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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蛇打七寸


  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至少在关系上付厉染是大晏付皇后的嫡亲兄弟,不管于情于理,现在秦菁居然要他去拆付太后的台,怎么听都像是天方夜谭。

  可偏偏她说话间的神情和语气都分外认真,却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玩笑的意思。

  付厉染眼带玩味的目光停在秦菁脸上顿了片刻,开口的语气却很寡淡,“怎么个交易法?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你要为你做什么?”

  他要的那颗记录着大晏国龙脉所在的夜明珠,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他现在只是好奇秦菁会给自己开出怎样的条件来作为交换的筹码。

  跟付厉染这样的人谈条件其实是一件很冒险的事,秦菁看着他那张五官构造堪称巧夺天工的脸孔,缓缓的露出一个微笑道,“国舅大人您身份尊贵又惊才艳绝、谋略无双,本宫一介女流怎敢在你面前指手画脚?”

  她说着便是微微的垂下眼睫,像是有些羞赧谦逊的模样。

  恭维人的话谁都乐于听,只是她会选在这个时候给他戴高帽,付厉染的心里却是分毫都受用不起来的。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黑眸幽深恍若深不见底的潭水,冷夜中泛起一丝潋滟的光影,很容易便能让人沉陷其中。

  他不说话,这就是说他对她接下来的话还是有兴趣的,秦菁也不逼他表态,只是气定神闲的继续道,“本宫要求的只有一条,不管贵国的付太后许诺了蓝家什么,本宫都不想看到它兑现。”

  她不想知道蓝家和付太后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她要的只是毁了她们的图谋,既然付太后在远在大晏她操纵不了,又何必自不量力的却做些无谓的事情呢?

  付厉染闻言差一眼又失声笑出来,这个丫头,还真是毒辣的很,她嘴上说是对蓝家和付氏的交易不感兴趣,实际上却是彻彻底底的惦记着呢。

  他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么大的事,可不是凭你这一句话就能作数的,要知道,我长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公主殿下的这个要求是否严苛了点儿?”

  “那就要看国舅大人的本事了。”秦菁并不气馁,眉宇间的神情却像是对他报了十成十的信心。

  付厉染实在不明白她这种自信却是从何而来,虽然众所周知付太后很钟爱他这个弟弟,可在大晏,他此时也不过是空有官职拿空饷的闲人罢了,怎么这丫头才见过了两面便就这样笃定的盯上他了?

  付厉染耸耸肩,像是有些为难道,“这件事我怕是没有办法应你,诚如你当时所言,再怎么说我也大晏人——”

  “可是国舅大人现在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秦菁笑容满面的上前一步打断他的话,“今晚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结果也已经是板上钉钉,婗靖公主没有完成任务,国舅大人觉得如果你们再动一次手,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大?”

  因为秦薇的身份特殊,这件事本就是一锤子定音的买卖,既然婗靖一击不成,就已经完全没有了二次下手的可能,否则只会引秦人的怀疑,到时候他们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片猎场,更何况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荣安公主已然洞悉了他们的意图,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

  秦菁这话不能算是威胁,只能说是陈述了一个既定事实。

  付厉染虽然觉得这话刺耳,却也不得不承认,字字句句她都说到了点子上。

  付太后对这龙脉的秘密势在必得,绝对不会轻易罢手,这样的话她在大秦这边就必须要有一个可以助她成事的内应,换而言之,秦菁此时想要阻挠蓝家同她的合作,就必须自己给她提供这个契机和平台。

  所以,拉下蓝家,由她取而代之,就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她很聪明,付太后毕竟不是寻常人,若她自己亲自修书示好,双方能不能达成共识尚且为未可知,保不准只在途中就会出现差错,一旦私信被人截获,轻而易举就能给她编排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到时人赃并获她便是百口莫辩不说,还会将萧文皇后和那个据说是染了恶疾在宫中休养的太子牵扯进来,甚至于连她背后的萧家都不能幸免;而取道付厉染就大不一样了,这些话是她面对面同他亲口陈述的,没有白纸黑字就等于死无对证,即便日后有人洞悉了此事想要借题发挥她也可以反咬一口,反栽那人一个恶意诬陷的罪名,更何况付厉染是付太后最为亲近的弟弟,由他牵线搭桥的话就等于是事先多了一重保障,可谓一举两得。

  绕来绕去说了半天,这丫头的最终目的却是把他当天上那种飞来飞去的信鸽来使了。

  付厉染心里有种有苦说出的感觉,他不由的垂眸嗤笑一声,像是很受伤,“所以说了这么多,公主殿下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请我做个和事老,给您和我长姐之间牵条线了?”

