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坠楼的女人
高飞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有人跳楼了吧，赶紧问
“慢点说，出什么事了？”
“总线那边又打来电话，文诚路欣怡家园小区发现一具男性尸体，让咱们赶紧过去”
高飞心里暗骂该死，怎么都赶一块儿了，不过还好不是这里，要不然这么多围观的真是够麻烦，随即迅速理了一下思路，问道
“建龙还没到吗，这小子又磨蹭什么呢”
“到了，他和小凯一块刚到的，他俩已经坐电梯上去找你们了”
“好，一会晓燕询问完目击者你和她一起在这里找跟周晴平时要好的同事了解情况，看看死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我和建龙去文诚路那边”
“收到！”
刚挂上电话，高飞就看到孙建龙和技术员黄亚凯从电梯里走出来，高飞拽过孙建龙，对他俩说
“刚刚接到消息，文诚路那边又有个案子，这边由徐波和晓燕负责，建龙你跟我去那边”
孙建龙木木的点了点头，好像也是没睡醒就被硬叫起来，现在还出于发懵的状态
“小凯，在12楼找到死者的包，可能是案发现场，你上去勘察一下，等这边完事立即去那边与我们汇合”
“放心吧，我尽快把这边搞定，然后过去找你们”小凯自信的说道
高飞对小凯是绝对放心的，身为技术员，小凯有着极其敏锐的观察力，从不放过任何细节，高飞甚至有过把他转为侦查员的想法，但小凯表示自己喜欢干这个，不想出外勤，尽管高飞多次游说，但还没有让他转变过想法，不过小凯依旧是高飞最信赖的人之一，于是拍了拍小凯的肩膀，说了句“辛苦了”，随即跟孙建龙转身走向电梯
当高飞把车开到欣怡家园小区门口的时候，发现根本不需要找是哪栋楼，老远就看到其中一个单元门口黑压压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呦呵，头儿，周杰伦来了也不过如此吧”孙建龙操着浑厚的嗓音打趣道
“人嘛，就是爱凑热闹，看热闹不嫌事大”
孙建龙看了一下表
“都下午一点十分了，他们不吃午饭啊”
“那你说说是吃饭有意思还是看死人有意思”
孙建龙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从小就看热闹，村里谁家有个新鲜事他准是第一个到，要是谁家死人了，那更是能激起他强烈的兴趣，谁不想长大后却从事了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行业，现在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死人，倒不是他有多善心，希望世界和平什么的，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多睡几个懒觉而已
高飞把车停在了单元门口一百米处，和孙建龙一前一后走进了1号楼四单元的大门
案发地点在三楼，当高飞二人走进302室的时候，陈良已经在客厅这里检查尸体，陈良看到他们，还是用没有感情色彩的语调简单的问了句“你来了”
“你怎么在这？”高飞感到十分诧异，他在第一个案发现场上楼的时候陈良应该已经回局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感到不解
“你以为我想在这么，我正开车回局里，徐波打来电话，告诉我这边又出了个案子，让我来这边，我午饭还没吃，就得赶过来干活”
高飞满脸陪笑
“好了好了，我知道大法医你辛苦了，赶紧把这个弄完咱也好吃饭不是”
陈良从鼻子里挤出了一个“哼”，便转过身继续检查尸体，高飞可是见过陈良在解剖室一边吃午饭一边扒拉着尸体给他讲解疑点，那之后高飞便发誓再也不在饭点去解剖室找陈良
高飞也蹲下来查看尸体，发现死者是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身材已经发福，身着家居服，面目显得十分狰狞，双手捂着肚子，身子蜷成一团，死前应该十分痛苦
“他是怎么死的”
“中毒”
“氰化物么”
“应该不是，估计是别的什么毒药，具体还要回去化验才知道”
“有别的外伤么”
“没有”
“死多久了”
“初步估计三个小时之前”
“回去后尽快给我具体时间哈”
