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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守山有几人


  修道亦争道。
  自古大道万千,修道之路亦是一条你争我夺之路。
  太虚门的入门之路亦是暗涵此意,众人各乘其道,无论脚下道路是是宽是窄,是平是缓,拥有怎样的风光,都是在朝着山巅进军,而不管如何最后终会归于一路,此路便是相争之路,只是此番试炼出现了一只黑面雷鬼,打乱了原本章法。
  “修者,修的是什么?”
  守山道人坐在崖边,面无表情问向黄辰。
  “修的是自然是道。”
  黄辰本欲脱口而出,但却按下了心中所想。
  道是什么?
  远比天还高,比地更辽阔。
  道,不可言。
  如今的黄辰还太过卑微渺小,自身无道,便不足以言道。
  守山道人见黄辰欲言又止的模样接着说道:“这个问题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答案,有机会触碰到答案的人这世间也没有几个。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我要做的只是带你上道,当然要想在道上走得远,你还得做到第一步。”
  “与万物争气,夺来寿数。”
  黄辰明了守山道人话意,立马答道。
  “不错,凡人不过百来寿数,其中福瑞者也不过堪堪二百之岁,寿数一尽,白骨一具,黄土一抔;唯有开窍,吸收天地之气,方能增长自身寿数。修者有五大境界:肉身,明气,化元,命台,道神,每一境界无不需要漫长的岁月去参悟,得有足够的寿元去支撑。肉身境作为修行的开始,乃是重中之重,其中七重脏精境界更是承上启下的关键一步,你如今正好处于这一步,届时开窍能向天地夺得多少寿元就看你自己的手段。不过以你目前的修为来看离开窍还有些时日,仅凭这点微末道行可应付不了道上的种种妖魔!”
  守山道人道袍一挥,黄辰面前赫然出现毛笔与符纸:“太虚门六大山峰,每座山峰各有其道,既然你是我七念的弟子,其他六道你都得会!不过如今你尚未完全开窍,元气未免不足,正法之术暂且还学不得,就先学学这墨符之术,借符箓之威斩妖除魔。”
  说罢,守山道人便开始凌空作符,笔走龙蛇,不过好在顾及到黄辰,笔速稍慢,黄辰尚且跟的上守山道人的手笔,不稍片刻,一
  张崭新的符箓便刻画而出。
  只见此符立于虚空之中,从上而下,自有一朵太虚花压顶,下有太虚二字,二字中间自有诸多秘文与图案。
  其中一人形图案与道虚大殿的人像非常相像,二者之间必有渊源。
  但不等黄辰多想,就在符成的一瞬间,符身便燃起了火焰,其速度之快,使得黄辰也仅仅只见了符箓一眼,随后整个张符箓便消失不见,隐于虚空之中。
  “依照这本《墨符精要》好好参透符箓之法,将我刚才刻画的镇魔符箓临摹出十八张,张贴于各道虚大殿门窗之上。”
  还未等黄辰回过神时,守山道人再次向黄辰甩出了一本经卷。
  “遵命!”
  黄辰忙的接下符经回道。
  符箓之术高深莫测,可召神劾鬼、镇魔降妖,观吕肆手法便可见一斑。
  “这炉中的香灰被你清扫干净了?”
  守山道人一瞥大殿内的香炉,冷冷问道。
  “嗯?禀师尊,徒儿见香炉脏乱,所以顺手清扫了一番。”
  黄辰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下神,昨夜守山道人已经问过一次,此番再问,必是这香炉中的香灰并非寻常之物。
  “倒了?也好,那从今日起,每日砍下那颗枯树一截树枝,研磨成灰,在香炉中焚烧成香,你可明白?”
  “徒儿明白。”
  守山道人见黄辰点头,便不顾其他,转身准备离去。
  “师尊,徒儿不知能否问您一个问题?”
  “说。”
  “您走到了哪一步?”
  守山道人并未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闭目良久方才吐出两字:“忘了。”
  说罢,便往后山走去。
  见守山道人走远,小绿龟方才缓缓走到黄辰身边说道:“这个守山道人的道行比我原先想的要更加高深!”
  “究竟是怎么回事?除了容貌外,观其形态气质迥然不同,莫非这道虚山上有两个守山道人不成?”
  黄辰心中不解,吐出疑问。
  “不,或许不止两个!若真如我心中所想,那我看这道虚峰太虚门就远非这么简单了。”
  小绿龟脸上出现少有的凝重,内心却暗道:“怎么会?这天元大
  世界怎么会有如此人物?竟然没有被天元气运压制,实在不该!”
  “此话怎讲?你是不是又看出了什么?”
  黄辰追问道,可这小绿龟却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情还不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不过这道虚峰的后山我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黄辰见小绿龟不愿意讲,知道继续追问也无用,调侃道:“您老可悠着点,不过您要是实在想不开,我也就勉强尝尝龟苓膏吧。”
  毕竟刚才守山道人的口气可不像是在说笑。
  “哼!小子,老夫自有分寸,不过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刚才那道人让你画的符箓暂且不谈,单说这砍木焚香我看就够你吃一壶了。”
  小绿龟没有恼怒,反倒是一脸讥笑道。
  被小绿龟这么一提醒,黄辰立时走到了那颗本未过多关注的枯树前,这颗枯树虽然不高,但却需五个壮汉方才能合抱,整体结构完好无损,但观其树身诺大,却早已无一片树叶,就连树皮也已然是枯死模样,树干之中更是已成中空。
  就是这样的一颗残树,随便一个山野大汉无需抡斧都能轻易推到。
  更何况只需每日取下一小截枝桠就行,这点应该难不倒拥有脏精修为的黄辰。
  但黄辰走到枯树前,发力欲要折下一段枝桠,却发现这颗枯树却是纹丝不动,轻声叹了一句:“果然……没那么简单。”
  而此时道虚后山,守山道人走到了六窍奇石旁,临近奇石旁时,只听一声叫唤从石上传来:“此子是你我要等的人吗?”
  “是……也不是。”
  “那只龟你是否也有同样的熟悉感?”
  “它像是个故人。”
  “不,应该是熟悉的陌生人,这个感觉可真是让人讨厌啊,偏偏记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
  “时间不多了,下面的东西都在蠢蠢欲动!”
  “是啊,时间不多了。”
  “噌~”
  话完,只听得一声轻响,一人从六窍奇石上撺掇下来,赫然亦是守山道人,只不过此人的道袍是脏污的。
  随着灰衣守山道人走出后山,白衣守山道人再次隐于六窍奇石之后,匿去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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