  “不!”秦菁果断摇头,字字清晰的再强调,“与本宫做下这笔交易的人只能是付国舅你!”

  明明付太后才是大晏最高的控权者,也唯有与她之间所达成的协议才是最可靠的,付厉染十分讶异于秦菁此时的坚持,但他脸上露出的却是受宠若惊的表情,不由的笑道,“公主殿下对在下如此厚爱,反倒叫我不好推却了?”

  秦菁但笑不语,显然是不准备成全他心里的困惑。

  这个丫头不仅软硬不吃,装傻充愣的功夫也是一流。

  付厉染心里总是悬着条线,虽然无关痛痒,但是在那里搭着也总让他觉得膈应,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丫头是在处心积虑的算计着他的什么,可偏偏就是什么端倪也看不出来。

  这场失尽先机的游戏让他参与其中觉得味同嚼蜡,可是这个空前的挑战又撺掇着他的心,让他欲罢不能,最后便只能让步。

  “最难消受美人恩,既然公主殿下抬爱,我便不自量力的先应下你便是!”他负手而立,向天空中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紧跟着便是眸光一敛收拾了眼中笑意重新看向秦菁道,“今日小六事败,我长姐那边势必不肯罢休,我需要向她交代,所以我们之间——”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保证这场交易可以在完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

  “还是那句话,”秦菁却并不关心这些,她微微一笑竖手打断他的话,“本宫说过只是同你做个交易,所以我只要结果,至于具体要怎么做,全凭国舅大人做主。”

  她的目的就是要给蓝家造成阻力,只是这样的不计后果,让人看在眼里多少有点不顾死活的意思在里头,可见这女子的心肠冷硬非同一般。

  付厉染觉得他越发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少女了,在他得到的资料里,大秦的这位长公主除了性格稍微刚毅了一点之外,也就是个寻常皇家公主的空架子,得益于付太后的裙带关系,他自幼就是游走在大晏的宫廷之中长大的,在他的眼中,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里败絮其中的多了去了,可是大秦的这位长公主——

  她肚子里装着的东西似乎是非同一般。

  付厉染深深的看她一眼,随后便是点点头,没有在这件事再做计较,只道,“我要的东西你有把握?”

  即使无可否认他在心里已经对眼前的这少女升出了一种挡不住的兴趣,但这却并不代表着他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去做一桩亏本的买卖。

  “这个自然!事成之后我一定会选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把那颗珠子交给你!”秦菁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说话间还是在时间上给自己留下了一线余地,不过她知道这丝余地在付厉染的立场上看会有失公允,所以不待对方质疑紧跟着却是目光晃了一晃,笑意中就藏了一线阴霾的继续说道,“加之之前蓝家对付太后许下的所有——本宫也会一并送到国舅大人的手上。”

  通过方才的交谈,付厉染的脾气她也摸得七八分,他虽然可以为了赌一时的快意答应与她合作,却绝对不是个肯于轻易吃亏的个性,他们之间的这桩买卖本来就是建立在推翻蓝家同付太后之间交易的基础之上,如果她开出的价码不能完胜对方,又有什么资格让付厉染为她卖命呢?

  秦菁会自发主动的提升许诺给他的筹码,这一点却是大大的超乎付厉染的意料之外。

  他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几乎是不加掩饰的脱口道,“你知道蓝氏许诺给我长姐的是什么吗?”

  蓝氏的许诺,已经破了一国之君的底线,他们许诺给付太后的除了帮助她的人顺利接近秦薇以外还有两国边境绵延三百里的一片牧草肥美的草原和周围濒临连着的五座城池。

  而他们要的,是晏氏的暗中扶持,甚至必要的时候在两国边境屯兵施压以逼迫景帝将储君之位传给秦洛。

  蓝家人的目的,不用想秦菁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而至于蓝氏许诺给付太后的——

  “这片天下尚且没有永远的主人,又有什么东西是会永远属于一个人的?”秦菁牵动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同时也是在明白告诉付厉染,她不在乎送出去的是什么,却不保证有朝一日会不会用别的手段再抢夺回来。

  人都说过河拆桥,桥还没过就嚷嚷着自己会反咬一口的豺狼虎豹付厉染也是第一次见到。

  “好!”他快意的仰头大笑一声,随后却是猝不及防的突然倾身往秦菁面前凑过来,不同于上一次试探性的审视,这一次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秦菁心里正在纳闷,冷不防就听到身后的林子里隐约的呼喊声,那个声音由远及近最后慢慢的在耳朵里成型,叫的竟然是她的名字!

