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实验与解剖
利用特制子弹将所有银白色异虫清理完毕后，余策放下手机，转身走到那名研究员身旁。
他并没有翻动尸体的想法；同时，这具尸体内部或许还隐藏着可以制造白色寄生虫的秘密，因此他也没有直接将其处理掉的打算。
他过来，只是为了确认这具尸体是否还有威胁。
利用灵觉感知片刻，没有发现任何活动的生命体后，他便放心地收起手枪，回头看了看墙壁上的巨大裂缝。
理论上来说，他可以继续猜测那里面还躲着怪物的其他分身，但这种猜测是没有尽头的，同样也是毫无意义的。
‘我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后续的事项就交给局里其他人吧……’
余策在心里念叨一句，控制着果冻状银白色异虫聚合体钻到他背后的外套内，迈步离开了裂缝实验室。
……
回到现实空间后，余策驱车回到异局，将自己的一番遭遇，半真实半编造地主动汇报给了调查科的科长。
接着，他又转头询问了昨晚针对东郊那批灰质感染者的行动，得知除了张辛成所在组织的那个叛徒，其余四人都已被击杀或活捉，而异局这边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余策想了想，给姜娴发去一条解释自己后续行动的消息，让对方彻底安心。
随后，他便租了辆自行车直奔学校，赶上早晨的第二节课。
中午下课，他哪儿也没去，直接返回住所睡了个午觉。
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噩梦。
这样的情况，或许是意味着背后那只怪物跟丢了他；又或许只是那只怪物单纯不喜欢在他午睡的时候吓唬他……因为这个时间太短了。
午睡过后，余策躺在床上仔细梳理起这两天的经历。
‘灰质感染者那边是否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计划，完全不需要我去考虑……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解决。’
‘真正需要我关心的，是某只怪物想抓我的事实，以及即将到来、或者已经到来的世界性大异变……’
余策的大脑高速运转，无数条信息快速闪掠而过。
‘梦里这只怪物想抓我的目的，估计跟【恶魔诱捕者】想抓我的目的差不多。但是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到目前为止依然还处于一个信息不足的未知状态……’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只怪物拥有跟这个世界其他怪物沟通联系的手段……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极有可能还会被其他找上门的怪物袭击，日子会变得非常不好过……这样的话，在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我算是离不开异局了……”
余策想了想，起身拿起手机，将异局的号码设置成一键拨号，保证自己在遭遇危险时，可以第一时间将信息传递出去，尽早等来救援。
随后，他便靠在床头喝了口水，继续思考下一个问题。
‘整个世界的异变……这件事于长林也提过几句，再加上之前那只怪物的说法，基本可以确定，这是怪物要全面进攻这个世界的信号……到时候，可能连异局都不能幸免于难。我能做的，可能就只有尽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了……’
念及于此，他眼中忽然有隐晦的希冀一闪而过。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有机会的话，是不是可以把我对精神力量的发现公布出去，然后把灰质感染者组织这样的敌对势力，拉拢、掌控到自己人手里……’
……
傍晚。
暂时无事可做的余策把陈言琳约了出来，打算继续深入研究精神力的各项应用。
两人在老图书馆旁的人工湖前碰面，陈言琳手里依然捧着两本书。
余策随意扫了一眼，开口问道：“还没吃晚饭？”
陈言琳点点头：“刚从图书馆出来。”
‘……这么勤奋努力的妹子……我这算不算是把她带上歧路了？’
余策在心里嘀咕一句，带头迈出了脚步，“一起吃吧，我请客，算是答谢你早上的协助。”
“啊，那去食堂就行，两个人吃也不用很多菜，我的食量很小的。”陈言琳倒没有拒绝的想法，不过也不愿让对方破费就是了。
穷得只剩底裤的余策，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客气：“听你的，去食堂。”
他早就在心里做好了打算，这次行动结束之后，上面要是想嘉奖他，他就直接申请现金奖励，其他一概不要，嗯……不过要是上面奖励他一辆代步车的话，他还是会勉为其难接受的。
陈言琳抱着书本，快步跟上：“你们早上是去做什么，为什么之前那个路人会跟你在一起……前两天你们不是还不认识吗？”
“就是去查案而已，那个路人其实是我们安排在某个灰质感染者组织的卧底，我也是在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余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卧底？”陈言琳闻言，下意识就压低了声线，“那你们这次，就是想借着从卧底手里得来的线索，对那个灰质感染者组织下手了？”
余策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这个猜测，还真跟事实有那么一点搭边……
“没遇到什么危险吧？”陈言琳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危险倒是挺危险的，不过有危险的那个人不是我。”余策笑道。
陈言琳撇了撇嘴，在心里念叨一句“臭不要脸”，然后就不说话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食堂，点了几份朴素的菜，在餐桌前坐下。
陈言琳的食量却是比余策想象中的还要小上一点。两碗菜，一碗汤，她吃得最多的那份也就只吃了一半，其他菜的就跟没动过一样，一碗米饭更是剩下了大半。
菜是对方自己点的，按理说不会有不合胃口的情况。
