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0章 亏欠的人
当天下午没有人回来，方华和倪野在家里待了一下午，因为心里有事，也没有兴趣玩，煎熬的等到半夜。
“还有五分钟就十二点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一旦卷进这个漩涡，可能就走不出去了。”方华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一眼还有五分钟就到12点的表。
“我就没想过走出去。”倪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十分的爷们。
“有时候不要一时冲动。”方华冲了杯咖啡放到倪野面前，道：“如果你……”
“如果我害怕了，现在还来得及反悔对吗。”看了方华一眼，倪野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轻松道，“说过很多次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其实你现在不应该给我咖啡，应该给我来杯酒。”
“怎么说。”
“我不后悔，但我怕，所以我需要酒。”倪野一点都没有掩饰，她虽然怕，但是不后悔。这样的坦率，这样强烈对比，让方华无法不感动。
他沉默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哈啤和两个杯子。倪野就那么看着他，嘴角微勾，双腿搭在桌面上，又恢复了自己的大爷本色。
“我已经戒酒很久了，但你要喝的话，我可以陪你喝一杯。”他咬开瓶盖，倒了两杯，一杯自己拿着，一杯放在倪野面前。
“戒了......戒了也好，戒了就别喝了。”
倪野站起来，从方华手里拿过杯子，仰头，一杯下肚，又拿起自己面前那一杯。晶莹的液体顺着她雪白的脖子，沾湿了她淡色的上衣。
方华看着，喃喃自语：“高中的时候，我从没想过我们会认识，更没有想过你会对我这么好。”
忘不了了，方华回忆起那时的自己，摸着自己的心脏，他知道这一刻自己彻底放不下倪野，忘不了倪野的义无反顾，忘不了这一刻内心的悸动，忘不了她别与耳后的短发和清秀的侧脸。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今天感动的眼泪已经流够份了。拿好这个，还有一分钟，我们的旅行就要开始了。”倪野把沙发上背包丢给方华，微笑道，“我很期待，你呢。”
“我也是。”方华把包背上，对她伸手，“抓紧我的手。”
“我会抓紧，我会一直记得你这句话，你让我松都不松。”
方华笑了，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目光一同注视着指针。
56、57、58、59......
指针落在十二点的时候，那个神秘的声音同步响起。
“你们二位还真是准时，很好，我喜欢有时间观念的人。”
“该告诉我们去哪了吧。”方华握着倪野的手问道。
他虽然觉得神秘人不会告诉他们，但万一他智商不在线，突然智障了呢。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但你确定不自己去发掘吗，去看一看你将要面对你熟悉的哪个世界。”
方华以为神秘人会绝口不提，没想到是这样可有可无的答案，但就是这样，让他想起了一个问题。
“等一下。”
“你怎么这么麻烦。”
方华没有理会神秘的声音，道：“将我们送去哪个世界是不是你控制的？如果是，我们岂不是可以选择了？”
他想到的问题就是这个。
之前因为思维定式，他老觉得这一类无限穿越的东西是无法自由选择世界的。但却忽略了那一类小说中的系统是死物，而他面对的……是一个具有智慧，有感情的生物。
既然是生物那便有的商量，有自主权。
“想得美。”神秘的声音哼道，“我是可以控制，但我为什么对你们这么好，我又不是保姆。你们要想自己选择世界去玩，那就好好做任务，让我痛快了，那么一切都好说。”
方华知道没那么容易，但他已经很满足了，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所面对的和无限流小说主角不同，不是冷冰冰的死物，有商量的余地。
这一点，是最为重要的。
“好好做任务没问题，但一切不能按照你心情来。”倪野看了一眼方华，道，“我们需要明确任务成功或者失败的代价，一切明码标价，就像佣兵工会一样。”
“小子，你的小情人真是够精明。”神秘的声音嗤笑，“行，只要你们这次成功回来，我就满足你们。”
“可以，出发之前最后一个问题。只要我这次任务成功，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喰种世界。”
“这个......等你们成功回来，咱们制定规则，明码标价的时候再说。别再和我讨价还价了，你现在一个任务都没有成功过，太过分的话，我直接换人。”
倪野还想说什么，方华拉住了她。
现在不能确定他对于这个神秘人的唯一性，如果真的可以换人的话，他对于神秘人的价值就没有那么大，再说下去可能会鱼死网破，到时候就不好办了，连唯一的机会也没有了。
但就目前来看，神秘人对他还是有些忍让的，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自己具有唯一性，第二就是，换人没有他说的那么容易。
“我们没有问题了。”
“可算没问题了，没见过你们这么啰嗦的！”
神秘人叨叨了一句，方华和倪野顿时失去了意识，身体消失在客厅里，同时，客厅的时钟也不走了。
……
天色未亮，在一处荒凉的山崖上，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在缓慢的攀爬着。
“第一次任务就简单些，首先，猜到这是哪个世界，之后，找到你认为的悲剧，并解决它。提前告诉你，你所处的世界都是小说，电视剧，游戏，电影一类有主题的世界，所以你要找的是关于这个主题世界的遗憾。”
“如果解决错了，你就会弹回本世界，以失败告终。但如果死了，可没有喰种世界那么好运，毕竟那会儿你是灵魂穿越。”
“这么麻烦吗。”
距离山崖不远处的公路上，方华拉起倪野，皱着眉头看向那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和那小女孩有种莫名的联系。
“我们先过去问问吧，既然刚来就遇到这小女孩，那说明她一定是主线人物。”
“你说得对，那过去问问吧。”方华拉着倪野走过去，朝着正在攀爬的小女孩伸出了手。
女孩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一双手，冻得发青的手松开了山崖上的岩石，整个人朝着后面悬空倒去。
她的目光里没有害怕，平静中，有的甚至是一丝解脱。
关键时刻，方华拉住了她的手臂，整个人趴在了公路上。倪野在一边吓了一跳，也赶紧帮忙。
两人废了好一番力气才把女孩从死亡的边缘拉上来，三个人躺在公路上，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喘息着，白气如雾。
过了很久，方华拉着小女孩坐在自己身边，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茉茉。”
女孩穿着打着补丁的红色棉袄，坐在方华身边，感受着那一丝暖意，眼底的平静里多了一丝波澜。
“茉茉……”方华点点头，突然间又抬头，惊愕的重复了一遍，“茉茉！”
“怎么了吗？”
倪野有些茫然的看着方华，不知道他怎么了。小女孩也有些呆住，不知道方华为什么对她的名字这么大反应。
而事实上，方华此刻心里简直是惊涛骇浪，看着小女孩，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作者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小说，会让笔下的角色承受一些痛苦。怎么样，她应该是你最想要弥补的人了吧。”
神秘的声音突然出现，方华没有任何反应。倪野听到，忽然想起了以前搜索方华时看到的一本书，一本方华原创，以其中人物悲哀命运为代价，寄托自己情感的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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