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4)
怎么了?这保安不太对劲。
“听到没!你们两个!”见我和老余都没理他，这保安涨红了脸，又吼了我们一句。
“凭啥嘛?”老余站起来，东看西看的。
“我x你x的叫你滚就滚！你们这些外地来的……”
这保安话还没说完，老余一个拳头就飞了过去，“嘭”的一声，正中下巴……
这一拳头连我都觉得突然，不是通常都应该等对方骂完了，老余这边再怼上一句“你xx的再说一遍……”
这老余坏得……
那保安下巴挨了老余一下子，噔噔噔的倒着退了两步，一屁股就坐地上了，紧闭了眼睛，脸上一副超痛的样子，咬到舌头了?
“去喊保安……”
“哦。”
答应了我就急匆匆的往大门口跑，这小区的人都他喵的有病吧。
到了小区门口一看，只有一个保安在那儿。
我酝酿酝酿该怎么说……
“你好……六栋那边，你们保安在和一个老头儿业主吵架……”
“……”
“你要不过去劝劝架……老头儿别被气出毛病了……”
“嗯……”这保安是个看门站岗的，听我说了，走岗亭里拿了对讲机就问:“老林老林……六栋有业主吵架……你去看看……”
讲完这保安就继续站太阳伞下面站岗了。
好，完成任务了，我也回去看看热闹。
快步回了六栋，就见老余还站那儿，那个保安躺地上了。
又挨打了?
我凑近了一看，这保安衣服裤子上都滚了些灰尘，头发翘起来一撮，帽子掉了老远，正躺地上咬着腮帮子哼哼。
“咋了?没事吧……”
别把人打坏了啊老余，您老是当过兵的，欺负人也别太狠了啊。
“喊到人没?”
“喊了。”
“嗯。”
老余两手叉了就站那儿不动，仰着鼻孔东看西看的，就怕别人不知道是他打的似的……瞎看个啥啊看……给我坐下!
我坐了在长凳子上，就等保安来。
没一会儿，才见到一个40来岁的保安慢吞吞的过来了……这保安不是在正门口执勤的，所以形象就差多了，还比我还矮。
等那保安慢悠悠的走我面前了，旁边单元楼附近闲逛的业主也来了两三个看热闹。
“你们这个保安，是不是有病，打打杀杀的，说要打死我……”老余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还没等那大叔保安说话，就先开炮了。
这大叔保安倒是个人精，估计也是见得多了，没理会老余，蹲地上就问那个被打的保安。
“小刘……小刘……”
“老林，叫人!叫人来!弄死他!”被打那保安见来了帮手，两手撑了坐起来，狠狠地盯着老余，又一把抓过对讲机，按住了就大声叫:“都他x的来六栋!弄死他!……x你x的!”
这大叔保安皱着眉头站起来，挡在了中间，瞄了我和老余一眼，就问:“你们两个，哪里来的，是不是业主?”
老余傲得很，抖着脚板儿不理人。
“我3栋的。”我可没老余那么厚脸皮，那大叔保安盯了我看，看得我也不爽，就瞎扯了一句。
“他们两个不是业主，都是外地来的，昨天还和业主吵架……”旁边站了一个看热闹的男的，接了我话就把我揭穿了。
我一瞧，这人不就是昨天看热闹最起劲那男的么。
“外地的?”那个大叔保安见我说话了，就问我:“干嘛来的!”
我就耐了心的和这大叔保安一通胡扯“看房子”、“刚我不在”、“问我叔”、“不认识这保安”、“一来就骂人”……
和大叔保安说了好一会儿，我忽然发觉，这大叔保安越来越激动了，眼里都说上红血丝了……一声大过一声的质问我，两手不停的挥，说到后来，脱口而出的脏话也来了……
不对劲啊好像……
我斜眼看看老余，老余还是一副耍赖大爷的样子站那儿摆谱，谁都不理。
终于说着说着，这大叔保安“滚你x的!”一句喷出口，伸手就来拽我衣服。
我一听，喵的，骂老子了!我脑
壳一热，两手一搭，就卡住了这保安的脖子，怼你x的!
