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一单生意
清晨，明亮的阳光驱散昨夜的阴翳。
八楼楼道内，一具腐烂的活尸翘着腿坐在楼梯口上，仰望着上方的墙面。
“歌舞伎厅113号二楼015？”
阅读着墙上昨夜出现的血红字迹，叶月生下意识抠挠身上发臭的腐肉，心里暗暗思索：“借尸还魂，赎罪，现在的.....”
走到墙下，沾了点字迹流下的红痕.......“血液字迹。”
有意思。如果猜测的没错的话，现在......
嘎嘎——！！
脑袋非人地一百八十度扭到身后，楼道的窗户上一只黑色乌鸦，被他空洞洞的眼眶惊吓得飞离此地。
啧啧，别跑啊！
有魂附体的躯壳不复僵硬蠢笨，在叶月生的控制下灵活地跑到窗岸边。然后不带犹豫地手一撑，整个人跳了下去。
如果把一块骨头从七层高楼丢下，那么它应该会完好无损，最多出现点裂痕。但叶月生的骨头不止一块，轰隆地砸在水泥地面的他，身体折叠扭曲断了不止一根骨头。
“我怎么忘记，这身体很糟糕呢？”
他慢悠悠想着，只能看着那只乌鸦得意洋洋地飞走了。临走时它的鸟粪，还不忘精准的拉一泡在他身上。
可以啊，乌鸦。
咯噔嘎吱......用完好的一条手臂深入体内，慢慢矫正骨头。专心致志的叶月生，看到身下的阴影内心一动，烂脸上绽放出露齿微笑扭到身后：
“你又是谁？”
他身后，一名风衣男子双手交叉互抱，靠在烂尾楼的背墙上。惫懒的死鱼眼看着那张‘真·露齿微笑’，强忍着揍一拳的冲动，抓着头发懒洋洋回道：“我是你上头派下的经纪人，麻仓叶。”
“唷，通灵人？”
“算是吧。”眼神灰蒙蒙的像是笼罩着一层尘翳，胡子拉碴的麻仓叶扭了扭脖子淡淡道：“要不是活不下去，鬼才想跟你们这帮怪物打交道。”
“不不，鬼其实不敢跟我打交道。”腰部脊椎交谈间勉强复位，叶月生上身立起说道：“而你凡人，胆子倒是挺大的。”
“是啊，大到来帮你修补身体。”
哗啦~
麻仓叶双手把风衣展开，露出里面插放的各异工具向他走来：“另外我的本职工作是殓尸人，看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份上，这次就不收你费用了。”
“那我应该感谢不尽？”
啪！
大手猛然抓住叶月生的下颌骨，满不在乎他身上的恶臭。麻仓叶固定他的脑袋后，从怀里拿出一把弧形小刀，快速刮剃着腐肉提醒道：
“不过，不想我把你的脑袋按在胯下，就安分点吧，伙计。”
“emmm......也许你是对的。”
少顷，麻仓叶注视着跟前洁白的骷髅，满意地用手帕擦手，“不错，都会反光。老子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四肢活动着，感受着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叶月生也为他点赞：“是不是还要再抹点油，打高光？”
“呵，如果你想进局子里的话，我很欢迎。”样貌沧桑的大叔耸耸肩，暗示他的样子特殊显眼。收起工具，扣上风衣的扣子，大步向外走去：“等我下，伪装才刚开始弄。”
空洞的眼窝注视着他的背影，叶月生呆呆站在原地。
寄魂之地内。
“他说的，你们信吗？”
叶月生回来，友好地没收众魔手上的卡牌，无聊拨弄着。
一副乖宝宝模样的魔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名身上长满眼睛，体形如球状的魔，硬着头皮说道：“大王......”
嗯？
有杀气！
三十号连忙改口：“大人，小魔一秒一秒回放今早的事情，没有看出什么。信息太少。”
“是啊，三十号。”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叶月生回忆着认可道：“信息是太少了。”
有魔打头，一名浑身洋溢着妖冶魅惑气息的魔，扭着腰肢款款提议：“大人~小魔觉得要小心里面有诈。”
陷阱吗？
随后其他魔的七嘴八舌，被叶月生自动略过，瞳上里的‘卍’徐徐转动，不知道思索什么。
外界。
一辆老式的悬浮皮卡前，麻仓叶厌恶地把刚刚擦手的手帕，放在火机上点燃丢掉。然后看着细微晃动的后备箱，狠狠地踢了一脚：“安静点，蠢货！”
满脸是阴沉暴虐，丝毫没有在叶月生面前的从容。
之后见后备箱里的东西，消停下来。他嗜着冷笑打开车门，从后车位上提出一个黑色手提箱，往叶月生所处返回。
干完这一票，就......
阳光下，他高大的身影陡然弯曲，捂嘴：“咳咳咳，咳咳咳！”
“该死，这把老骨头倒是给我挺住啊！”看着手掌上的血迹，麻仓叶锐利的眼神，不由浮现少许疲惫。
.......
“你看如何？”
听着问询，浑身被绷带裹得严实的青年，用手捏了捏身体。手感柔软还有温度，竟同人体无异。
“填充的东西看着软趴趴的，没想到弄好后效果这么好。”清脆的少年音响起，打量着自己被填得壮实的躯体，叶月生表示相当满意。
“行了，你高兴就好。”
麻仓叶大叔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我们还是赶紧去办事吧。”
办事？
叶月生疑惑：“去哪办事？”
“用说吗？当然是去歌舞伎厅113号二楼015，查案啊！”麻仓叶显得很不耐烦，指了指那栋烂尾楼：“你不是收到信息了吗？”
“是啊，收到了。”说着，不会转动的黑白假眼，直勾勾盯着麻仓叶，看得他心底发毛。
“干嘛这样看着我？”
叶月生嘿然搂着他的肩膀，道：“你不带头，我哪知道地方，对吧？”
“对的。”
两人随之哈哈大笑着，气氛火热上了那辆悬浮皮卡。
......
歌舞伎厅，H市内最繁华的娱乐区域。
KTV、大小酒吧、高档酒店、便利宾馆、娱乐会所、赌场等等，这里是玩耍的天堂，疯狂的销金窟。每一寸土地，都饱含着资本的香味，有钱近乎无所不能！
而繁华盛景之下，里面113号居民楼的老板，王正义。最近忧愁地头发，都要掉光了。
淦！
又送走几个离开，或者说逃走的房客。王正义稀疏的脑门上，几缕头发从他眼前飘落。
“受够了！受够了！二楼十五号房，2015，2015！”
凸起的眼球周围布满血丝，看着房客消逝的背影。王正义很想拉住他们，对他们大吼——2015那是谣言，那是假的，骗鬼的！！
但怎么又死人了啊！想起今早，从那房间里被抬出的一男一女，王正义暴躁的心如被丢到冰川，变得拔凉拔凉的。
——滴滴答答，嘟嘟哒......欢快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看到上面显示的通讯号码，王正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快拨通问道：“喂，是叶先生吗？”
“哦，是先生您啊。等等，你说你到楼下了？”
“嗨，稍等。我马上叫人给你接风，中午饭整起。”
“啊？你要开始工作？！你真是太敬业了！我老王，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热情寒暄完毕，内心暴雨转晴的王正义，欢快地跑向电梯口准备迎接。无法想象二百斤的胖子，可以如此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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