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考察
余策屈指轻轻敲击方向盘，思索着值守者们可能遭遇的状况。
‘如果是怪物合谋的话，那这些怪物就得先打破外层的空间屏障，然后在值守者发出警报之前彻底掌控住局面，同时还要分四个方向共同发力，力量还都得达到碾压的层次……不管怎么想，这种计划实施成功的可能性都低得可怜，基本可以不作考虑。’
‘而如果是值守者内部发生了叛乱……那在此之前应该不会毫无征兆。即便算家族的人并不知情，无法及时出手调解或者提供帮助，值守者内部也多半会有些风吹草动，足够他们引起重视。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一次性完成四个方向的偷袭，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除了这两种情况，剩下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跟家族有关？’
他微微眯起了双眼。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综合考虑起来，这种情况反而是最容易实现的。’
‘但是……这也是最缺乏动机的一种情况。’
‘如果不是值守者干了些不利于人类的事，就根本没可能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余策在心里权衡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先回住所翻看日记，从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发动汽车，调头上路。
刚驾车开出研究院的停车场，他兜里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他放慢车速，取出手机瞟了一眼，随后便将车停在路边，接通了电话。
“喂，局长。”
手机里传来于长林略显疲惫的声音：“人在哪儿？”
余策偏头看了眼右侧窗外的研究院主楼，仰头靠坐了下来：“研究院，怎么了？”
“现在就来局里一趟，谈谈你那能力的事。”于长林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已经把这件事报给了高层，估计马上就会有通知下来。”
“收到。”
余策挂断电话，调转车头向异局驶去。
抵达异局大楼后，他没有去关注任何人或事，直接就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于长林见余策进门，伸手一指办公桌前的沙发椅，不紧不慢地说道：“坐。”
余策侧身坐下，一脸沉静地看着对方：“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让局里的风向转变得这么快？”
“主要有三个原因。”于长林也没有打什么哑谜，直接解释道，“第一，昨晚河州海牙市爆发了百年以来最为严重的怪物入侵事件，当地的异局大楼直接被怪物摧毁，异局工作人员死伤惨重。之后州局派出了特战科一半的力量前去支援，却依然没能抓住那只怪物。”
“只有一只怪物？”余策立马从一连串信息中提取出了重点。
于长林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只有一只怪物。”微顿半秒，他又补充道，“而且那怪物比人类大不了多少，完全算不上是什么大型怪物。”
“比人类大不了多少……”不知为何，余策突然就想到了在石原山空间缺口那儿遇见的瘦长黑影。迟疑片刻后，他忍不住出声问道：“那怪物具体长什么样？”
于长林想了想，描述道：“从资料上来看，那怪物的身高有三米左右，体型高瘦，全身漆黑，并没有人类概念中的五官和脸，也没有脖子和双臂，只有一对比较匀称的脚，看上去就像是高高瘦瘦的人类没有两只胳膊的样子。”
‘果然是它……’
余策心中微震，追问道，“那边的特战科小队还在追捕它？”
于长林摇头叹息一声：“到现在都没有传出什么好消息，与其说那是追捕，倒不如说是在寻找踪迹更贴切。”
余策低垂眼睑，心中微沉。
‘连怪物影子都找不到，这真的是要出大事了啊……’
“第二个原因，差不多就是第一个原因的后续影响。”于长林接着说道，“异局大楼被毁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人……也就是说，怪物的存在已经彻底暴露在了普通民众面前。”
余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第二个原因，他昨晚收到对方的消息时就已经基本猜到，此时听闻，自然不会感到意外。
“至于第三个原因……你差不多应该也能猜到。”于长林看着他。
“人手不够？”余策挑眉道。
于长林缓缓点头，沉声道：“所以，上面就打算让我们设法跟灰质感染者组织建立一定的联系，谋求合作……这也是我昨晚接到的主要任务。”
余策平静地点点头。
于长林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除了这第一个原因，其他两个原因你应该都已经猜到了吧？”
余策耸了耸肩：“总共也就那么几种可能，稍微做一下减法，结果自然就出来了。”
于长林长叹了一口气：“最近这段时间，整个兰德的异局都在超负荷运转。上面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奈之举。”
余策摇摇头：“这不是什么坏事。”
于长林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那就要看你能带来我们什么样的惊喜了。”
……
两人说话间，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于长林扫了眼来电号码，面色微肃，迅速伸手接起。
余策靠坐下来，远离办公桌，避免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信息。
一番应答后，于长林挂断电话，抬眼望着余策道：“关于治疗灰质感染者的事，上面已经有决定了……”他重新靠坐了下来，“他们信不过你，说是要亲自派人过来考察一下。”
他这话说得颇为不客气，完全没有一名从政人员的内敛。
很显然，他对上面的这个决定是有些不满的。
“应该的。”余策微笑着点点头，露出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得提前做个准备才行。”顿了顿，他又多问了一句，“考察人员什么时候过来？”
“三天之后。”于长林伸手拿起一旁的保温杯，意味深长道，“你应该已经有应对手段了吧？”
这一次，余策没有再谦虚。
他颇为自信地笑了笑，缓缓答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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