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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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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哪朝哪代,学生为何人,  背书这种事总是为大多数人不喜,  当下便有几人目露心虚之色,自然也有气定神闲之人。

        太傅含笑巡视一圈屋内,  缓缓道出一句“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  日月星辰系焉,  万物覆焉。”

        所有人认真思索,  太傅看向其中一位,“十殿下可否复述此段?”

        十皇子抬沉思,  很快微笑应是,  语调缓慢地将下文补充完整,  虽不十分流畅,  也得了太傅颔嘉奖。

        太傅随之又点几人,  应答者神色不一,  果然便有两人磕磕绊绊,背得无比混乱。

        在学业上,太傅可从不会顾忌他们的皇子身份,  当即便有內侍持板到了两位皇子及其伴读身边。

        皇子出错,其与伴读皆需受罚。

        惩罚大都只是以板笞手心,力道并不重,关键在于丢脸。学堂内都是皇子及王侯或重臣府上的公子,  众目睽睽之下,  谁也不愿被人笑话。

        幼宁还未到会考虑颜面的年纪,  她只是睁大眼睛看着那罚人的手板,清脆的啪声每次一响,小身子也就跟着抖一下。

        她觉得肯定痛极了。

        小姑娘在家从没被体罚过,偶尔摔一跤便能泪眼汪汪,更何况被打手心。

        眼见太傅就要点到这边,幼宁十分紧张,又不敢打搅燕归,只好时不时偷偷瞄去一眼,担心的意味表露无遗。

        燕归在学堂自然也是受过罚的,往日他无伴读,受罚只是一人的事,如今多了这个小不点……

        他余光瞥去,在太傅提问下回,只顿了一瞬便很快将全文流利背出,令太傅连连抚须,忍不住深入提出几问,所得回答竟异常完美。

        太傅几乎要拍掌称是,意味深长的目光久久停在燕归身上,似乎第一次识得这位十三皇子。

        在他往日印象中,十三皇子这位学生不好不差,不至于让他摇头,但也未给他留过深刻印象。今日两相对比下,太傅才觉察出这位殿下说不定天资十分惊人。

        不止记忆出众,见解更是卓绝,高出在场其他皇子远矣。

        忍耐住惜才之心,太傅自觉能猜出几分燕归心思。以前表现平庸恐怕是担心引来他人妒羡,如今得了太后看重,自然要展现出天赋与价值。

        注意到众人目光闪烁,太傅心知不能让十三皇子出太多风头,便勉强平淡地称赞几句。

        但其他人不傻,怎会察觉不出燕归的不同,何况他今日本就是聚焦所在。很显然,所有人的想法都与太傅一致,认为燕归往日藏拙是不想木秀于林,以避摧折,如今太后垂目,才小露锋芒。

        虽然众人并不知,燕归此举不过是因为身旁小姑娘一脸胆战心惊的模样。

        纵观全局的系统倒是有所察觉,不由好笑,它还什么都没做,宿主的一个小举动就无意中迈出了推动任务的步伐。

        唔……说不定它被错绑到这个小宿主身上,还真是冥冥中有所注定?

        系统完成任务的信心不知不觉加强了几分。

        一个时辰的课下来,幼宁没记住几句之乎者也,手心先紧张得汗湿一圈。

        杏儿给她递水相问时,小姑娘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哥哥骗人。”

        当伴读一点都不好玩儿。

        杏儿当即失笑,知道主子还在担心被打手板,而且太傅所讲文章她这个曾读过几年书的都不是很懂,更别说只在闲暇时认了些字的小主子。

        燕归耳梢微动,转眼衣袖被轻轻扯了扯,小姑娘犹豫道:“十三哥哥也被太傅罚过吗?”

        燕归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幼宁神情一呆,显然愈紧张了。

        他自然不会特意解释,随意扫一眼便往后仰去,开始闭目养神。

        石喜忍笑忍得十分辛苦,天知道这容姑娘要哭不哭的模样有多好玩儿,偏偏主子在此时合眼,可不就是故意。

        他一本正经地站着,止不住用眼角瞟来,看见小姑娘眼巴巴望了会儿自家主子,终究没有打扰,只能闷闷地趴在桌面,小脸上满是即将牺牲的大义凛然。

        太学堂安静小刻,一少年忍不住凑近道:“你便是容府的二公子?”

        他体型微胖,却十分白净,如团白面一般,自然上翘的嘴角先予人三分好感,幼宁望了他一会儿后点头。

        少年更进一步,“你爹爹是容侯吧。”

        再度点头。

        “那你娘是何人?”

