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洞穴
“什么消息？”余策靠坐下来，面色平静地望着对面的白墙。
墙上挂着一副世界地图。
他所在的兰德，恰好位于地图的正中央。
一个两面临水的大国，在整个世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听说浮州靠近石原山的那片山脉，最近走出来不少怪物，其中有不少是拥有高等智慧的。”张辛成解释道，“那些怪物下山之后没多久，就全都隐去了踪迹，很难再查到它们的具体去向，嗯……据说是跑到全国各地去了。”
“据说？是听谁说的？”余策问道。
“各个组织的情报网络。”张辛成解释了一句，又接着说道，“这些怪物有的会伪装成人类，找一些灰质感染者组织合纵连横，共同对付异局；有些没法伪装的，就借着高山树林的掩护，在各个州市之间乱窜，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言至此处，他顿了顿，转而说道，“还有一点比较奇怪的地方……作为异局的人，你应该知道怪物出现的时候，有隐化状态和显形状态，还会在一定范围内出现大量灰质吧？
以前的你们，都是根据这些固有特性，才能提前做好准备，没有让太多普通民众发现怪物的存在。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的怪物，从现身开始就基本保持着完全显形的状态，而且它们走过的地方，都没有引动大量灰质的现象。”
‘没有预兆，也没有引动灰质的现象……就跟【空间撕裂者】和【恶魔诱捕者】的情况差不多吗？’
余策在心里念叨一句，又接着开口问道，“你怎么看这种情况？”
“我查过资料，感觉以前——”
“等等！”余策突然打断道，“你从哪里查到的资料？”
“我托朋友查的。”张辛成毫不在意道。
“啧，你朋友挺多的啊。”余策笑呵呵地感叹了一句。
“出来混的，谁还没有几个朋友。”张辛成对他意味深长的话充耳不闻，接着说道，“查过资料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以前的大多数怪物，都不算是真正的降临到这个世界，而是勉强徘徊在两个世界的夹层之间。”
“那么跟眼下的情况一对比，就可以很容易想到，最近出现的这些怪物大概率会是彻底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不再受到任何限制。”
余策想了想，接过话头道：“但是它们都是从石原山脉那边走出来的，而不是从世界各地爆发出来的。所以，这应该不是怪物们找到了什么突破空间壁障的办法，而是它们找到了一扇可以完全进入这个世界的‘门’，而且这扇门大概率会有一些限制，否则不可能直到现在都只出来了少量怪物。”
“应该是一次只能通过一只怪物，而且中间还有冷却时间。”张辛成应和着补充道。
“听你的意思，这扇‘门’好像还没被找到？”
“没有任何痕迹，应该是隐形的。”
余策再次将目光转回到地图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现在是在哪个州？”
“虽然我们的关系不错，但也没好到让我出卖组织的地步吧？”张辛成笑了笑，“不过你要是愿意帮我跟你们异局牵线搭桥的话，我倒不介意告诉你。”
“再说吧。”余策当即就挂掉了电话。
‘从浮州到林州中间还隔着两个州，距离倒不算太近，应该暂时没什么危险……’
‘不过，怪物接连不断出现的情况，会不会就是最近异局关注的重点……或者是跟异虫口中的“那一天”有关？’
他看着地图上的兰德，慢慢陷入了沉思。
……
随后的几天，余策基本就是学校、异局和住所三点一线，对一些其他州市传来的消息颇为上心，每次都要花时间分析消息背后可能隐藏着的内容。
期间，他还跑过一趟研究院第二次审问了于小元，结果却并没有什么收获，他也就暂时先放下了这件事，只是稍稍留了个心眼，没有再过多关注。
一周后的周末，余策刚起床吃了个早餐，就突然接到了王硕打来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中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尽快赶去异局，说是有大事需要他配合调查。
余策闻言也没有耽搁，换上鞋就直接打车奔赴异局大楼。
顺带一提，他原先设想的破案奖金已在三天前实现，他获得了大量的资金补充，基本不用再担心生活费的问题。
抵达异局后，余策还没来得及去找王硕，就在大楼在正门前遇到了姜娴。
“早。”余策打了个招呼。
“早。”姜娴点点头，又立马补充了一句，“我在等你。”
“等我？”余策停下了准备进门的脚步，偏头道，“找我什么事？”
“就是有个地方需要我们去调查。”姜娴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等等……”余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之前王硕打电话叫我过来，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王硕……”姜娴轻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才迟疑着点点头，“他找你应该就是想说这件事，嗯……这是局长亲自下达的指令。”
“那我就不进去了，直接出发吧。”余策转身走回她身侧，“你在路上跟我说明一下情况就行。”
姜娴应了一声，从裤兜里取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这是局里批给我们的代步工具，以后我们出任务就不用再打车了。”
“我们？”余策接过钥匙，表情有些茫然。
“这是局长新做的决定，说是以后的调查任务不再是由两名调查员执行，而是由一名调查员加上一名特战科队员共同协作完成。”姜娴解释道。
“哦，这样啊……”余策恍然点头，拿着钥匙按了下解锁键，找到停在停车场上的代步车。
两人坐进车内，姜娴这才说起此次任务的目标。
“这两个星期，局里一直在调查活尸事件真正的源头，结果在昨天晚上，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等等……活尸的源头？”余策没想到这件早已完结的案子，居然还会有后续发展，“那不是跟寄生虫和银白色异虫有关吗？”
“嗯，局里发现了它们最初出现的地点，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原始洞穴。”姜娴说道。