  白奕?在这世上,除了白奕,再没有人敢把这两个字叫出口了。

  秦菁心跳一滞,再看眼前近在咫尺的付厉染,突然就莫名的有点心虚起来,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开,却不知道付厉染的手怎么就落在她身后托住她的后腰,阻止了这个避瘟疫似的的动作。

  他的目光深邃,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带了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的整张脸上泛起一种近乎可以说是从满魅惑之意的光彩。

  身后白奕的呼喊声越来越近,此时秦菁已然明白了付厉染的意图,她皱起眉头,十分不耐的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声音的怒意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当然知道付厉染不能对她做什么,可这个人分明就没安好心,这样想着她便不由的挣扎起来,可惜对方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奈何不得。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想要告诉你,咱们——一言为定!”付厉染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像是不经意的,那双充满魅惑和黑暗气息的凤眼却是一寸一寸刻意逼近她的脸孔,那双眼睛里像是藏了巨大的漩涡,仿佛是要将她深深的吸附进去。

  因为挣不开他手下的钳制,为了躲避他,秦菁只能拼命的往后仰着脖子回避,心急如焚的时候她分明看见白奕已经策马奔到了眼前。

  “秦菁!”而下一刻他已经气喘吁吁的翻下马背,一个箭步冲上前就要来抓她的手臂。

  付厉染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恶意的微笑,偏偏禁锢着她的腰身脚下一个灵巧的翻转就轻而易举将她带到一边,反倒让白奕扑了个空,险些跌到旁边的火堆上。

  秦菁心头一紧,就伸手去推他,不曾想这一次付厉染却是一改方才死皮赖脸的摸样,像是被蛰了手似的赶紧松开她,温文尔雅却不是关切的轻声叮嘱道,“野地里坑多,小心不要绊倒了。”仿佛方才的那个瞬间他只是好心的扶了她一把而已。

  白奕稳住身形,回过头来的第一件事却是不由分说一把将秦菁拉到自己身后,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红着眼死死的盯着付厉染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通透。

  偏偏付厉染脸上表情一派自然,还温文尔雅的同他点头致意,让他一肚子的活就是找不到借口发出来,耳根子后面都憋红了。

  这个白奕,明明这么大的人了,还动辄就耍小孩子脾气!

  秦菁皱着眉,越过他去瞪了对面罪魁祸首的付厉染一眼,看到的却是对方眼中更为深刻的笑意。

  这个人心机深沉深不可测,白奕的那个性子跟他杠上是绝对要吃亏的。

  秦菁实在看不过去,赶紧反拉过白奕的袖子将他拽到到一边,不悦道,“你又跟出来做什么?没得让丞相夫人知道了又该担心了。”

  白奕本还是余怒未消的回头在瞪付厉染,这回听闻秦菁竟然上来就劈头盖脸的责问他,心里一恼就梗着脖子气冲冲的脱口反诘道,“我还没说,营地那边那么多禁卫军跟着,你又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这个家伙,分明就是不知好歹!

  秦菁被他噎了一下,本来是有意解释两句,但不经意的一抬头就又看到付厉染正在远处好整以暇的盯着他们,完全是一副等看好戏的表情。

  想到方才被这个人算计的事她就心里不爽快,不期然就把这口火发在了白奕身上,沉下脸去冷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谁要管你?你真当本少爷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么?”白奕见她如此,那股子无法无天的少爷脾气就瞬间又被激发出来,但话一出口又觉得无法自圆其说,窘迫之下他便强横的打量了秦菁一眼,冷冷嗤了一声道,“皇后娘娘到处在找你,我只是不想看我大哥跟你受连累而已。”

  就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攻击的时候,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悄然流逝,秦菁派出去的禁卫军们陆续折返,只是很遗憾,所有人都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秦菁看着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也由衷遗憾的叹了口气,不冷不热的回头扫了一眼还在旁边闹脾气的白奕,道,“先回去吧,天快亮了,回头禀明了父皇再派人空袭追查吧。”