余策搁下筷子，抬头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就是吃饱了。”
“你确定？”
陈言琳鼓了鼓腮，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的腹部：“已经吃撑了，真的吃不下了。”
余策看了眼桌上的菜，沉默片刻后说道：“那你的菜我帮你解决。”
如果不是饭已经被对方扒拉了几口，他甚至连饭都不想浪费。
陈言琳对此倒没有什么想法，反而是笑着把菜端到了他面前：“那你多吃一点，吃饱一点，不要浪费了。”
余策夹了两口菜塞进嘴里：“以后你的男朋友也会这么用吗？”
“啊？”陈言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有些不安地偏过头去，耳垂有些微微泛红，“要是他不介意的话，这样也挺好的。”
“嗯。”余策点点头，停顿两秒后又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今天我想找你研究的方向，主要有三个。一个是跟视听觉信息整合有关的【错乱】，另外两个是跟肤觉有关的【放大】和【过度敏感】。”
陈言琳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风格，很快就略过先前的话题，跟上节奏问道：
“那这三个方向分别代表了什么？”顿了顿，她又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话，“我的意思是，它们具体都是什么样的状态？”
余策吃了两口菜，又扒拉一口饭，将其全部咽下后才接着解释道：“视听觉的【错乱】其实很好理解。”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拿人眼举例，人的眼睛从接收到外部刺激，到真正‘看到’这个画面之间，其实还有一个整合过程。所谓的整合，就是把一样事物的各个元素整合到一起，使得这样事物在人眼中可以成为一个完整个体。
具体说起来，就是我看到你的脸，其实是先看到眼睛，鼻子，嘴等等这一个个单一的元素，然而再通过大脑处理，把这些元素都正确地组合到一起，最后才变成了一张正常的脸。
如果我们干涉了这个整合的过程，就很可能会让人看到眼睛和嘴调换了位置的怪脸，或者两个人的头互相交换了身体的诡异画面，从而让那个人眼里的世界，变成一个到处都是‘怪物’的诡异世界。”
陈言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应该也算是幻觉的一种，但是要比普通的幻觉更加可怕。”
“可以这么说。”余策捡菜吃饭，接着说道，“肤觉里的【放大】，主要是跟痛觉联系到一起，把这种感觉无限放大，就可以做到把针扎一下皮肤的疼痛，直接跟生孩子的痛苦划上等号；
至于【过度敏感】，我的设想是把它跟皮肤的冷觉和热觉联系到一起，让人在大夏天感受到零下几十度的寒意，和大冬天被热水煮的错觉。”
听到这里，陈言琳心里已经升起了一阵凉意：“你研究这些是想干嘛，刑讯逼供吗？”
余策愣了一下，随即皱眉思索道：“本来我是没这么想的，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可以应用到这个方向……”
陈言琳连忙摆手道：“我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可别乱尝试啊！”
余策将目光转到她身上，温声道：“放心，我们之间做的实验肯定是会把握好尺度的，不会让你受苦。”
“既然是实验，那肯定是没法完全掌控结果的啊！”陈言琳皱着鼻子道，“反正我是觉得挺不靠谱的，嗯……我拒绝配合。”
余策吃完最后一口菜，放下筷子道：“请你喝奶茶吧。”
“成交。”陈言琳正襟危坐，不假思索道。
“你不是吃饱了吗？”余策看着他。
“奶茶是水，喝水跟吃饭怎么能一样。”陈言琳振振有词道。
“那请你吃冰淇淋？”
“啊，这个也可以！”
“两个选一个？”
“都要行不行……你看我的菜都被你吃了，我都没吃饱……”
……
两天后，余策收到了局里的通知，说是有人找到帮忙，让他去研究院一趟。
对于这不算出人意料的邀请，余策不用细想就知道，对方要么是找他研究寄生虫的生物特性；要么就是找他研究灰质感染者的精神状况，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
总之，这就是他们自己搞不懂，不得不申请援助的意思。
余策自然没法拒绝这个请求，中午吃过饭之后就立马赶了过去。
抵达研究院后，他先去了研究寄生虫的十号实验室。
该实验室位于地下一层，分割了研究怪物的地下楼层，和研究人类的地上楼层。一般研究的都是介乎于人与怪物之间的内容。
——比如被寄生虫寄生感染而死亡的人类。
跟其他的地下楼层一样，地下一层全都属于十号实验室的范畴，内部设有多间实验室，分别进行各种不同的实验研究。
余策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通道深处的一间实验室，看到了一具被平放在解剖台上的人类尸体，以及围在解剖台周边的三名研究员。
尸体……是余策最后在裂缝实验室看到的那名研究员。
他被银白色寄生虫夺去了身躯，体内疑似隐藏着与制造寄生虫有关的秘密。
至于三名研究员……都是值得尊敬的中年秃顶研究员，不配……不方便直呼姓名，统一叫老师就行。
略过没必要的寒暄，四人直接进入了正题。
“三位老师在解剖的过程中，有没有在他体内找到不属于人类的器官或组织？”余策站在尸体边开口问道。
虽然如今的他，看到摆在眼前的尸体依然会有些不适，但也仅仅是会让他忍不住皱眉的程度，这个过程完全可以忍受下来。
三名研究员对视一眼，其中一名看着年纪最大，秃顶最严重的研究员说道：“在他的腹腔内就有你说的那个器官……而且它是完全取代了肠胃，跟食道、跟肛门连接到了一起。”
“也就是说，如果它是生产寄生虫的器官，那它就可以通过上下两个通道，把寄生虫排出体外……”余策扫了眼尸体空空如也的腹腔，问道，“那个器官呢？”
“在这里。”其中一名研究员从身旁的实验台上，拿上一个注满了福尔马林液体的玻璃容器，递到余策眼前。
“谢谢老师。”余策接过容器，将其放在一旁的置物台上仔细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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