扰,便对他笑笑,说道:“我去师父那里,这茶就放着吧,你也别忙了。”

        “是。”

        步出别院不紧不慢的走到师父的书房,就见里面不至有易云风,还有一位熟客永安王。李梨忙行礼见面两位。

        “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坐吧。”永安王大手一挥,笑呵呵的道。

        易云风品了口茶,赞道:“这是雅儿带来的上等大红袍,茶水如琥珀色般晶莹剔透,口感极佳,你喝过了没?”

        “深儿端来了,只是徒儿有事赶来见师父,未曾喝过。”李梨回道。

        “有何事?”易云风放下茶杯问道。

        “前几日太子殿下招见徒儿,有意向想收复几个州县的,从而获得利益给殿下用于周转资金。徒儿认为这会成为当地百姓的负担,加重他们的赋税却并不能给殿下带来更多利益,反而会助长些不利的问题,因此徒儿想与师父商讨一下通贸。”

        “通贸?与邻国做生意?那得有人手才行,再者我们与他们多久仗打下来,他们会乖乖与我们通商吗?”永安王觉得不妥,忙提出问题道。

        端坐一旁的易云风给永安王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示意李梨往下说。

        于是李梨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徒儿仔细研究过经商一事,无论在晋江县还是石狮县,布庄、茶楼、酒家都是最为赚钱,所以设想了下,既然现在各国休战,有通商的想法,那我们何不先做呢?在离边境地带的各州县置办奇货买卖,我们卖的东西越稀奇,生意自然就越好,太子这一处的资金还愁赚不回来吗?”

        “小子,你的主意固然好,可别忘了边境的百姓生活艰苦,陛下体恤连税收都减半,但他们还处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状态,你那玩意儿开了也不会有生意啊。”永安王话挑实际的说。

        李梨点点头,说道:“王爷说的是。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若这些店铺在边境各地办起,会带给百姓几层好处:

        一,起用当地人做店铺伙计,这些有些人就能靠月钱养家糊口;二,我们的奇货买卖是针对当地有钱的少奶奶小姐们的,就算再穷的地方,依然有地方官和靠着战争发财的人;三,所谓奇货,就是我们要从邻国进些我们大京没有的东西,在边疆设店铺进货,与官家打好交道,必定会帮我们打通各地关节,到时慢慢将店铺扩张到内陆,这才是我的目标。”

        易云风仔细听完,沉思道:“梨儿看的够远,不过人手呢?你这计划要的人可不少,而官场中人都不方便出面,就算为师有个陈然,但也不能满足你这么大的人力需求。”

        李梨听完师父问话,便胸有成竹的一笑道:“一个陈然足矣,你我不方便出面,江湖中人则不同,他们不受约束,有义气,只要陈然站在我们这边,不怕人手不够。”

        “看到你早就设想好了。”易云风听闻大笑,随后又一本正经的问道:“以为师对你的了解,你断不可能只为一个目标去兴师动众。”

        就在师徒两人都心照不宣时,一旁的永安王脑子转不过来,插话道:“不是在说通贸的事嘛,怎么一下又跳到江湖中去了?这开店除了赚钱还能有什么目的?”

        易云风见他正在想前面的话,便有意对李梨说道:“且等他缓过来再说吧,为师可不想解释一遍。”

        “说的什么话,你爷儿俩生活这么多年,默契早已达成,我这后来的人怎么可能一下习惯你们的思路啊。”

        永安王就算不够聪明也绝不心虚,心虚就不是他了,不过他也不是蠢笨之人,不稍一刻就想通,便问道:“还有什么目的?”

        “方便打探各国情报啊,江湖人的身份更安全,更方便。”李梨凤眼大放异彩,自信的说道。

        “啪,啪,啪”易云风听完不由的为他的远见与才略鼓掌,并看向身边的永安王,异常骄傲的说道:“表兄可听明白了吧,你那些众多子女中可有一人及我家梨儿的?哈哈。”

        “就嘚瑟吧!”永安王虽心服口服,但面子上还是很不屑的白他一眼。

        皇家子弟哪有笨蛋,只是这位永安王一心向武,对其他事情不上心罢了。现在这么仔细的听着哪有不懂的,但见表弟这一脸得意样就恨的牙痒痒,对李梨说道:“今日这计划全凭你口中说的,虽然主意甚好,但也要有成效才行。在行动这方面最好不要学你师父,他只会用嘴说。”

        “王爷放心,他日必见成效。”李梨万分肯定的说道。

        “哎呀,使劲埋汰,我不计较,谁让我家的梨儿这么优秀呢,你妒忌也正常。”易云风不怕死的说道,看着永安王脸涨得像个猪肝,还对他咬牙切齿样子,他心里就无比高兴。

        不过玩笑过后,还是正事儿重要,便说道:“为师这就写信让陈然来,等他到了再从长计议一番,确保安全便动起来吧。”

        “是,师父。”

