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第二次注射

　　早在昨晚遭遇张辛成后，余策就已经将精神疾病和心理障碍，直接跟灰质感染者联系到了一起。

　　他倒不认为是灰质导致了精神疾病及心理障碍的产生，继而演变成了这个世界的灰质感染者；

　　他估摸着，多半是那些人本身就患有精神疾病或心理障碍，而患者体内的灰质在这些异常精神的影响下，性质逐渐发了改变，进而又反向影响到了患者的身体及精神。

　　总之，这两者之间就是相互影响，相互改造的关系。

　　所谓的灰质感染者，其实就是精神疾病或心理障碍的特殊患者。

　　余策想了想，颇为谨慎地提出了一个问题：“研究院那边一直没有深入研究过，灰质感染者精神状况这方面的内容吧，原因是什么？”

　　宋君义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却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沉默一秒，转而问道：“你应该知道关于编外成员的事吧？”

　　余策点点头：“局长都跟我说了，就是传承下来的家族子弟。”

　　“于长林……确实是个专心做事的人。”宋君义平淡的面容稍稍柔和了一些，“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说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背靠在长椅上，“其实在以家族为主导的那个年代，就已经有不少人在研究灰质感染者的精神状况了，但是因为各个家族的人都比较散漫，又没什么统一性和协调性，最后的进展基本就跟没有一样……”

　　他轻叹一声，接着说道，“而到了以异局为主导的时代，正规的异常研究院慢慢开始建立，对于灰质感染者精神状况的研究，也就在那个时候重新启动了，但是……”

　　言至此处，他的面色阴沉了少许，“第一批研究灰质感染者精神状况的研究员，在持续进行了一个月的实验研究后，被感染了三个人，之后研究被紧急叫停，但后续还是有五名研究员先后进入了感染状态，直到他们身死也没能救治回来。”

　　“四十年之后，又有不信邪的研究院秘密进行了这项研究，结果……就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哪所研究院敢再启动这个项目。”

　　他抬头看着余策，“这件事在研究院不算机密，但也没有到处宣扬的意思，异局里相关的资料记载应该很少，要是你真有兴趣了解，可以去研究院问问。”

　　余策面色一阵变幻，沉默片刻后，皱眉问道：“这就算是整个世界都明令禁止了？”

　　“可以这么说。”宋君义答道，停顿半秒，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有些个人或者组织还是会自己去研究，关于这一点……就算有了禁令，他们自己想作死，也没人可以阻止。”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乏充满好奇心的人。

　　有时候，好奇心可以推动人类的进步；可有些时候，好奇心却又会直接毁去人的一生。

　　“嗯，少部分灰质感染者还有自知力，他们大概也会深入研究……”余策喃喃低语，将桌面简单清理了一遍，抬头说道，“行了，我的问题就这么多，麻烦你了。”

　　宋君义微微颔首，起身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余策想了想，出于好奇心，又多问了一句：“你接的是什么案子？”

　　其实他个人对侦破案件这种事还是挺感兴趣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凭着一腔热情去深入学习微表情识别和犯罪心理解析。

　　只要别让他直接去现场，当个键盘大侦探已经完全绰绰有余。

　　“东郊一个村子死了两个人，尸体一具都没找到，只剩下了两个头，伤口切面不算平整，但也没有明显的撕裂痕迹，巡守队那边找不出可能的凶器，最后还是把案子交到了我们手里。”宋君义平静答道。

　　余策挑了挑眉：“你一个人去？”

　　宋君义反问道：“你陪我去？”

　　见识过对方家传武技的强悍之处后，他对于与对方合作查案的念想就没有停止过。

　　一般调查员行动都是两人一组，他却独自一人干了三年，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的人际关系不算好，但也绝对不差，在州局里要想找到人一起行动还是可以的。

　　可惜，他缺了一个好的领导。

　　余策摇摇头：“我就算了，我最近还有事要忙。”

　　宋君义闻言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摆摆手离开了餐厅。

　　余策收拾完餐盘，去五层领了几个普通弹夹，就直上六层开始练枪。

　　不论是先前询问灰质感染者的事，还是此时的练枪，都不是他想去做些什么，而只是他想防备些什么。

　　尤其是，他先前的事迹还被自己人传到网上，到处宣扬，连灰质感染者组织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存在。

　　简直离谱！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他也无力反抗，只能尽力去提升自己，避免此后陷入各种危机当中。

　　……

　　在异局打打停停，练了一上午的枪，余策又在餐厅蹭了一顿免费午餐后，就离开异局大楼，径直赶往林大存在异空间通道的那片小树林。

　　他已经打听过，事实确实就像宋君义说的那样……特战科分出一队，配合其他后勤，全城搜捕那些灰质感染者，而另一队则守在异空间通道的入口，防止敌人去而复返。

　　此时正是他进入那片异空间，提升自身血液灰质含量的最好时机。错过了这次机会，之后再进入那片异空间，估计都会带上一定的风险。

　　抵达“门”的位置时，余策并没有在这支特战科小队中看到相熟的人，便直接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独自钻入泛着荧光的狭小通道。

　　多足肉虫……【恶魔诱捕者】说过，异空间通道并非它所建，余策倒也相信这一点。

　　不过真正连接着那片异空间的入口，应该只有眼下这一条路，至于其他的通道，估计是由【空间撕裂者】强行打通，而且多半是属于不稳定的伪通道，需要用特定的方式才能开启。

　　在通道内行进了约三分钟后，眼前出现了一道墙壁。

　　这是一条死路。

　　余策没有停步，继续蹲伏前行。

　　在即将接触到前方的墙面时，他身体下方的地面却突然虚化变空。

　　下一瞬，他就掉进了宽阔的通道当中。

　　‘嗯……这个入口是有检测装置，只有检测到人体靠近，才会开放通道？’