“最初出现的地点……”余策喃喃低语一句，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接着问道，“这个洞穴是存在了很多年，还是最近新挖掘出来的？”
“听说是存在了很多年的一个洞穴……不过收集科的人没有在里面发现有异常的灰质反应，所以应该跟那个异空间通道不太一样。”说着，姜娴取出手机给他了眼洞穴口的高清照片。
余策扫了一眼，发现这很像是那种石器时代人工开掘的山洞，周围的草木十分茂盛，如果不仔细观察，倒也确实很容易忽略这个山洞的存在。
“这个洞在哪儿？”他发动了汽车。
“东郊，盛家村后边那座山脉的山腰。”
“又是东郊？局里的人查源头能查到半山腰去，倒也不容易。”
“嗯。”姜娴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
长话短说。
有了配车，两人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仅仅不到半小时，两人就到了盛家村后边的那片山脉的山脚下。
现场有一些安全局的工作人员拉起了警戒线，也有几名异局的工作人员似乎刚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准备离开现场。
余策二人上前出示了证件，就直接越过警戒线进入了深山之中。
抵达洞穴所在的半山腰时，时间刚好过去十分钟。
在洞口的位置，余策看到了两名手持武器的调查科队员，以及两名背靠着一台精密仪器的收集科队员。
四人凑在一起，正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闲聊着。
余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表明自己的来意，随后面带温和的微笑礼貌问道：“几位往里探索了多远，有没有见到什么异常的事物？”
其中一名收集科队员摇摇头：“我们就是往里走了大约二十米的距离，在里面装了几盏灯，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空气和土质，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另一名收集科的队员接道：“里面的空气跟山里的空气差不太多，嗯……我的意思是，至少山洞外围的这片区域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不过要是你们想深入调查，我建议还是带上过滤面罩比较好。”
说着，他就从身边的金属箱里取出两个特制的过滤面罩交给余策。
“还有手电筒……这是咱局里的特制手电，防水防火，电池耐用。”先前那名收集科队员笑着递上两个手电筒，“里面实在太黑了，记得注意安全。”
“谢谢。”余策笑着感谢道。
给予过滤面罩的那名收集科队员面色平静地摆摆手：“都是自己人，没这个必要。”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最近局里的气氛大家都能看出来……没有愿意再失去任何一名同伴，能帮的大家都会尽力去帮。”
余策点点头：“一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我们都没法逃避。”
说罢，他就招呼上姜娴，走进了山洞。
“局长的意思是，我们只需要先往里探索大概一百米左右就行。之后等收集科跟进、安装了设备，我们再跟其他特战科队员一起接着往里往里探索。”姜娴解释道。
“好。”余策随口应和着，打开手电朝里照了照。
山洞约有两米五的高度，宽度则不到两米，基本也就够两个人并排而行，没有太多可自由活动的空间。
姜娴一言不发地戴上过滤面罩，拿着手电率先走了进去。
余策迈步跟上，左右打量道：“这山洞大概有多深？”
“根据探测设备反馈回来的消息，大概直行一公里才会遇到障碍物。”
“一公里？”余策脚步微顿，低头望着地面，“这样的话，那这个通道应该就是倾斜着往下延伸的……”
“嗯，之前局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就叮嘱我务必在前行一百米之后停下来。”姜娴说道。
‘这是打算慢慢推进啊，嗯……这么小一个山洞，也确实不适合一群人一拥而上。’
余策在心里念叨一句，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收集科仅在十米之内装了灯，当两人走出最后一盏灯的光照范围后，眼前就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姜娴不由地放慢脚步，将自己袖间的黑刺握在了手中。
余策走到她身侧，开启了灵觉感知。
虽然灵觉感知的范围仅有三米，在眼下的场景中甚至连肉眼都比不上。但是它的好处就在于，它可以感知到一些肉眼无法看到的活物，避免了两人被某种怪物隐身偷袭的风险。
当两人前行了大约七十米之后，余策已经完全看不到身后的灯光。
身前、身后都是一片漆黑死寂，宛如身处在无尽的深渊之中。
姜娴依旧面色平静地前方带着路；余策却面色凝重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在行进了约八十米之后，姜娴忽然停下了脚步。
余策瞬间警觉，抬头看着前方问道：“怎么了？”
“墙上有东西。”
姜娴将手电的光束停在了前方右侧的土质墙面上。
一直到这里，整个通道依旧是偏向人工开凿的粗糙模样，没有任何精修过的痕迹。
余策顺着光线望了过去，发现那里确实存在着“东西”。
或者……与其说那是“东西”，倒不如说是某种污渍。
在一片深褐色的墙面上，那片呈乳白色的“污渍”就显得十分扎眼。
姜娴刚想继续迈出脚步，却被伸手余策拦了下来。
“你盯着前面就行，这块地方我来检查。”余策说道。
姜娴迟疑一瞬，随即点头道：“好，你小心。”
“我过去比你过去要安全很多。”
余策笑了笑，举起手电，保持着灵觉感知行至乳白色“污渍”前。
在靠近到距离“污渍”约五十公分的位置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怪味。
一股腥臭中带着几分清新、又略微有些刺鼻的陌生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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