这大叔保安也是有力气的，两手拽住了我前面衣服，也使了劲的往旁边扯。
扯你喵的，别把老子衣服扯烂了!我狠了命的一用劲，卡稳了脖子就是一推，这保安就退了两步，碰到路边的路牙子，一屁股摔地上了，我也跟着惯性，往前冲了几步站住了。
“你们这些外地来的x!滚你x的x!”旁边看热闹的那男的，一脸气愤的也骂开了。
我去!我刚还脑壳发热气得……现在还真有点儿冷静了，看不懂，为毛连个看热闹的也炸毛了，关你什么事啊，而且，明明是这两个保安莫名其妙的就一通乱骂的好不好，为什么搞得现在我倒是坏人了。
正在这时候，稍远点儿的地方，两个20、30来岁的保安快步走了过来。
走来就拉了地上的两个保安起来，还没开问，那两个先前的保安，都是激动得要死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弄死他们!”“两个外地x!”“偷东西!”“弄死你x的!”
旁边那个骂我们的业主，也趁机过去了，“我是业主!”“两个外地来的x东西!”
这两个刚来的保安被闹得头大，其中一个就走近了问老余:“你们两个!身份证拿出来!”
老余说:“报警嘛……”
“报你xx的警!”“弄死他xx的”……后面那两个先来的保安，一听老余说话就吼了起来，旁边那个骂人的业主，正捡了一块儿石头捏在手里，却被后来那个保安一把扯住了手。
“你们不是业主，在我们小区打人，我们物业就该管，我现在是跟你们好好说……身份证先……”
“是你们那个神经病保安先打我嘛……你问他嘛。”
神经病……老余你是故意惹事么……别人现在4、5个人了，老余……
我抽空看了看周围，也捡了一块儿绿化带里的鹅卵石攥手里了。
果然，那个保安一听老余说神经病保安，有点儿气了，不过还勉强克制了一下……接着又说了，再警告你们一次，把身份证交出来，然后去岗亭处理。
老余不干，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你们先动手，还骂人，我们只是推了一下，不信调监控，报警也行。
那保安先是忍着，后来也是忍不住了，没说上几句，也是红了眼，用手指着老余开始骂。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了……突然老余一个前扑，扑到那保安面前，两只胳膊架着那保安的胸口，直接把人扑地上了，先动手了!
我喵!真来打架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旁边有人动了动，转头一看，那个看热闹的业主手里正攥着石头，举得高高的，“呼”的一下就朝我扔了过来。
我x你x!
鹅卵石擦着我手臂就飞了过去，“啪”的一声就砸地上了，好大一声响!还好我动了动!这下子要是扔中我了够判你刑了你知道不!哪来的这么大仇!
这还没完，先前那个大叔保安咬着牙帮子，眼睛里都快喷火了，冲我几步就赶了过来，伸了脚就来踢我。
这个大叔保安有点儿气坏脑袋了，嘴里还“x你x”的骂着，两个拳头捏得紧紧的。
打架的，就是他这种最傻!
我往旁边一让，这大叔保安就踢了个空，一个惯性，往旁边又是一个趔趄，我不轻不重的一脚就踹实了他腰上，这大叔保安腾腾腾的就扑绿化带里了。
回头我再一看，老余那边倒没事，先前那个挨了打，叫嚣着要弄死我们的那个保安，正被老余一个直踹给踹地上了，另一个保安，被老余反撇了一只手在背后，嘴里哇哇哇的正在叫痛。
另一边，那个看热闹的业主被最后那个脑袋还算正常的保安拦腰抱住了，嘴里一直嚷嚷着“弄死你!”
“报警报警！”最后那个保安见拦不太住了，对着我和远远的看热闹的两个业主喊。
那两个看热闹的，这才拿了手机报警。
我趁着这时候，绕过那个嚷嚷的业主，过去老余那边站着了，老余一挑二，好厉害……
“啊啊啊!”谁在叫唤?
我回头一看，那个嘴里一直骂着要弄死我们的业主，就是刚拿石头扔我那个，一口狠狠的咬了抱住他的那个保安的手，那保安被咬得几声惨叫……好狠!
那个业主狰狞的脸，一脸好大的仇的样子，嘴里还念叨着“外地x!滚你
xx的!”
