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天剑渊下，一剑通天
天剑渊的深处，几点寥落的星光落下，为黑夜点缀上一些光明，而在深渊之底，一个绝世女子站立，夺尽了世间风华。
青年看着这倾世仙颜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竟然造出了这般美丽的女子，“在下武院大道榜榜首，武院院主之徒，昔晴川。”
大道榜，网罗武院所有天才弟子的榜单，甚至包括已经离开武院的天才弟子，也就是说，青年乃是武院开创以来，这个年龄段的第一人!
楚湘灵瞥了一眼距剑不足十步的钱元，淡然道：“怎么？仙家人也会在意凡人美貌？”
昔晴川笑道：“仙家人也是人，亦是生活在这片天地间的生灵，怎能免俗？”
顿了一下，昔晴川道：“我不知你为何会被冠以恶魔之名，但我今天却不能手下留情，不杀了你，也要擒下你。”
旷大的地底忽然掀起了一阵狂风，伴随着狂风的还有丝丝细雨，楚湘灵抬首望去，竟发现不知何时渊顶已经乌云密布。
昔晴川道：“姑娘虽然利用了天剑之力，可是天剑之力终究受限于天剑渊的这些锁剑石无法管得了外面，既然如此，我便让大道在外面为我所用。”
说话间，从上方阵图中涌入的狂风和暴雨已经带上了丝丝雷霆，这些雷霆开始时只如同发丝一般粗细，可渐渐地，一根根发丝已经成为了参天大树。
而风声和雨声渐弱，留在地底的只有纵横密布的雷霆，造就了一片雷电森林。
在电光的闪动下，楚湘灵愈发显得绝世而出尘，似要登仙而去。
昔晴川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你限制了我的道法，那么我就只用道法，体术一概不用。”
“只要你逼得我用了体术，那便算我输，你和那小子自然可以离去。”
楚湘灵没有说话，她已经看出这青年惯于使用雷法，而从天剑渊外召集的雷自然比从虚空中汲取的雷威力大，看似昔晴川做了让步，其实他还是可以发挥道王的最大实力。
万千雷树忽然聚集起来，在昔晴川周围形成了一条雷电巨龙，巨龙的每一片鳞片每一个动作都惟妙惟肖，就连龙威都模拟出了几分。
昔晴川抬手摸了摸巨龙的身体，颇有些骄傲和炫耀地说：“这是武院最难修炼的《雷狱神龙决》，属于二品顶级功法，天下少有。”
“整个武院修炼成功的也不过三个人，我、院长和那位神霄派客卿长老，所以你可要小心啊。”
昔晴川动了动手指，巨龙带着灭世之威咆哮着向楚湘灵而去，整个地底轻轻摇晃起来，到处都是蛛丝一般的雷电细丝。
楚湘灵轻呼一口气，身上骤然燃起了一团月光色的火焰，这种火焰没有高温亦没有寒冷，只让人觉得美丽而出尘。
而在昔晴川的视线里，月光色的火焰化成了一轮明月，正如美人梳妆台前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一条威武的巨龙。
昔晴川瞳孔一缩，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危机，当雷电巨龙将要和明月碰撞时，悄然改变了雷龙原本的撞击轨迹。
巨龙撞击在镜面上，没有丝毫停顿地与镜面中的巨龙相撞在一起，却又丝毫没有受阻地冲进了镜子里，仿佛里面有另一个世界一般。
而在镜面后方的楚湘灵却随着巨龙进入镜面，一步步地后退，白皙的手指不断有鲜血炸出，如一朵朵鲜艳的花朵。
花朵凋零，一些花瓣就这么挂在了那张绝美而平静的面庞上，平添一份凄然。
这个过程中没有产生巨大的响声，没有一丝碰撞的动静，可下一刻，一条雷龙咆哮着向昔晴川的脑袋冲来，擦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过。
当巨龙和墙壁撞击发出轰鸣声时，昔晴川才回过神来，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刚刚他的确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在仓促之下，他打开了第五休门的身体也绝对挡不住这一记“灭世雷龙”。
楚湘灵跌坐在地面上，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看上去凄美而哀伤。
昔晴川冷静下来，朝楚湘灵走去，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怜惜，剩下的只有贪婪，贪婪中掺杂着丝丝挣扎。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让我把刚刚那个秘术夺过来然后接受禁制做我的女人，另一个是挣扎着被我夺取秘术然后成为死人。”
昔晴川的声音产生了极大的变化，若刚刚那个昔晴川还算是个仙家弟子的话，现在的他就是深渊里来的恶魔。
昔晴川走到楚湘灵面前，抬起手要去抚摸那绝美的容颜，骤然间，一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长剑凭空出现，如闪电一般刺向昔晴川的后脑。
昔晴川没想到楚湘灵还有攻击能力，但遍布整个地底的魂力还是给了他提醒，打开五道大门的身体急速反应，但飞剑的速度太快了，昔晴川拼尽全力也只是稍稍偏了一下头。
一串血珠飞起，带起了一只耳朵和一绺黑发还有一声痛叫，“啊，啊，我的耳朵，该死，该死。”
