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半小时后，车开进了军总医院。
刚停好车就见一个20岁左右的短发女的，穿着白色的护士衣服，推了个推椅在那站着。
开了车门王晨就给我弄推椅上坐了，坐好了我仔细一看，这护士吧……护士服里面穿着一套军服……领口袖子裤管都暴露了……这护士服有点儿短了……里面军服迷彩的，训练那种，戴的帽子也是迷彩……这是个女兵。
“帽子呢?”余总下了车转头见到那女兵就问了句。
那护士服女兵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掏了个白色护士帽子出来……把军迷彩帽子换了戴了，默默地把迷彩帽给揣兜里了……说实在的，我也觉得这护士帽戴着没刚才好看……这女兵眼睛不大不小，眉毛很标准，嘴型脸型都很干净利落，还真是就适合军装。
余总点了点头，说了句“走吧。”
那女兵护士面无表情的推了我就走。
进了主楼，骨科内外神经科都给跑了个遍，每个科室都老余全程盯了下来，有结果的当场拿结果，要等时间的就等，一直弄到凌晨1点，最后王晨拿了400毫升血，装了两份去了血检，老余带着女兵护士推着我进了电梯上了住院部6楼，那女兵护士直接摸了钥匙开门，进了一间双人间病房。
老余站门口说到:“我去血检那边看看，二娃你好生休息哈，有啥子就喊小程，小程……”那小程女兵刚进了门开了灯就在专注的在扯她的护士服袖子……确实短了点儿……“程楠宁!王书，新来的同事，照顾好，听到没得?”
“哦，好。”那个程楠宁回到。
老余说完就直接走了。
这女兵护士……无语，不会是跟我一样趁着亲戚关系走后门儿来的吧，就跟个大女儿似的，就不咋把老余放眼里啊……刚在内科我还看见那啥主任跟老余敬礼来的啊，有你这么拽的兵么……
老余一走，我也不用装得那么惨了，跳了几步，自己就躺病床上了……这床上三件套那个白啊，看起来就很干净，我估计这层楼应该跟其他层不一样，因为电梯门口有单独的值班的!看起来就是当兵的!当然了，不是像这个程楠宁这种……别人那是一看就认认真真在值班的好兵。
躺床上摸了手机出来我就自己玩儿自己的了，反正我是没打主意要在这里躺几天混的，明天就回去!辞职了!
想辞职不是没道理的，咱就是个老百姓，您们都是些什么官儿啊什么老牌儿官车啊还敬礼什么的，说实话吧，咱觉得吧，咱跟您们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好吗!就更不用说什么那些吓人的怪事了，你老余一定是知道的吧，为毛这什么案不案的别人不找偏要找您啊，不就是因为您就是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专家么!你喵的那还把我直接丢那不管了?还下班了!按时下班!好样的!好领导啊，真表叔啊……还有，啥课题不课题的啊，还华西呢，还实习呢，当我傻呢，这么多的工作咱又不是干不了，这么多的吃喝玩乐咱还没开始享受呢……为毛本喵第一天在您们这里上班就要抡大斧头啊，而且还没砍到人就被个满嘴血的间歇性狂躁症给拽了头发从6楼直接摔下来砸水泥地上了……
还有，验血……呵呵，你给我来的是400毫升豪华套餐么，你就打开这窗户大声问问这军总医院的，来来来，就我这旁边这大窗户……您就随便拉个保洁阿姨来问问，400毫升!您是要跟人拼酒么!虽然，我也觉得这次事情有点儿不好搞，我自己经历过的症状我自己很清楚，最担心的就是病毒性血液感染，可能性很大，甚至其他的更严重的都有可能，但……咱能不能正常点儿?20毫升够了吧?再让您一步?40?60?他喵的就算100毫升也够验血的设备喝好几天了吧!别跟我吹你家验血的设备是进口的!老外身体壮用量大!我不信。
唉手机也没心思玩儿，又饿了，那个女快递给我买的蛋糕早就吃完了，然后从七中回来到现在我都一直装死，实在是不想跟啥余总王晨这些人说话了……当然也不好意思说要吃碗面什么的，其实也是气的，这烂公司……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快递现在咋样了，在哪里干嘛呢……那会儿在七中顶楼，太突然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呢，只知道最后她都还站那不动……凭感觉这女快递应该不是个正常人，那大斧头一只手就能抡起来给人连着脑袋跟整坨胸骨劈了个对半……太吓人了，现在想起来都还起鸡皮疙瘩……还有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不是有只超大的手从河里伸出来么……那个也吓人……总之，那个女快递真是个不正常的正常人……不过，那女快递我总感觉跟这公司老余这些人……不是一伙的，直觉，可能不是……就凭人家给我买蛋糕了，您老余就没这好心吧?不服的话我现在就问你老余这个一伙的这个叫啥程的妹子，一定没那么好心给我买蛋糕吃。
想到这里我假装继续看手机，斜眼就这么偷偷一看，那个叫啥程……楠宁的女兵护士正坐门口玩儿手机，都不对着我这个方向的……郁闷，我要是现在被个大老虎给吃了她都肯定不知道吧，这就是个实习护士啊……
“程……楠宁……程楠宁。”
“嗯。”
“你们这儿有啥吃的啊，有嘛。”
“没得。”
这回答的真是简洁有力，干净利落，整个身体跟山岳一样，都巍然不带动一下的……好兵……看吧……我就知道，这啥同事啥女兵护士啊，老的专门坑亲戚，小的也拽得……
睡觉了!咱认输。
真是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一看手机9点了都。
照例慢慢动了动手跟脚，很顺，恢复得很好，背部的阵痛也很微弱，胸腔没有任何不适感，老子好了!