“滚!滚！”先前那个挨打的保安，也爬了起来，这下子更是怒火冲天的，一边吼，一边乱挥着手。
这两人发疯了?
旁边正在报警的两个业主和我一样，也是傻眼，最后来的那个保安，捂着自己被咬的手，站那儿也是一脸的被吓到了。
为毛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
“高总!高总!”
老余突然扯着嗓子大喊。
高总?我随便看了看周围，那个小姐姐高总，今天不是没有一起来吗……
“咚!”的一声……
水?滴水的声音?好大的一声滴水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好奇怪……哪有这么大声的滴……
忽然间，我的心脏一阵狂跳！不断地狂跳！就好像起伏的海啸一样！就是海啸的海浪的感觉！好猛!好难受！
“咚！”
鱼?
一条鱼?
我看见什么鬼了……
一条黑色的鱼，一米多长的鱼，就在我们头顶上……在空中！几米高的地方，就在空中，居然有一条黑色的鱼！头朝上，尾巴朝下，正在一个鱼跃！
我他喵的见鬼了今天！
“咚！”的又一声，那条鱼就这么在空中不见了!
掉……水里了?哪儿来的水?掉哪儿去了……
这时候，就见刚才那条鱼跳过的地方，稍微溅起了一圈儿黑色的……波纹?
这一圈儿黑色的波纹，就在我们头顶几米高的地方，向着圆周扩散，无声无息，范围越来越大……我只觉得整个身体都随着波纹在荡漾……就是刚才!就是刚才那种海啸的感觉!心脏快受不了了……
那一圈儿黑色的波纹，就好像是在真正的水里一样，推起了外缘又一圈儿的波纹……一阵一阵……越来越远，整个小区，我们头顶几米的地方，黑色的水波纹，随着那条黑色的鱼的那一下跳动，慢慢波及了整个小区……
10来秒钟，在场的每个人，都没人说话，呆呆的看着就在眼前的发生的……天黑了!你喵的!突然就跟关灯了一样!四周毛都看不见!黑麻麻的一片!
“表叔!表叔!”
老余没答应我话!
“表叔!说话!在不在！表……”
“咚!”的一声……去你喵的又来了!黑色的鱼!就在我头顶旁边跳了出来!好大一条鱼!离我好近!
黑色的身体，勾勒着银灰色的鳞甲；背鳍、尾巴，闪现着丝线一样的描边；眼睛，套着两圈儿深浅不一的深灰色的眼眶；嘴唇，泛着朱红色的微光，微微的蠕动。
好久没有过的重力差异感，明明没有接触，可我头顶和肩膀就像抗了一个好重的枕头一样，压得我脖子肩膀好酸。
黑色的鱼，就在我眼前鱼跃而出，在空中划起一道微光，摇动着长长的身形，“咚!”的一声，头朝下，钻进了黑色之中……怎么了?黑鱼尾鳍露在外面，并没有跟着身体钻进去，反而是一阵乱摆，发出“啪沥啪沥”的声音……鱼上钩了!不是!鱼咬到东西了!
“x你xx的……啊啊……鬼啊!谁啊滚！滚xx的!救我救我！啊啊啊啊痛……”
是那个保安!被老余摁在地上那个保安!
……
喀呲……呲呲……喀喀……喀喀…………喀……
什么声音……我没敢去想……我两条腿发软，没劲。
……
静静的黑色，我的眼前，除了那条黑鱼不断摆动的尾鳍，什么都没有，只有黑色。
心脏!好难受!心律失常!
“噗通噗……通”的时快时慢的乱跳，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好清楚……
对了，是水纹，波纹。
黑色的鱼，露出来的尾鳍，不断摆动，就在我旁边两米远，荡漾着的灰黑相间的水纹，一圈儿一圈儿的扩散开来，穿过我的身体，带动着我的心肌，也随着波纹的频率，时快时慢的跳动。
“呜呜……救我啊老林，拉我!好痛啊，鬼啊！啊呜……咳咳!”
不是鬼，是一条鱼。
呲……喀喀!
……
黑色的鱼的尾鳍，最后也钻进了黑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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