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陶砾送的礼物
云梦一惊，赶紧认错，“奴婢失言，请长公主责罚。”
玉烟染看她一眼，“眼下我处境微妙，你多一句嘴，可能就会给全府招惹祸事，这个罪责你担得起么？”
云梦吓得更加无措，在车厢里就要跪下。
玉烟染道：“大多数人，都会像你这么想，然后这么说，最后就会做错误的决定，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梦小心翼翼问：“长公主以为二皇子不会就此倒台么？”
“不会。”玉烟染淡淡道。
“可是贤妃娘娘用巫蛊诅咒皇后娘娘，无论如何都会被处以重罪啊。”洞庭忍不住道。
“你也说了，那是贤妃做的，同二皇子有何干系？”玉烟染反问。
“这……”洞庭和云梦面面相觑。
“贤妃难逃一死，但不代表她一死，二皇子就没了争储的希望，事实上本宫觉得，贤妃这一死，才真正让他有资格同仪王争一争太子之位。”玉烟染微微垂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洞庭和云梦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她家长公主没再同她们解释了，她们也不敢问下去。
回到府上时，柔霞他们已经回来了，府上多了不少人，刚一进垂花门就能感觉到格外热闹，再加上她重新拿回协理六宫的特权，府外要来拜访她，给她下请帖送东西的人家也特别多。
柔霞在大厨房看着下人们整理他们从庄子上带回来的土产，翁誉他们几乎放下东西就去了外书房，与烛夜一起应付各种上门来的客人。
玉烟染回纷纭居换了身衣裳，问过湛王的伤后，就去找柔霞。
她一见柔霞便笑道：“你们在东都玩得还好吧，看你气色不错。”
柔霞脸色微红，拉着她一通打量，“缈缈你可真是吓坏我们了，你真的只受了一处伤吗？”
玉烟染再三同她保证了，她才总算放心。
“八皇姐，你这几日替我照看庄子上，辛苦了。”
柔霞立即摆手，“我没受什么累，事情有翁誉和白弋两位殿下安排，我只是帮些小忙。”
提起翁誉，玉烟染露出一个思索的神情。
玉容灏现在处境不利，翁誉应该不敢贸然出手，也许还能趁此机会让他放弃支持玉容灏，她点头，“的确，他们俩做事一向细心周全，没什么叫人不放心的。”
“嗯，两位殿下.....都是很好的人。”柔霞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红霞已经爬到了耳尖。
玉烟染心中全装着事，这会儿也没仔细往她脸上瞧，只道：“对了，展意如的几个姐姐们派了下人送东西来，八皇姐替我谢一谢这些人吧。”
“好好，你放心吧缈缈！”柔霞推了她一把，掩盖掉脸上的不自在。
她再回到纷纭居的时候，弦月说陶砾在花厅等她。
陶砾穿着一身宝蓝色直衣，系着黑色腰带，看上俊秀逼人，玉烟染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正捧着一个泥罐子，坐在椅子上，眼中一片明亮，还有没来的收起来的兴奋。
玉烟染见他浑身朝气的模样，也不由精神一震，像是围在她身边的阴谋被阳光照散了一般，她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打量他一下，笑道：“你一定在庄子上玩得很痛快吧，都晒黑了。”
陶砾扁了一下嘴，“才不是，我就是骑骑马而已。”
“跟白弋赛马了？”
“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陶砾嚷嚷。
玉烟染露出一个笑容，“随便猜的，我还知道你没比过他。”
陶砾不服气，“三局两胜，我只是最后一趟输给了他。”他似乎觉得这样辩解不能让他找回场子，又道：“再说我的骑术不错，湛王殿下要是去了，我定要同他较量一番，他未必能赢得过我！”
玉烟染笑着点点头，“甚是，他受了伤，你们较量时，你要让着他一些。”
陶砾哼了一声，“当然了，我很有分寸。”
“你手里拿的什么？”玉烟染好奇道。
一提这个，陶砾又兴奋起来，站起来将罐子抱到高几上，打开盖子，卷起衣袖，把手伸进了罐子口中。
“呀！”玉烟染和洞庭几人看他手从罐子里捞了东西出来，都惊讶了一下。
晚星眨眨眼睛，脱口而出：“好肥的王八！”
屋里的丫鬟一个接一个全笑了，花厅里一片娇笑声。
陶砾皱皱眉，纠正她，“好歹是长公主身边的二等丫鬟，说话能不能秀气点？这是一只水龟！”
晚星蹲身利索地一行礼，“奴婢错了，殿下。”随后又小声接了一句，“那不还是个王八？”
屋里顿时又笑作一团。
陶砾的脸色有点难看，玉烟染便问：“你在哪弄来的？”
“庄子上的水塘里。”他把那只水龟往桌上一放，水龟不太怕人，脖子一伸，四处探了探，就要蹬腿往前爬。
他在水龟背上敲了一下，得意道：“这只龟背上的花纹很特别，庄头说它每天都要到固定的地方走一圈，很有灵性。”
大家随即看向水龟的背上，花纹的确奇特，像是一个“玉”字，云梦笑着指道：“哎呦，你们瞧瞧，这还是个富贵命的王八呢！”
众人一哄而笑，这次连陶砾也跟着笑了，他转向玉烟染，问：“怎么样，好玩吧。这家伙吃得不多，给点水草叶子什么的就行。”
玉烟染看看他，忽然明白了，问道：“你要把它送给我吗？”
她这郑重其事地一问，顿时将陶砾问住了，他神色立刻不自在起来，别扭道：“我就，我就是拿给你看看......你要是想要的话，给你也不是不行。”
玉烟染心里好笑，指着水龟道：“你看，它可是我们玉家的王八，当然要我来养。”
陶砾瞪她一眼，把手掌大的水龟抓过来放在她身边的高几上，没好气道：“主子就一点不秀气，难怪丫鬟也跟着粗俗，给你养吧。”
玉烟染忍着笑起身，婷婷袅袅行了半礼，道：“多谢殿下的礼物，我很喜欢。”
陶砾呆了呆，盯着玉烟染半晌没回过神，直到身后的小厮喊了他一下，他才尴尬又艰难地收回视线，为了掩盖自己的失礼，没说上两句就窜了出去，连泥罐子都忘了带。
“陶砾殿下还真是别出心裁，几位殿下都给您带了东都的首饰或者绫罗绸缎，也就陶砾殿下给您带了只水龟。”静影凑上去，试着把水龟捧起来放到一边一个白瓷圆口鱼缸里。
“我听从庄子上回来的小厮们说，陶砾殿下不是唯一一个带了只活物回来的，翁誉殿下和柔霞长公主还救了一只小黑狗回来呢。”晚星过去帮静影，插言道。
玉烟染抬头，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自己反驳了过去。
晚星接着道：“长公主，您得给它取个名儿吧？总不能就叫它王八吧？”
云梦笑骂道：“快闭上你那张猴嘴，别给长公主丢人，出去沏茶去！”
“晚星。”玉烟染喊住她，“你先去找罗老汉，让他去葫芦巷子一趟，叫李大河明日一早来见我。”
“哎！”晚星麻溜应了，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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