“嗯”
高飞站起来冲着孙建龙说道
“建龙，你去把报案人找来，再找人来确认下他的身份”
“好”孙建龙痛快的转身走出了门
利用这个间隙，高飞环视了下这个地方，一共是三室一厅，面积大概200多平，即便在三室的户型中也算是相当大的，客厅一面的墙上有死者工作的照片，这里应该就是他的家，照片上的他正低头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按照死者的岁数，不是单身就是离异，否则不会照片只有他自己，除非他是一个嫉妒自恋的人，旁边的液晶电视看样子得有50多寸，高飞还从没看过这么大的电视，屋子的装修风格很符合死者这个年纪，颜色和布局跟高飞快60的父母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家里东西的价格可就不是高飞能承受的了
这时高飞看到靠边的桌子上有两个盛着红酒的高脚杯，一个技术员正在采集指纹，“估计死者就是喝了这个，里面估计能查出来毒物，既然有两个杯子，那就是案发时应该还有另一个人，会是谁呢”，高飞又转了一会儿，就见孙建龙领着一男一女走进了屋子
“头儿，这位是门卫张大爷，他认识死者，也是报案人，这位是小区的清洁工赵娟，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这位是我们队长，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孙建龙给双方做了介绍
高飞打量着来的这两个人，男的大约60来岁，皮肤黝黑，身着保安的衣服，还有些驼背。女的有50岁左右，四肢较短，但看着很有力量，嘴一直微张着，很紧张的样子，高飞一般都会想办法先让对方冷静下来，否则会遗漏很多重要的细节
“两位别紧张，我就是问你们一些事，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害怕”虽然这么说，但赵娟的紧张并没有因此有所减弱，虽然因为紧张让她的脸微微泛红，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明白。旁边的张大爷看起来就好很多，显得比较淡定，于是便让张大爷第一个开始叙述
“啊，你好领导，我是这个小区看门的，天天进进出出，对小区的人多少也算认识，死的这位姓唐，我不知道叫啥，也就是见了面点个头，能知道姓啥已经不错了，就知道他是个大老板，开公司的，挺有钱，开的车都不一样，我们小区也算是有钱人不少，但能开保时捷的也没几个，他这车真不错，就说那个……”
高飞听得有些不耐烦，便打断了张大爷的叙述
“张大爷，这些与案子没关，不用说那么具体，你就说说今天发生的跟死者相关的事就行”
“哦哦，好，今天也没啥特殊的啊，都挺正常的，中午我准备吃午饭的时候她就跑过来跟我说死人了”张大爷指了指身边的赵娟
“我一听死人了，吓一跳，赶紧跟她过去看看，一进屋就看到他躺在这，就赶紧打110报警”然后张大爷又疑神疑鬼的四处瞅了瞅，压低声音说
“放心，现场我啥也没动，这人我都没碰，规矩我懂，不能破坏现场对不”
本来以为他能说点啥有用的，听完这个，高飞横了他一眼
“好，你做的很对，尸体是几点被发现的”
“没注意啊，就午饭那会，大概12点半左右吧，记不清了”
“从你们发现尸体到警察来的这段时间有其他人进来么”
“没有，我一直在这边等着，听到警笛后我才出去接警察进来，那时候她一直都在这，没别的人”
赵娟也点头说
“对，没人进来，我一直在这看着”
“今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过小区”
“这个……”见老张头有点犹豫，高飞便心里有了数，小区虽然都有门禁，但只要前面有人开门，后面的人就可以随便进，门卫基本也不会过问，每天进出的陌生人作为门卫肯定没什么印象
“呵呵，领导，我这么大岁数了，有进过陌生人可能也没啥印象了”
“没事，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小区门口和小区里都有监控摄像头，这些应该是好使的吧”
“那肯定好使，不管什么人，只要进出小区，都能被照下来，放心，跑不掉”
高飞可没看出来这老家伙是个上岁数的人，油嘴滑舌，贫的厉害
“那好，一会你整理一下这一周的录像，我们的人会取走的”