虚空中还未消散干净的雷电如鱼儿般归入昔晴川的手掌，形成了一柄闪烁着雷光的长剑，长剑挥起，狠狠朝着楚湘灵斩去。
那柄光芒黯淡的金色长剑在远处挣扎了两下，便化作金色光点消失在世间。
雷光长剑下，楚湘灵依然平静，眸子里甚至有一抹解脱，无尽的黑暗刚刚过去，刚刚碰到了一首喜欢听的曲子，再次回到黑暗里会是多么恐怖呢？
楚湘灵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叮地一声响起，楚湘灵睁开眼睛，见到雷光长剑已经被另一柄长剑斩断，掉落的剑尖刚刚化为雷电散去。
而那柄剑，是天剑。
一道温和而带着愧疚的声音响起，“抱歉，让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楚湘灵抬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钱元那张温和而愧疚的脸，如他的声音一般，真实地可以见底。
楚湘灵忽然有些感动，因为自自己出生以来，何曾见过这样的声音和面庞？
“啊，我要你死！”昔晴川疯狂的声音传来，随着他的声音传来的，还有无数雷声，无数雨声，无数风声。
风雨为他哭泣，雷电为他愤怒，他仿佛是这片天地的主宰，掌控众生生命。
钱元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紧张和恐惧，因为在梦里他无数次地经历了那混沌重开，玄黄重演的宏伟和玄奇。
可是这个少年的心中却充满了自责，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居然让楚湘灵身处如此危机之中。
感受着那些钻入了自己体内的无穷剑意，钱元暗道：“哪怕只有一击，一定要成功啊。”
天地间响起了狂风暴雨骤起，电闪雷鸣骤惊，三条巨龙俱化而出，挤满了整个地底。
三条巨龙渐渐变小，直到每条三人大小时才停止，风助雷势，雨涨雷威，三龙俯首，共尊昔晴川！
昔晴川狰狞地笑声骤然停止，他站在三龙之间，如同君主一般高贵，他直起笑弯了的腰，冷声道：“撕裂他们。”
三条巨龙攸然而出，天地震动，锁剑石组成的洞穴不断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崩塌。
钱元双手握剑，通过脑海中的魂种传递出自己的意志，剑意入体时，钱元本以为自己会先打开第九门，可是剑意们似乎并不打算帮他炼体。
钱元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一个未开门的凡人身体怎么就收下了这么多的剑意，虽然没有开门，可是钱元的身体仿佛被有什么被触动。
原本最弱的魂力忽然爆发起来，仿佛在过去压抑了十五年的力量，一次爆发了出来，一下子凝成了魂种。
在钱元的意志传递给天剑的那一刹那，天剑轻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而钱元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情绪，那是……愤怒。
在天剑轻吟的那一瞬间，一道无形的音波扩散了出去，刹那间覆盖了整个大明帝国。
国土内但凡兵器，皆是不断地颤抖起来，传递着自己无名的战栗。
不论是二流高手的皇兵还是凡人的凡铁，不论是禁地内的天外奇珍，还是凡间闹市里的普通刀斧，共同朝着一个方向轻摆，像是在叩首，也像是在恐惧。
而那个方向是……天剑渊。
钱元体内的剑气海洋不光是那方圆百米的剑意组成，还有从天剑中传递过来的剑意，而此时，剑气海洋开始流动，接着便狂涛骇浪般向天剑涌去。
钱元目视前方，心神不动，手中天剑亦是不动，在三条巨龙带来的巨大压迫下，钱元和他身后的楚湘灵就像是狂狼中的扁舟，随时可能被吞噬殆尽。
一道剑光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中亮起，那道剑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三条巨龙仿佛豆腐一般被切成两半。
狂暴的剑气瞬间斩灭了地底所有元素，让地底化为了一片剑气海洋，与此同时，钱元和楚湘灵也被剑气海洋所吞噬。
楚湘灵重伤在身，瞬间喷出一口鲜血，下一刻，一道身影将她搂入怀中，为她挡住了汹涌而来的剑气。
楚湘灵这才在剑气中睁开了双眼，看见的，是一双纤尘不染的眸子。
剑光依然在变大，带着越来越深的沟壑眨眼间便到了昔晴川身前，而此时的昔晴川却冷静了下来，喃喃道：“该死，这时候窜出来干什么，被你害死了。”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昔晴川面前，那人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已经长约十米的剑光点去。
剑光不灭，锋利至极，却在那根手指面前一下子被弹开，继续朝着后上方的锁剑石划去。
早已被时光侵蚀地不像样子的锁剑石再也拦不住这道剑光，一条深深的沟壑沿着地底疯狂地向上扩张，眨眼间便冲出了天剑渊，飞向已经蒙蒙亮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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