        众所周知容侯与其夫人恩爱无比,府上连个妾室都没,那这二公子从何而来?自觉现容侯风流史的少年愈激动,双眼闪烁着八卦之光。

        他只得了一阵沉默,幼宁总算想起昨日双亲交待的话儿,不能让人知道真正身份。

        她不会说谎,只好选择不答。

        然而这默然却让少年更觉自己猜中什么,目露了然之色,他熟稔地拍了拍面前的小不点,“不想说便算了,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我是十殿下的伴读,名为余良,若有甚么不懂可以问我。”

        “谢谢。”糯软的声音,带着一股奶气,但因为这般大的孩子声音大都细嫩,雌雄难辨,此时也没人觉得不对。

        余良顺手想一捏那脸蛋,却被躲过,他笑了笑,“你多大了?就算显得年纪小些,看着也肯定未到十岁,不知怎么会到了此处的太学堂?”

        “我五岁啦。”小姑娘嫩生生回着,伸出五个手指。

        余良:“……”

        竖起耳朵的其他人:“……”

        被众人赋予打探消息重任的余良勉强找回思绪,五……五岁也没什么嘛,有些府里的小公子天生早慧,说不定这位也是个小神童呢。

        如此想着的他,在看到幼宁身前桌案上画满了歪歪扭扭字样的宣纸时沉默下来。

        余良突然不确定起来,他们是不是想太多了,可能太后娘娘她……真的只是让十三殿下来带娃的?

        又问了几句,依然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反倒被对方过于诚实的回答弄得几欲吐血。

        余良备受打击地回到座位,有点不太敢相信他们这间平均年纪十二三的太学堂中,居然真进了个才五岁且什么都不懂的小奶娃。

        不说学业上的天资,论人情世故、权谋诡计,太学堂几乎没有真正单纯懵懂的人。往日和聪明人说话,众人习惯了多想几层,如今多出这么个单纯又实诚的小不点,倒让他们有些茫然了。

        太后到底是个甚么意思?

        幼宁不懂这些,周遭暗涌全然不察。没人与她搭话了,她就不由被口袋中桂花糕的香味吸引,但看了看犹在闭目的燕归,还是乖乖坐定没有动弹。

        半刻后,太傅还未回来,燕归也未睁眼,幼宁开始重新拿起小号羊毫,慢慢在宣纸落笔。

        她手腕无力,下笔虚浮,扭了半天才写出两字,勉强能看出是“幼宁”二字。

        这是容云鹤唯二教她写过的字。

        写了几遍,小姑娘忽然觉察出读书的好玩儿了,正好燕归睁眼看来,便献宝似的将纸举起,“十三哥哥,我写的。”

        燕归沉默看着宣纸,这两字……着实太丑了。

        但他未说什么,对上那双扑闪闪的眼睛,只能上手摸了摸小脑袋,平淡道了声“嗯”。

        旁人看来冷漠的举动,幼宁却很是喜欢。或者说作为一个孩子,幼宁还没有学会用世俗的标准去评判某个人,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和直觉。

        她很喜欢她的十三哥哥。

        这点不止燕归几人有感觉,一个上午下来,整个太学堂几乎都感受到了。

        谁也没见过这么黏人的小娃娃,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净手都要守在外边。明明燕归冷得很,半天也难得说句话,偏偏这小娃娃在他面前既乖巧又可爱,看得其他人几乎要忍不住心生妒意了。

        难道他们不比这冰块更讨人喜欢吗?还是说这是容侯授意?

        抱着一种十分微妙的攀比心,当日下午骑射课时,八皇子来到抱着箭筒的小不点面前,笑眯眯道:“累不累呀?”

        “不累。”

        被噎了下,八皇子再接再厉,“那亭中备好了点心,小宁不如去歇息歇息?十三也是,箭筒怎么能让你拿呢,我这就去找个侍卫来。”

        “不用。”小姑娘看着他认真道,“我答应了十三哥哥,不可以不做,食言会变肥的。”

        “……噢。”

        石喜没想到这会间接祸及容姑娘。

        幼宁还没睁开眼,她忍痛的能力比常人要弱三分,哭得小脸满是泪水也不肯依言去做。泥砾被眼泪冲出许多,仍有些细小颗粒掩在里面,咯得她眼眶周围红成一片。

        温柔劝诱不能说服此时异常倔强的小姑娘,杏儿急得直跺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燕归沉下脸,一手钳住幼宁下颚,冷声道:“睁开。”

        他从没在小姑娘面前直接展露过这种可怕模样,幼宁被吓得下意识瑟缩,下颌被捏得生痛,让她眼泪流得愈汹涌。

        但燕归不是杏儿,不会温柔好言劝说。幼宁抖着眼皮,还是颤颤巍巍睁开,瞳仁中多了些血丝,委屈又可怜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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