　　‘……这种涉及空间的技术，应该远超当今的科技水平了吧。’

　　余策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平稳落在地面的软垫上。

　　身前，是他十分熟悉的荧光通道，周遭堆积了各类杂物，而在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还多了一个方向指示牌。

　　‘裂缝实验室……应该是指墙上有大裂缝的那片开阔空间吧。’

　　他一边思索，一边迈步行进。

　　想吸收这片空间里的灰质，并不需要他刻意做些什么，即使一直静坐着也没问题。

　　不过要想加快进度，显然还是行动起来，做些中等强度以上的训练比较合适。

　　一路上，他看到了数名正在进行勘探工作的研究员，以及不少隶属于研究院的警卫，通道深处也不时会传出还算清晰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比起他上一次进入的情况，如今这片空间显然要热闹了许多。

　　五分钟后，余策来到“裂缝实验室”，看到了十多名在其中奔走忙碌的工作人员。

　　周围的几座大型机器都有人在小心清理；

　　两条主辅通道口以及地面墙壁稍显可疑的地方，也有人在认真检查；

　　正前方的巨大裂缝旁，一名研究员操作着电脑，似乎正远程控制着某种探测装置，进行着更深入的探索。

　　余策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走到巨大裂缝旁那名研究员的身后，静静看着电脑屏幕中的画面。

　　看过许多奇幻影视作品的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巨大裂缝，就已经想到了诸如平行空间、里世界等貌似荒诞的可能。

　　无尽的猜疑占据大脑，未知的恐惧爬满心头。

　　也许，他们下一刻就会在裂缝深处发现充斥着怪物的巢穴，亦或者是一只身长百米的巨大魔物。

　　这样的探索……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心理承受极限。

　　‘别给我搞事了……我这个月的工资都还没到手，美食还没来得及享受，娱乐场所也一次没去过，这一点都不符合穿越者的待遇……’

　　余策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两句，随即收回目光，准备去另一条通道看看。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隆”声，异空间内突然毫无征兆地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地震持续不到两秒就迅速消退，在场的工作人员全都镇定自若，连手头的工作都没有放下，好似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

　　唯一不明真相的余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拉住一名路过的工作人员，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接着问道：“这里发生过很多次地震？”

　　那人点点头：“差不多每隔一个小时就会震一次。”

　　余策双眉微皱：“那除了地震之外，还有其他异常现象吗？”

　　那人抬手指了指：“就是这个。”

　　余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蓦然发现，身旁的那道巨大裂缝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向外喷吐起了如同浓烟一般的灰质。

　　只消片刻，那难以估量的灰质，就将整个裂缝实验室都浸入到了一片灰色之中。

　　‘原来这片空间的高浓度灰质是这么来的……’

　　余策心中瞬间恍然，却又很快多了几分疑虑。

　　——裂缝另一端的神秘、诡异、不可名状，更加符合他的想象了。

　　或许，这里真不是一个应该研究的地方。

　　他在原地伫立片刻，等到巨大裂缝不再喷吐灰质，这才走到角落开启灰质手环，看了眼上边的特殊指标。

　　血液灰质含量：107（个/ml。

　　‘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了……’

　　余策在心里默默念叨一句，索性也不再四处闲逛，而是直接靠墙坐下，玩起手机上的单机游戏。

　　随后的时间，余策心无旁骛地盯着手机屏，完全没去理会外界的动静；

　　另一边，探索巨大裂缝的那名研究员也始终一无所获，他的探测仪器似乎受到了未知空间的干扰，完全无法深入裂缝，只能在外围的一定区域内打转。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中，余策迎来了自己进入这片空间后的第二次地震。

　　伴随着从裂缝中喷吐而出的浓厚灰质，余策即刻起身离开了裂缝实验室，径直朝着路标指示的出口位置行去。

　　此时他的血液灰质含量已经达到了132（个/ml，远远超出了注射第二次灰质药剂的标准。

　　现在，是时候进行第二次注射了。

　　……

　　回到住所后，余策迅速取出藏在卧室柜子里的灰质药剂，严格按照注射的标准，用针管刺破药瓶塞，从中抽出药剂，排尽空气。

　　由于无数的前辈案例已经证实了注射前后完全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他也没有找人陪护的打算，直接就将针管对准手臂血管扎了进去。

　　他的这一套操作已经自行练习了小半天，虽然还算不上纯熟，避免不了一些小失误，但安然完成注射还是可以的。

　　药剂注射完毕后，余策便瞬间感觉全身涌起了针刺一般的痛楚。

　　不过这次的注射副作用虽然同样有些剧烈且难以忍受，但显然是要比第一次注射时的绝望经历好上许多，最多在床上滚上几圈就能熬过去。

　　会痛，就说明身体正在接受改造、强化，这是一个相当正面的反馈。

　　一旦改造完成，他的身体、精神都会获得质变。

　　这样想着，剧烈的疼痛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减轻了许多。

　　一分钟后，疼痛感从他体内快速退去，转眼便已消散无踪。

　　余策轻呼一口气，将用过的针筒、药瓶收在一起，准备晚些时候统一处理，随后坐回到床上看了眼灰质手环。

　　血液灰质含量：508（个/ml。

　　精神强度：9999。

　　‘直接加了将近400点……现在体内的灰质应该可以直接增幅力量了吧？’

　　余策在心里念叨了一句，随即又立马收敛思绪，把注意力转到精神力量的变化上。

　　比起用灰质去肉搏，他显然更倾向于用精神力量去掌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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