        正事儿谈完,李梨便退去。

        书房中只有表兄弟俩,永安王才收起嬉皮笑脸,真心的说道:“你这个徒儿啊真是了得,不过……”

        易云风见他忧虑,便问道:“不过什么?你这话不能说一半儿啊。”

        王爷认真的说道:“你得提醒他,别太锋芒毕露,他年纪轻轻不注重,你可不能不提醒啊。”

        “明白。”易云风哪有不知道的,忙点点头道。

        过了会儿,王爷又道:“这小子已过弱冠了吧,你这做义父不合格,怎么不安排一下他的婚事?”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在没找到他钟意的女子之前,我是不会插手的。”易云风皱眉说道。

        “嘿哟,等到他官做大了,你不出手自有皇家出手,到时由不得他啊。”永安王提醒道。

        易云风听闻沉默片刻,叹气道:“听天由命吧。”

        回到自己的书房,李梨便调来各边境资料翻阅。再次抬头时桌上已多了一盏烛灯,又转头望向书架旁,只见王深正拿着抹布擦拭着。

        “怎么这回儿打扫?快回去休息吧,白天再弄也不迟啊。”李梨皱眉说道。

        “这几日白天您都窝在书房,院里的下人都怕影响到你,不敢进来打扫,想着晚上等您休息了再进来擦拭,没想到公子您天天晚睡,再不探书架上都要积灰喽,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进来了。”王深见他皱眉,忙小声解释道。

        “知道了,先休息吧,明日再打扫吧。”李梨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打发他道。

        “是。”王深赶紧退下。

        良久,李梨从书架的暗格中抽出一封信,这封信让他等了很久,白天收到它的那一刻,他忍着心中的激动,悄悄的把它藏到书房的暗阁中,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才放心的打开浏览其中的内容。

        看着这封信,李梨狭长的凤眼里闪着凛冽光芒,好看的菱角嘴擒着一抹冷笑,俊美的脸庞有一半背着烛光,看起来格外的邪魅阴森。直到它被烧成灰烬,李梨才恢复平静,眼中不见任何波澜。

        北方入冬较早,刚入秋大街上就有穿着长袄出行的人。虽然李梨从小练功,却也扛不住这冬天的大风,刚入腊月也忙穿上长袄,不过长袄穿在他身上并不显臃肿,身形依然清癯修长。

        回府见王深在清理园子,便说道:“这里别忙了,去街上买点儿下酒菜,今儿心情好,咱们去傅雅那里闹闹他,如何?”

        “好嘞。”王深听到这话可开心坏了,想着几天没见沫小子,得会儿见着可要好好灌他几杯酒。

        想着王沫出糗的样子,他脸上一阵傻笑,刚回神要出去买吃的,瞧见自家公子的衣着,不由的皱眉道:“这天寒地冻的腊月里,您就穿这么单薄的逛大街啊,还是快回屋换上大棉袄吧,若是冻出病来,可怎么好哦。”

        “放心吧,冻不着我,我这长袄里头可穿的多着呢。”李梨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时李大从院门口进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便瞪了眼李梨道:“深儿是关心你,你瞧这几个月里竟刮大风,太阳都见不着,能不冷么!快回屋换件厚棉袄再出来,你要是冻病了,还不连累深儿照顾,要是他再……”

        “得,得!我这就回屋换,您老就别再说了。”李梨受不了他爹的唠叨,忙回举手投降,回屋换衣服。

        “对付公子,还得李爷出马,嘿嘿。”王深朝李大竖起大姆指,便跑出去买酒。

        “你们仨在说啥呢,瞧深儿跑的贼快,我进来时就看见一道人影,从眼前跐溜划过。”易云风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说道。

        “没事儿,就说今年天冷,让梨儿换件厚棉袄出来。”李大见清理到一半的庭院,边干活边说道。

        李大这没事儿找事干的样子,易云风早就习以为常,只要他高兴就由着他吧。易云风听闻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今年入冬早,这风啊是比往年刮的大,看这天是要下雪的意思吧。”

        “天灰了个把月了,也不见下雪,不过大街上有水的地方都结了冰,地滑的很,将军出行可要小心些啊。”

        “嗯,别光说我,你也是,都上年纪的人禁不起折腾。”

        李大扫好庭院,突然想起李梨房中的炭火,忙拍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将军里面坐坐,我去给这小子屋子多添些炭来,省得他一人在夜间看书着凉。”

        “忙吧。”

        易云风刚踏入上廊沿,就见李梨开门出来,手中还提着两坛梅花玉露,就知道他这是要出去,于是明知故问道:“去傅小子家中?”

        “是啊,师父要一起吗?”

