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天命之于人，所动之于心
入夜了。风吹散了那修边的叶。月才显出，透过乳白的月光，走在路的人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雨淋无力地推开了门，这个时候的夜空，是多么的苍白，一些着怪异光芒的云，时而薄，薄的如丝片，时而厚，如头顶的浓荫。
她回到院落的时候，身是那样的干净，桌面是那样的整洁，她似乎从来没有仔细地看过这浓荫下的每一处，这个时候，夜深人静平，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细致，就像趴着睡着，看离人最近的东西，每一处凹凼都是积水了一般明澈，明澈之中，又有些昏。
事情回到几小时前，生了什么？
与五班的决赛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那一个小时，成了整个校园惊天动地的大事。
雨淋不会忘记，那个时候生了什么。她每当想到这个地步，她就会很迷惑，说不出惆怅，但是又道不出原因。
“书放……”
月光变得亮白恍若是一寒潭。
寒潭那样幽静，映射出那无可置疑的事情。
五班，败了。球神，就如他所预测的一样，被揭穿了。
球神被揭穿的下场，自然是不用多说的。羞愧也好，耻痛也好，雨淋所纠缠不清的是，为什么他要任凭那球神恼羞成怒，在巨大的压力下动用肢体动作而不防抗呢？
她想不明白。难道，是为了让他能够接受警方教育从而间接进行由雄齐那边产生的危险的防范和保护吗？可是这种事情，直接坦白出来不就应该无事的吗？他认识蘩素素呀！而且校长也和他并不见外，否则，又如何解释这突然加进去的节目呢？
雨淋不知道，很多人都不明白。
但毕竟是插曲一场，也毕竟胡不言和壬爱腮在身边，只不过是一个坏事件的引子暴露在了大众瞩目之下而已。
在那之后，“球神少年”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至于雄齐等人，并不傻，所有的事情都会安排在阴影中去完成。
万众瞩目之下，只剩下了颁奖，只剩下了空虚的群众。
雨淋和铭三三等人，包括胡不言在内，都不明白书放去了哪里。
雨淋告诉胡不言书放的事情，胡不言也是恍然若恍惚。他才知道那个一直和他竞争的突然之间消失的那个人就是书放，也知道了书放其实和她一样，是今天所有节目所体现出来的一个欢庆活动的主角之一。
然而，当大家将奖杯捧在手中乐此不疲的时候，被欢乐声包围的时候，没有人见到那个人的影子，就像人间蒸了一样，书放，没了踪迹。
当大家找到校长，校长经过调查，才知道，他早就离开了这里，离开了一直没有抛弃过他的地方。
书放的不辞而别让大家郁郁寡欢。在这种喜庆的最后一个节目之下，也提不起精神。
胡不言也走了，回到了自己的班级，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阴影之中。雨淋知道书放希望的是，某一天胡不言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走出那个阴影，那个阴影不会消失，而是将那个阴影变为光芒万丈的虹光。
曾经，书放对此期待过的小姬，便是因为他的主动，而丧失了生命。云所说的一切她所不知道的东西，这个时候清清楚楚地列在清晰的大脑里。
雨淋难以想象，在常人平凡，甚至感到讨厌和不耐烦的日常里，在书放的身边，不断地演绎着一场又一场无法让人平静的事。
她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某种幸福的酸泪，又为这种幸福的意识到，而产生悲哀。
书放需要通过主观的意识去逃避那些一件有一件的麻烦事情，而这些麻烦事情，是因为他天生的性格所导致的。
这是理性和感性的矛盾冲突，这是不可调和的阴阳逆轮。
当雨淋不知不觉现最后一个节目接近尾声，铭三三邀请雨淋和她一起去操场，参加各种各样的，互相之间组成的繁华游戏。雨淋摇了摇头。
铭三三当然知道雨淋为什么不去，她知道她在想着谁。
她这个时候也有些沉默，而沉默之后，是让雨淋会心一笑的平常抱怨。
她走远了，雨淋好不容易离开了众星拱月似的繁华环境，她曾经观察过书放，书放现过一处，很难为人所见到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可以尽量的看到美丽的天空。
深夜的月，是那样的不为人知，它有一层神秘的面纱，它的结构又是那样的简单。这么简单的东西，却寄托了太过于沉重的情。
古往今来，文人都会在它的身寄托或多或少的情。
现在细细一看，才现月光，确乎是柔和的，不像阳光那么刺眼，有着一圈弧光，弧光下面，又露出一点银白，加之以夜空的水雾，如梦似幻。
它仿若在引导着人们的身心，自身却是凄清，凄清的岑静。