歪头一看……
喵喵!那个程什么楠的还在!
那谁叫程楠宁的女兵护士，居然还坐门口的……还玩儿手机啊!这瘾大的……不是玩儿了个通宵吧……
“程……楠宁?”
那女兵护士听我喊她吓了一小跳，趁着这下就站了起来，一张熬夜脸，使劲的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了瞄了我一眼，随便答了句“嗯”，然后就开了门出去了……
走啦?
这妹子我看不太懂……
我正想接下来干什么来的时候，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跟着门一开……
我妈来了!
“二娃子起来了哇?”
跟着后面我爸也跑进来了……
“起来了哇……”
……
我郁闷，你们又不上班的么……这月全勤奖又都没了吧……那我的耐克鞋子啥时候才给买啊……你们这次又有了个完美的拖延借口了吧……虽然咱现在也是有工资的童工了，可是好几百块的耐克鞋在咱家算是大型家具了吧，照说这种大型家具就应该是家长买嘛不是嘛……
“莫闹，妈你先去给我买点儿吃的来，饿得很。”我赶紧先说到，然后伸了手出来又跟我爸说到:“好生给我看哈!昨晚上把我跘惨了。”
我爸水平还将就，以前开诊所那么多年，咱还是放心的。
我爸听我一说也不废话，答应了句“好，先看先看”，顺手就给我先摸脉，我爸是中医出身，后来转学过西医。
我妈看样子是想问很多废话的，刚我还说摔惨了……不过见我爸开始给我看了，就改口问:“想吃啥子啊?我弄了红苕稀饭的，还买了包子的。”
我看我妈提了个保温饭瓶子，看样子装了稀饭还有包子……只不过……在这里吃包子，那包子味儿……我是担心那谁程楠宁等下要是进来闻到一股包子味儿会嫌弃本帅!
“酸奶，蛋糕，妈你问看医院的人有卖的没得，没得就算了。”
“好，我去问看”，我妈把保温瓶子放桌上就出去问人了，临出门又跟我爸说“好生看，这些医院的机器都不准……”我爸头也不回跟我妈摆了摆手说到:“好好晓得了。”
等我妈出了门，我跟我爸又说到:“昨晚上抽了400的血!”
“啥子啊?400毫升血!”我爸给吓了一跳，声音大了点儿。
“嗯，400毫升。”
“余……余总晓得哇?”
“他晓得，他喊抽的。”
“……先不说了，等哈我去问看。”
交代完这事我就不说其他的了，现在要抓紧时间想想咋跟爸妈糊弄昨晚上的事，还有老余那边，我也不想说实话。
我爸见我没说啥了，就继续摸脉了。
没一会儿，完了，我见我爸完了就闭了眼坐那儿一副深思熟虑的大师样子……以我跟我爸这么多年打杂的经验来看，好像啥病没有?因为就只摸了脉，其他的啥都没给看了，这标准程序的意思就是……很正常，正在考虑怎么跟患者说病情然后定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而不是在思考这病该咋治……
“咋的?这都没事么?”
“咋会没……”
我爸话说半截，突然睁眼一瞧，搞半天这职业病还没给改了啊，现在都啥年代了……这都转做医保杂务这么久了，这下子不小心捡了个机会回归老本行，就露馅儿了啊。
“好得很，点儿毛病都没得!”我爸改说到。
还真正常?
我就奇怪了……这没可能啊。
可我爸都说了没事，那就绝对没事!
要照我说……昨晚上在学校各种要死要活的折腾下来……
还是先别瞎想了……我妈回来了!而且手里还拿了蛋糕和酸奶!
“看完了哇……先吃蛋糕，都歇一哈。”我妈几步就走了进来，蛋糕酸奶都让我拿了。
“看完了，好得很!”我爸说到，看我爸稍显吹嘘的脸，我妈也是看得多了，知道这还真是没事的脸……也跟着大声说到:“哎呀好好好，我就说嘛，没啥事得!”
看完了没事了我爸妈就不着急了，坐下来缓了缓就问我咋回事，说是接了老余电话说我摔伤了住院，其他的没说。
我刚就想好了，其实是编好了，所以就一本正经的交待了:昨天去七中给学生做体检，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路过绿化带，想抄个近路，结果……摔排水沟里了……
就这么简单，我爸妈也相信了。
只不过我没说我背包里的高级水杯也“摔”坏了，免得咱妈心痛，只能再买个一模一样的冒充了。
坐了会儿，瞎聊了一阵，我这酸奶也喝完了，蛋糕也吃完了，隔了老远把酸奶盒子往垃圾桶里这么一扔，才想起我妈刚买蛋糕跑得真快啊，这楼里还有小卖部么……
“妈你刚才哪里买的酸奶，哪里有小卖部啊，等哈我想喝了自己去买。”我记得这楼里楼外好像没见到有小卖部。
“没买，我刚才出去看到那个护士在吃，她买好的!我说给她钱，她不要!”
啊?
“哪个护士啊?”别是那个拽拽女兵吧!
“刚才来喊我们那个护士!”我妈说。
完蛋，真是那个拽妹子……
妈你惹事了知道不!
无语……这种强取豪夺的大妈作风咱能不能收敛点儿啊，算了，晚点儿我自己去买了偷偷放服务台还她吧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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