        “不了,你们年轻人谈吧,我进屋坐坐。”易云风拒绝道。

        “那您随便,徒儿先走了。”

        李梨提着两坛酒,悠闲的逛到傅雅那里,正好王深也买好下酒菜匆忙赶来。两人来到院门口,见王沫正背着他们在浇花。

        王深先冲着他背影喊道:“这大冬天的浇什么花儿啊,一会儿这地上都结成冰片子,你可小心摔倒啊。”

        王沫听见声音忙回头,欣喜的朝李公子行礼道:“呀,李公子来了啊,快请屋里坐坐吧,我家公子在里头看书呢。”

        说完便领着李梨进屋,刚进屋李梨便道:“你和深儿好久不见,聊聊去吧,我自个儿进去就成。”

        “是。”王沫见李梨独自走向书房,他便立刻回头找好兄弟玩儿去了。

        这翰林别院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傅雅早在他进院时就听到声音,于是等李梨进了书房后,看见书桌上摆着一盘棋,就等着他坐下来对弈呢。

        “哟,你这是未卜先知啊,这盘棋刚摆的吧。”李梨悠悠的走到桌前坐下,手中的两坛酒也搁在桌上,瞧着棋盘说道。

        “今日有备而来啊,特地奉上你家的绝品好酒,有什么指意?”傅雅看着两坛酒不由的咽了下口水问道。

        “怎么,没事儿不能带酒来啊,还是你不欢迎我?”李梨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反问道。

        他俩没事儿就喜欢拌嘴,这么多日不见肯定拌个没完,不过今日似乎有些苗头在里面,两人好像也并未察觉。

        见傅雅盯着酒坛不理自已,他便站起身走到背后的书架旁,双眼在上面转了一圈,然后目光锁定在左侧的一个精致的瓷罐子上,手指着它回过头问傅雅道:“这个就是你送我的大红袍?”

        傅雅背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枕着头,反问道:“是啊,你没瞧见?那喝过吗?”

        “深儿泡给我喝过,但这罐子倒是第一次见。果然是极品好茶,其中还含着馥郁的兰花香气,如此好茶为何之前在傅府中没喝过?”李梨赞美完,又皱眉问道。

        “之前我也没喝过,这次回家遇着个人,送了我几罐,喝着好就让沫儿送你府上。”傅雅说的很不经意。

        李梨回到椅子前坐下,说道:“有心了,谢谢。”

        此时王沫端上茶水,李梨喝了口,问道:“这次回去相亲吗?听深儿说你走的急,回来的也急,莫不是那家小姐不合你心意,你早早逃了来了吧。”

        “就你会扯,再扯的更远一点的试试。”傅雅不屑的一笑,瞪着他说道。

        “你这终生大事不是头等大事么,不然这么急着出来干啥?”李梨接过他的瞪眼,依然死皮赖脸的问道。

        “哎呀,怕了你,不是为这事儿,我父母已不再逼婚,解释完了,你满意了吧。”傅雅口气有些烦燥的说道。

        沉默了一会儿,李梨问道:“听你口气不太好,有何心烦的事?”

        被问到,傅雅抬起双眼,直直的看着李梨,一字一字的说道:“傅家出事了,父亲写了急报让我回去,回家才知道是傅敬的事。他接管生意以来一直顺风顺水,可能夜路走多还是遭报应,这次真的遇见鬼了。傅家家业被人盯上,凡是我们要的货,有人就愿出双倍的价格提走,就算有契约在手也没用,我们拿契约去要赔偿,上家也如数赔给,但要想约下批的货就难了。”

        “噢,还有这等事?那人家赔钱不赚,亏本的生意也有人做?”李梨冷哼一声,皱眉问道。

        “亏一次算什么!他们就是要打压傅敬!在熟人那里拿不到货,只能铤而走险和不熟悉的人进货却被骗,傅家为拿货走头无路,用一辈子建立起的货源渠道,就在这短短的几月内被毁于一旦。如果就傅家的店铺做不了生意,那还不至于让我爹头痛,最要命的是连合作店铺都拿不到货,所以这段时间他们聚集在一起上我家吵闹,让我父母乏于周旋,疲惫不堪,哎!”傅雅脸上露出苦笑,说道。

        “看来是你大哥惹了不该惹的人,你有何打算?”李梨听完冷笑道。

        “傅敬死活管我什么事!我本来就靠自已存活。”傅雅不屑的说道。

        “但傅敬连累的可是整个傅家,你……”李梨听他这么说,不由皱眉反驳道,看来他是真的不顾傅家的死活,可是他难道不考虑傅家两老的感受吗?当然还有那个心术不正的傅慈!

        “你想说我父母么?放心吧,我自有安排,其余的我可管不了。”傅雅看着李梨,目光中有着坚定与……宽容。

        李梨本想说什么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就在眨眼间,他看到了傅雅对他露出了微笑,这笑容温暖又清雅,记忆最深处的画面慢慢浮现在,一个稍大些,一个瘦小些……

        难言的情绪在心中化开,他强忍住波动的情绪,用力的眨了下眼睛,当再次抬眼时,李梨双眸中闪着挑衅的光芒,说道:“棋盘都摆好了,再不开战更待何时?”

        “好啊,杀得你片甲不留。”

        “大话少说,今天你赢我五局便随你处置。”

        “这话可是你说的。”

        两人磨拳擦掌厮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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