望着更深寂了些的夜空，雨淋默默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一个节目，那张合影的照片，没有他的影子，就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样，或许他，不需要这些东西。
雨淋望着夜空，手掌在冰凉的石桌摩挲着，面被染班一层月光色的白……
书放回到了家里之后，就非常沉默。即使青儿去纠缠他，他也不会搭理几句，只是随意的敷衍。
青儿在那件事情之后，也有许成长，今天的话本来就不多，书放的敷衍又清清楚楚地摆在青儿的面前药青儿也沉默。
药老也好，云也罢，似乎都对他无可奈何。
直到夜深，该是人类入眠的时候，书放才在灯光下静静地呆。
他从来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他无法静心修习精神力的法门。
夜风从窗外吹拂进来，伴随一阵异样的清香，书放微微闭目，似乎回到了很长时间以前。
他是怎么得到那片导致这一切生的契约碎片的呢？
那一切，在书放的眼里，就像那个时候的书放，看他那个时候的过去，一切都是空虚，都是渺茫。
灵兽师也好，什么责任也罢，他现在都不该去想，他不敢去想。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初才会勉强自己去答应云，去答应校长，去面对这一切？
不就是因为那个想要改变这一切的一个心思，他自己吗？
可是，他错了。正是因为他自己，所以才错了。
将就就错，无法更正。
他并不能断定，那想要的改变，就是他自己的想法。
书放这个时候突然变得不在意了，不在意那个近在咫尺的女孩。云在他的眼里还是那么清楚，那么熟悉，他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否定这一切的理由。
自从成为灵者一来，也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如果是换一个人，或许已经在这个世界创下一番不俗的功绩了吧。
书放时长内心这样感慨。他仔细回想，他其实早就现那那想要改变的念头的错误。
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跟自己说，这就是稳定，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最后一次”的诺言。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的细节……
书放望着云的目光渐渐不再那么悲哀，那古井一般的眼眸。渐渐不再神秘。
他不应该再欺骗自己，他应该承认自己的错误！
书放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时候放下一切了，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你不用道歉，因为这是我的选择。”
云的笑容，是清淡的。书放看着她，也无需说什么。因为这其中的一二，他们再清楚不过，他们彼此明白，就够了。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自有顺应自然，才能保持着一刻的相识。
书放点点头，道：“我该怎么做？”
“不用怎么做，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那就行了，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云笑着，指了指他的手，“放，你还记得吗？我们是怎么签订这个契约的。”
怎么会不记得？
书放清楚地记得那天，那天的记忆，到现在都还很清晰。
看着书放点头，云说道：“那就好办了，你现在仔细看看它，它有什么变化吗？它有离你而去吗？”
书放稍稍愣了一愣，不说话。是的，契约依旧是契约，没有生任何的变化，就连云，也真真实实存在着。
“不要多想，放，只要你不走，我就不会离开你，因为，我们本就孤独。”
书放愣了良久，，摸了摸鼻子。他知道灵物的来由，没有父母，没有伙伴，没有认识的人，似乎天地之间再也不存在什么。
书放还是不懂，不懂为什么会成为灵者，但是既然已经成为了灵者，云也说了，当初他本来就没承诺过什么，她也没有要求他做到什么，就像她说的一样，都是自愿。
他本来就没有必要挂着什么不相干的责任，他看着面前的云，轻轻的一笑。
吹拂进来的风，是那样的轻，轻轻地摆动着那她柔软的长。
如果仅仅是为了在她的身边，能看到彼此，这么简单的话，也应该够了。
当他想通这一点之后，似乎一切都轻松了起来，从阴雨变成了晴天，快活。
他不可能完全消除过去的影响，带着那么一小丝的担忧……更多的，还是尽己所能，去做他想做的，他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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