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剑儒儒剑

　　“晚辈现在还不便动用真气，今天的比武，就比剑招和剑意如何？”
　　儒剑满口答应，从空间戒指里抽出一把银色的长剑：“久闻仙子得西方教主亲授剑法，今日还请不吝赐教。”
　　“请。”
　　萧无寒就站在儒剑的侧后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开始逐渐沉重起来，好像有什么莫名的力量要按下自己的头，逼迫自己行那三叩九拜之礼。这种感觉，让萧无寒不由回想起了当时被凤浊元禁锢的场景，对死亡的本能恐惧如万千虫蚁爬上心头，掠过五脏六腑。
　　“萧公子，仙人凝神之时，会不自觉地散发出威压，你且潜运功法，抱元守一。”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响在脑海之中。
　　“多。。。。。。多谢仙子。”萧无寒早听说过修为高深之人可以做到传音入密，忙在心中暗表谢意，末了还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仙子小心。”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道是仙子没有听到还是无暇顾及。因为儒剑已经迈步而上，正手出剑，却又反手回拉，以剑尖攻向凤鸣箫的肩膀。他使的是儒道剑法中的《五礼辨世剑经》，儒家将天下礼仪分为五种，分别是吉礼、凶礼、军礼、嘉礼、宾礼，这套剑法也依照此理，将五套风格迥异的剑招融会贯通，普通的招式为“吉礼”，威力巨大的招式为“军礼”，杀性极重，甚至有反噬之险的招式为“凶礼”，其余师门之内或亲长之间切磋的招式，为“嘉礼”和“宾礼”。此时的儒剑虽然没有动用灵气，但是仙人之境交感天地，在这一招之下，凤鸣箫只觉得背后有一股风力，推动着自己迎上来剑。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正是《五礼辨世剑经》中“吉礼”的一招。
　　子非我，安知我与子同乐？凤鸣箫莲步轻移，以剑身“抹”开剑儒的攻势。剑儒招式一变，想要以“军礼”应对，舞出的剑网法度森严、暗藏杀机，但是凤鸣箫却只用禽鸟啄喙般的一剑，就准确找到了破绽。
　　萧无寒在一旁看到，不由得默默叹服：我当初面对面对凤浊元，只能将他的剑网看做
　　无数个“小招”，再从其中寻找拆解对峙之法，而霓裳仙子却能将儒剑的漫天剑网看做一个“小招”，以《九破九立剑道究竟法》寻找疏漏，一击制胜，这种境界。。。。。。当真是可怕。
　　儒剑招式已乱，急忙退至一旁，简简单单的两招，就让他明白眼前对手之强，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霓裳仙子的威名，确实不是白叫的。但眼下要怎么办？《五礼辨世剑经》是自己最有心得的剑法，尚且溃不成军，要是换成别的剑法也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难道就此认输么？
　　儒剑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剑儒，正满脸无所吊谓的站在那边，揣起手看戏的表情活像街上游手好闲的无赖，不由心头火气，沉声道：“仙子小心了。”说罢双手持剑、闭目凝神，准备使出至强的“凶礼”一招。
　　随着儒剑剑意的不断攀升，萧无寒只觉得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陡增，似神明要肃清世间、重定规则，抬头望去，连伊恒元、芳儿等人都面露痛苦之色。
　　突然，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意涌入众人的身体，如三月和煦而慵懒的阳光，抵消了儒剑的威压。凤鸣箫执剑而立，鲜艳的红裙与洁白的面纱随微微摆动，宛若世界的中心，园中百花不知何时朝她绽放，翩翩彩蝶与白鸟也围绕着她盘旋飞舞。
　　儒剑大喝一声，身形激射而出，锋锐的剑芒裹挟着无上威严倾泻而出。再看凤鸣箫，霓裳仙子依然岿立不动，仿佛她就是世界本身，万生万象皆来自于她手中的三尺青峰。
　　以我手中之剑，定世间之法则。
　　世间万物本由天地生养，天地就是最高的法则，又何须你来多此一举？
　　时间很短，不过一剑；时间又很长，仿佛重演地水风火。待到众人回过神来，只见儒剑手中之剑已经掉在地上，人则是双目呆滞，膝盖弯曲，再差一点就要跪倒在了地上。而凤鸣箫依然是持剑而立，好像由始至终就没有动过一样。
　　“前辈若是想修剑，应当知道剑道非儒宗之所长，何不海纳百川、博采众长？前辈若是想成儒，应当明白剑道不过是修身
　　锻炼的小道耳。。。。。。何须因为想要模仿他人，而迷失了自己的‘道’？”凤鸣箫收剑回鞘，淡然道。
　　“模仿？我。。。。。。。哈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儒剑伫立片刻后，竟突然仰天长笑，雪白的胡须迎风飘扬，而一旁的剑儒脸上，也闪过一丝欣慰的笑容。
　　正如凤鸣箫所说，剑道并非儒宗之所长。儒宗追求的，是入世匡扶社稷，救济天下，学剑不过是为了锻炼身体、磨练意志以及增长阅历罢了，只不过作为大周有名的宗派，总得有几门说得过去的剑法充门面，《五礼辨世剑经》就是其中之一。儒剑身为剑儒的弟弟，难免生活在兄长的阴影之下，但又一直不愿承认，因此在效仿剑儒进入儒宗之后，又选择了和剑儒截然相反的，以儒求剑这般本末倒置的法门。
　　如今经过凤鸣箫的提点，儒剑心中阴霾尽去，对着霓裳仙子一揖到地：“多谢仙子提点。”又对伊恒元道：“城主，在下想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期间有什么事情还请兄长代劳。”
　　“前辈不必担心，大可安心修炼。”伊恒元没想到儒剑竟然真能领悟到什么，不由得满口答应，若是儒剑此番真的能有所突破，那拜剑城的实力又会强上不少。又忙向凤鸣箫拱手道：“多谢仙子成全。”
　　凤鸣箫摇了摇头，道：“城主客气了，我和萧公子还有几局话要说，还请。。。。。。”
　　“了解，了解。”伊恒元点头如捣蒜，冲萧无寒使了个眼色后，也随两位供奉长老离开了花园。
　　“你们也不用执行护卫任务了，趁着还能记住一些比试的场景，回去好好参悟吧。”凤鸣箫对那四个红衣红甲的护卫挥挥手，示意退下。
　　“是，多谢仙子，只是仙子的安全。。。。。。”
　　“还有我呢！”小萝莉芳儿挺着还未发育完全的胸脯，跳了出来，“仙子都已经这么说了，你们还站在这儿干嘛？”
　　“是，是。。。。。。”出人意料的是这几个侍卫似乎都很怕芳儿，像乌龟似的把脖子齐齐一缩，再也不敢有半句多言，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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