“诶诶，好”
高飞又转向赵娟，这会儿赵娟的状况好了一些
“赵大姐，说说今天你发现尸体的情况吧，尽量详细一些”
赵娟一脸委屈的表情，眼睛鼻子嘴快挤到了一块，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些不满
“俺就是一个清洁工，每天在小区和楼道里做清洁，今天正好扫到这里，俺一般是上电梯到最顶楼，然后一楼一楼往下扫，到三楼的时候就看到他家这门没关，俺以为是人家开门通通气，也没在意，就接着干活，你也知道，往人家里看不好，要是跟人家对上眼那得多尴尬啊，所以都尽量不往里面瞅，但是这玩意谁都有好奇心，你路过个商店还得往里瞅瞅，更何况这是别人家，俺就往里看了下，就看着他在那躺着，蜷的像个蚕蛹似的，一动不动，俺在门口喊了他一下，发现他没反应，就以为他不是摔倒了就是犯病了，俺也是个善人，那一刻就想做个好事，帮帮他，没准人家事后还能给我点感谢费啥的”
说到这，赵娟露出了一点尴尬的神情，她自己也知道，那个想法有点不太说得出口，但紧接着又把眉毛拧在了一起
“然后俺就进屋了，绕到他前面看了一眼，结果这给俺吓的呀，妈耶，他那表情绝对是俺这辈子见过最吓人的表情，俺都记不得是咋跑出去的，就想着赶紧找到个人，自己一个人太吓人了，等到出去后看到小区里有人就冷静点了，赶紧去门口找老张，然后就是他说的那些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发现尸体的时候屋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妈呀，那俺可不知道，反正俺在门口喊他的时候屋子里挺安静的，啥声都没有，有没有人不知道，从俺去喊老张到回来的路上也没看着啥人”
听完他俩的叙述，以及现场的情况，高飞总结了一下
一，小区可以随意进入，至少不会在进门的时候留下记录
二，死者所处的单元距离大门很近，来回不过两三分钟，而且在大门口能直接看到单元门的情况，赵娟没看到人，应该能证明凶手早已离开了现场
三，是熟人作案，能进到家里还和他喝酒，不会是陌生人，何况还是毒杀
四，是蓄意谋杀，身上带着毒，是有备而来，但这里就产生了一个疑点，既然是有备而来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关门？让尸体这么容易被发现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故意的，要么就是慌张所致，虽然高飞更倾向于后者，但他想不通，既然有备而来，理论上不应该会如此慌张，如果是故意的，又无法解释要让尸体故意被发现的理由，这里明显有矛盾点，不过既然有监控，查一下应该也能知道有什么人在那个时间段进出过这里，可以先去旁边邻居问问，看看有没有注意到什么情况
“张大爷，你认识死者旁边的这两个邻居么”
“那我哪知道，我一个看门的，能知道谁住这个小区就不错了，哪还能知道谁住哪，别说我了，物业都不知道，这小区里租房的多，谁也搞不清都是谁在住”
高飞想想也是，就说
“好，我知道了，这边暂时没有你们二位什么事了，把联系方式留一下就可以走了，但如果我们还有需要你们帮忙调查的地方，还需要你们配合”
老张头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但赵娟就显得有些顾虑
“那个……领导，在俺们那遇到这种事都是大大的不吉利，能避就避，虽然配合你们工作是俺们的义务，但要是没啥特殊的情况就别找俺了，俺知道的都说了，再让俺想也没啥能再记起来的……”
孙建龙听到她这么说显得很不乐意
“怎么着，你是真想不起来还是知道什么不愿意说，我可告诉你，知情不报要是被我们发现，你可是要担责任！”
显然赵娟是被吓着了，赶忙解释道
“诶呀，俺不是那个意思，俺咋能知情不报，那好吧，我随叫随到可以了吧”
高飞知道并不是什么时候目击者或者当事人都能配合工作，所以有时候适当的吓唬吓唬他们还是应该的，所以也没阻止建龙
“走，咱们找隔壁邻居问问，看看有没有人听到什么”
孙建龙瞪了赵娟一眼，便跟高飞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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