  事实上捉拿刺客这种事讲究的是趁热打铁,既然没能人赃并获在节骨眼上把人拿下,事后再要追查无异于大海捞针,希望就渺茫了。

  白奕冷着脸斜睨她一眼,显然是对这事没兴趣,直接越过她先行一步爬上了马背,只是他上了马却不走,一直到秦菁上马离开这才慢慢的错过她半个身位不紧不慢的跟着。

  一路上白奕再没有说一句话,脸上更是破天荒的再没见他一丝一毫的笑容,秦菁被他这脾气治的哭笑不得,却也因为心里正想着别的事而没有精力哄他,便只好由他去了。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出了那片林子,天色已经朦胧着慢慢亮了起来,秦菁深吸一口气,刚要回头吩咐随行的禁卫军们各自回营,身子却是不期然的被后面的人骤然冲出来给不小心撞了一下,等她稳住身形抬头看去,却见白奕那一人一马已经像离了弦的箭一样奔出去老远。

  她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收摄心神摆摆手道,“大家忙了一夜都辛苦了,各自回营休息去吧,父皇那边本宫会亲自过去回禀。”

  “是!”侍卫们应声,紧跟着便是调转马头纷纷离去,等到目送众人离开,秦菁才扭头对身边马背上的苏沐露出一个笑容道,“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是!”苏沐点点头,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没走几步已经落在后面。

  “苏沐!”秦菁察觉他的情绪反常就叫了他一声,他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打马追上来两步,却因为方才的失职而略有些尴尬的垂下头去。

  苏沐其实与她跟白奕同岁,这一年都是十六,但也许是自幼失去双亲,他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扮演着家长的角色在保护苏雨的缘故,所以在这个少年的性格里就逐渐有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沧桑,他不喜欢笑,也不喜欢与人交流,大多数的时候都与他的剑为伴,严苛死守的像是个老头子。

  秦菁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苏沐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讶然的抬头看她一眼,目光与秦菁相撞的一瞬间,他又马上拘谨的垂下头去,这才迟疑着说道,“奴才只是觉得大晏的这位国舅爷似乎绝非池中物!”

  付厉染?秦靖一愣,但转念一想,方才她在跟付厉染周旋的时候苏沐就守在边上,能从中看出一二也不足为奇。

  从她重生回来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她以后的人生必定多风多雨,苏沐虽然身手好又对她忠心耿耿,但因为性格耿直反而不是十分的机灵,不曾想这会儿竟然开始慢慢开窍了。

  对于苏沐的眼力,秦菁心里赞赏的点点头,表面上却做不经意的哦了一声,道,“何以见得?”

  苏沐眼中的神色十分严肃,这一次却是毫不犹豫的接口道,“能让公主另眼相看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人。”

  恭维人的话苏沐向来不屑于说,却也正是他脸上此时十分认真的表情让秦菁心头压了口气,哭笑不得的泄不出去。

  苏沐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她情绪的变化,他警觉的四下里扫视一圈,见着周遭没有异动,这才皱了眉头有些担忧的低声提醒秦菁道,“公主,既然蓝家在那边有了动作,只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秦菁从方才的郁闷中回过神来,心里默默过了一遍他的话,眼中却是笑意弥漫无比讽刺的笑了笑道,“不肯罢休又怎样?怪只怪他们眼拙,连合作伙伴都挑错了人,还谈什么成就大事!”

  说完便是猛地一甩马鞭,向着大营的方向飞驰而去,苏沐见她离去,再容不得多想也赶紧的打马跟上。

  大晏上一代的君主宁帝体弱,再加上贪恋酒色无所节制,在二十四岁上就已经晏驾,之后由年仅三岁的太子晏英继位,视为英帝,同时尊其母前皇后付氏为圣睿皇太后,垂帘听政。

  与大秦分设左右丞相的官员体制不同,大晏和西楚的中央政权比较集中,都只有一位丞相,大晏的这位百官表率一等权臣就是付太后的父亲,而付氏这个出身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却是个手段极为干练狠辣的女人,英帝登位之初有朝臣怕付氏一族就此坐大,便联名上书要求成立内阁,以分散她手中权力。

  奏章递上来,可付氏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对这几人大为嘉奖,就在众人大惑不解之时,她扭头便以一桩文字狱为名将主谋此事的十二名官员处以极刑,大晏的朝野上下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再无人敢于公开对抗她的统治,其心机和手腕都可见一斑。

