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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中了她的邪术(上)


“我、我啥也没说......”薛云卉见他突然就眼里冒火,只觉得自己快被他烧焦了,不敢说话了。

        袁松越额角突突跳,目光落在她手上,定定看了几息,才又移回到了她脸色。

        “不许给男人摸骨,不然三天别吃饭!”

        薛云卉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在他的威严注视下,才连忙点了点头。

        她点头应了,袁松越才微微松了口气。

        ......

        晚上袁松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是睡不着越是能听到女人绵长的呼吸声。

        果然夏夜越发地热了,昨夜还未觉得什么,今夜竟觉得身下的床烫的人难受。

        袁松越叹了口气,起了身。他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来,目光不由向小榻的方向瞧去。榻上的人睡得正香甜,一点都不觉得热。

        袁松越捏着茶杯,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

        屋檐下气死风灯的光亮从纱帐照进去,影影绰绰地修饰着她侧身躺着的线条。她睡着的样子安静而乖巧,和白日里闹腾的模样全不相同,让人看着就觉得安心。

        若是平日里都这般乖巧模样该多好,他也不用时时因她动气了,袁松越轻轻叹了口气。

        他定定地看了几眼,突然听到嗡嗡声似在帐内,他屏住呼吸循声望去,只见一蚊正在她脸庞上旋转,伺机降落。

        看样用了帐子,她便不带她师父给她的驱蚊丹了,袁松越想,这蚊不抓,过会儿她定痒得瞎挠。

        念头一起,他手便向帐中探了进去,他动作极轻,瞬间就到了那蚊边,然后突然两指一夹,那蚊已瞬间毙命。

        女人还沉沉睡着,没半点的感觉,袁松越眼里浮现笑意,刚要弯了嘴,笑却凝在了嘴角。

        他袁松越,居然又到了半夜替她捉蚊的地步了吗?

        她和他是什么关系,这又算怎么回事呢?

        思绪一起,心中立即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感觉其实时不时出现在他心头已久了。往前,他总觉得怪异,许是自己晕了头之类,可这两日这种感觉反复出现的时候,他禁不住仔细留意。

        她凑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时候会有,她一本正经地分析案子替他出谋划策的时候会有,她装模作样狐假虎威的时候会有,她以为他不注意,想和旁的男人从往过密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有了!

        这种感觉就是因她而来!

        袁松越吓了一大跳。

        是了,她凑在他耳边嘀咕地时候,他会笑着听;她分析案情的时候,他也认真记;她狐假虎威的时候,他在她身后撑腰;她偷着和男人鬼混的时候,也就一瞬间,他便怒火中烧!

        自己这是怎么了?被控制住了?

        难道她还会这么厉害的法术,能把人控制住?就像是有那看不见的绳索,何时捆上了他,他都不知道!

        这认知真把袁松越惊着了。

        他连忙从小榻上别开眼去,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月亮弯成了细细的牙儿,孤零零地悬在没星的一边。

        袁松越无心赏月,心下却有些恍惚,他皱了眉头,目光沉了下来,半晌,抬脚离开了窗前。

        翌日一早,薛云卉早上醒来时,见着袁松越已经不在房里了,她没太在意,以为他醒得早走拳去了,自己收拾妥帖下楼吃早饭。刚出了门,正好同袁松越碰上。

        她似平日一般喊侯爷,笑嘻嘻地拱手道,“侯爷夏练三伏,佩服,佩服!”

        通常她同他打趣,袁松越会笑看她一眼或不屑地哼一声,心情好时,还回她一两句,而这日却似没看见她一般,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地走了。

        薛云卉愣在了当场。

        吃过饭,她问华康,“侯爷怎么了?大早上谁惹他不快了?”

        华康说不知道,“没人吧,要不就是......”

        华康说着,去看薛云卉,薛云卉连忙摆手,“我可没惹他,我醒了他就这样了,难不成他是做噩梦了?”

        薛云卉心道,就因为做噩梦就冷脸待人,也太儿戏了吧,难道梦里她杀他砍他,而他入梦太深?

        她觉得很好笑,没放在心上,等袁松越晚间同人吃酒回来的时候,她沏了他最好的那口毛尖,斟了一杯,递给他。

        谁知她手伸了半晌,他非但不接下,连看都不看一眼,反而冷声道:“下去!”

        薛云卉惊讶,定定看了他一眼,又见他张了口。

        “没听懂?下去!”

        这让薛云卉直接便恼了,重重地将茶杯放下,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门去。

        她呼哧呼哧地坐在石台子上生气。

        给人当奴婢倒是吃喝不愁,可看人眼色简直不要太糟心!人家高兴了赏你个笑脸,不高兴了,就让你热脸贴上冷屁股!

        吼,她幸亏没投到太监身上,不然见天儿点头哈腰地,还不得憋地肺都炸了?!

        薛云卉生了好一通气,把骂人的话往袁松越身上招呼了一遍,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顶缸顶得似她这么乐天知命的,全天下有几个,这鬼侯爷折腾她还来劲了,按道理讲,她凭什么任他折腾?他怎么高兴怎么来?

        等着!等她出了这个卢氏县,她就跑路!

        而房里的袁松越,并没薛云卉说的如何高兴,他非但不高兴,还越发地不得劲起来。

        他不想被那种莫名的感受控制,努力想要挣脱,不去看她,不给她好脸色,以为能有所效果,哪里晓得,越是这般,身上那根绳勒得越紧,他挣脱不出,然而被绳子勒出了血痕,疼得难受。

        方才眼角瞥见她惊讶地瞪他的时候,他差一点就伸手拉住她了。

        她走后,他烦躁地将那被水泼出了窗子,他告诫自己,冷静,不要被那种感觉掌控,即使她再来讨好他,他都要冷静。

        而之后,她却没再讨好他过,和旁人一处,她依旧说说笑笑,可到了他眼前,却连眼都不扫他一下。

        袁松越觉得自己可能真得中了她的术了,心头就跟浸了山楂汁一样,拧出来的全是酸水,他越发地觉得,这术,他必须得挣开!

        他尽力不看她一分一毫,好在到了下晌,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的钦差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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