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帮我赢这一场
战斗被约定在半个月后。
两方人马各自散去，只剩看台上的观众激情不散，把这里发生的冲突传向梧桐城的各处。
陆离跟着文西回到了格斗场的休息室。
文西看着他，疑惑地问：“你真的找到【裂黑甲】的破绽了？那张卡片我曾经用过，也没觉得它有什么破绽。”
“当然……没有。”陆离回答。
文西：“？？？”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理直气壮？”
“装的。”陆离耸耸肩，解释道：“输人不能输阵，不管能不能打赢，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文西幽幽说道：“你小时候，一定被爸妈打得很惨吧。”
陆离想了想：“还好，其实我也不是单纯口嗨，这是战术罢了。”
“嗯？”
“他是一个三星卡修，能够使用三张卡片，如果我简单的几句话就能确定其中一张，何乐而不为。”
“这倒也是。”文西点了点头、
“况且……”
陆离半开玩笑道：“文西主管，像这种战斗，输家可能会被打个半身不遂，还有可能会被打死。”
“我是个很惜命的人，对于关乎生死的事，无论怎样，我都会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这场战斗，我并没有把握打赢，所以，我们要不要搞些盘外招。”
“要不，我们趁他们不注意，去提前偷袭，反正那个景浮被你打伤了，他们一伙人挡不住你。”
文西沉默了数秒，方才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不知是否定还是肯定。
“你说的很对，结果决定一切，换作平常，我不介意搞些阴损手段。”
“但是。”
他顿了一下，不带任何犹豫地说：“这一次，我要你堂堂正正赢他。”
陆离愕然，他没想到文西的反应是这么严肃。
在他看来，文西一向钻营钱财，是个妥妥的生意人，应该比他更能理解这里的“不择手段”这个词。
“为什么？”陆离问。
文西道：“你放心，无论是输是赢，我保你不死。”
“不，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这么想赢下这一场。”陆离又问。
文西叹了口气，反问道：“你去过天启吗？”
“没有。”
文西感慨着，缓缓说道：“那真是一个天下间最繁华，最富庶、最多强者，同时也是……最腐朽的地方。”
“天阳帝国建立了一千年，帝都天启也存在了一千年。”
“这一千年里，世间无数财富、宝物汇集于此，这里出现过强者数不胜数，留下的各种传说更是辉煌灿烂。”
“我无比向往，于是我用尽一切努力，考上了那里我认为最好的学校。”
“我是最受瞩目的天才之一，同龄之间，无人是我对手，我认为，我必定能在天启留下属于自己的传说。”
“可是啊……”
文西的语调从昂扬转为低沉。
“我得罪了天启五大姓之一的景家。”
“卡修晋升，需要用到点星石。”
“这一千年下来，景家早已经根深蒂固，仅仅是一句话，天启的各大势力就拒绝出售点星石与我，”
“当时的我，已经是五星卡修，只差最后一步，就可迈入六星卡修。”
“在天启，五星卡修不多，却也不少，没人会为一个五星卡修得罪景家。”
“就连曾经看好我的老师，长辈、学校，也都选择闭口不言，沉默以对。”
“而黑市的价格太过昂贵，当时的我还承受不起。”
“我也想怒发冲冠，直接把景家的人杀个精光。”
“可我有父母，有亲人，有朋友。”
“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一切将无法挽回。”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选择离开，逃离了天启。”
“只有在梧桐城这种远离天启的小城市，那些古老世家所制定的规则，拴在卡修身上的链条才会松一些。”
陆离沉默着，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住文西的话茬。
但文西并没有止住，而是忽然问道：
“你听说过点星界吗？”
陆离愣了一下：“没有。”
“最开始，天阳帝国拥有整个九州大陆，后来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才变成如今的七州之地。”
“初代天阳大帝一统天下后，收缴世间所有九星卡片重新炼制，以此为根基建造了点星界。”
“它是一个精神世界，只有足够强大并且得到帝国承认的卡修才可以进入。”
“只有进入此地的卡修才能够继续往上晋升。”
“而点星石，不过是此界的转化罢了。”
“天阳帝国的各大势力，掌握着所有点星石的出口，只要是违逆他们的卡修，将永远无法获取点星石。”
“他们利用点星石，为天下的卡修拴上了一条狗链。”
“就算你的天赋无比的高绝，只要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们不给你点星石，你将永远无法更进一步”
“我不想求他们，我不想对景家认错，所以我离开了天启。”
“这些年来，我的父母亲人早已经去世，昔日朋友也尽皆离我远去，而我，再也没有回到天启。”
文西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我有些不甘心啊。”
“景家的人又来了，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裂黑甲】很强，我知道，景扬很强，我知道，格斗场的三星卡修都赢不了，我也知道。”
“他们来自天启，从小接受最顶尖的教育，使用最好的卡片，知晓最强大的战斗技术，他们比我们强多了。”
“我都知道。”
“但我只是不甘心。”
文西闭上眼睛，请求着。
“帮我赢这一场吧，陆离。”
陆离能想象到，面前这个迈入中年的西装男人，曾经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在叙述自己辉煌往事时，这个生意人侃侃而谈，俨然又变成了世间最高学府之一的天才少年。
想必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他也曾登上最高处，仰望着天穹，发誓要在那个强者林立的天启中闯出一片天地。
或许当时也有钦慕他的同龄少女跟着这个目中无人的年轻人一起应和，眉间眼角都是恋恋与痴迷。
而如今，一切终成虚幻。
他被迫离开天启，再也没有回去。
想了很久，陆离轻声说。
“好，我会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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