  如今英帝在这帝位上已经稳稳当当的坐了十二年,久而久之大权旁落,虽然他现在已经到了可以亲政的年纪,付太后那边却还把持朝政不放,无论是大晏的朝堂还是后宫都由这个女人牢牢掌权,一手遮天呼风唤雨。

  而付厉染,就是付太后唯一一母所出的嫡亲弟弟,整个大晏国中无人能及的一朝新贵。

  他虽然比付太后整整小了十一岁,但其性格和行事手段都与付太后极为相似,心狠手辣,残忍无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八字真言,在这对姐弟身上可以说是得到了彻底的贯彻。

  只是付厉染这个人性格比较乖戾难以捉摸,到目前为止众人看到的也不过是个顶着太子少师的名头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而已。

  但秦菁不同,她比别人可以在这条路上多往前看十年,如果一切还按照上一世的轨迹来发展的话,不出三年付太后便会暴毙而亡,届时,付厉染这个看似毫无建树的男人就会一朝崛起,明面上辅佐英帝亲政,实际上凭借个人的喜怒操控一切,成为大晏天下真正的主宰。

  所以说眼下大晏朝中虽然是付皇后只手遮天,但为长远计——

  付厉染此人才是最有意义的一张王牌!

  秦菁心里飞快的计较着此事的利弊,转眼就已经到了景帝的皇帐跟前,走近了才发现管海盛正带着两个徒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口不停的来回踱步。

  听见马蹄声,管海盛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见着是她便赶紧快步迎上来见礼道,“长公主,您回来了。”若在平时他是一定会笑脸相迎,可是这一次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惶惶不安十分的浮躁。

  秦菁越过他往他身后看了眼紧闭的帐门,心里便是有数,她翻身下马把马缰扔给苏沐,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目不斜视的问道,“可是父皇的心悸之症又发作了?”

  近年来景帝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心悸之症已经是老毛病了,前头夜里刚刚出了那么多事,心力交瘁之下他有老朋友到访也在意料之中。

  “是,里头正疼的厉害呢。”管海盛不安的叹了口气,道,“钦天监那边已经过来了,可能昨儿个夜里受了风,不知怎的,竟是连晋国师的灵丹都没能压制住。”

  秦菁闻言,脚下动作不由的微微一滞,她沉吟一声,扭头看向管海盛道,“晋国师此刻还在里头?”

  “是啊,这不是正在想办法为陛下镇痛么!”管海盛擦了把额上的汗水,像是突然想起来的什么,脸上不由的勃然变色,缓了片刻才试探性的看向秦菁道,“长公主若是觉得不方便——要不您先回?过会儿等陛下好些了奴才再去请您过来?”

  钦天监的正史原名晋天都,虽然刚过而立之年,却是个大有修为的得道高人,掐指算卦卜人寿数、施云布雨掐算天机,都是个中高手,前两年因为设坛求雨解了西北的旱情,很受景帝的器重,便是经常将宣进宫来听他讲学论道,可以说今时今日景帝会沉迷于修道炼丹之术,此人功不可没。

  只是他这个人性格阴沉,不喜与人往来,朝中权贵想要请他卜上一卦也多得借景帝的口,以至于他在朝中的人缘十分萧索,但这却并不影响景帝对他的恩宠,无论去到哪里都要将他带在身边,最近半年更甚,有个头疼脑热的毛病甚至于都不再传召太医院,转而依附于钦天监,可见此人在景帝跟前的脸面有多大。

  这一次就因为他不喜与外人周旋,管海盛便好意提点,连她这个长公主都要挡在帐外为他晋天都腾地方了!

  若在平时,秦菁也是不会与他这种人计较的,只是偏偏晚宴那天秦洛的一出“铁旗舞”天时地利,耍的可谓风生水起,又怎能不让她对这个据说是不附权贵、特立独行的国师另眼相看呢?

  更何况蛇打七寸,机不可失,婗靖公主送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她此时若不抓住时机回她一份厚礼,不知道以后会留多少遗憾呢!

  这样想着秦菁便是微微一笑,对管海盛摇摇头道,“不必了,本宫有些急事要马上向父皇禀报,进去片刻就马上出来。”说完也再等着管海盛表态就掀开毡门走了进去。



  ------题外话------

  1月10日凌晨两点重新修改的版本,有之前订阅的姑娘可以回来补看一下最后的部分,我又更晚了,逐只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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