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两银子引发的纠纷
“呃~”赵谦心里有点乱，他想沉下心来考虑案情，但一团乱麻似的没一点头绪，他开口道：“火凤小姐要告这粥馆老板，说他……贪图一两银子，嗯，我刚才就听明白了，这是一两银子引发的……纠纷。”
“咳……咳……”一旁的助手不知怎么了，捂着嘴连连咳嗽。
昨晚上熬夜累的了吗？赵谦看了看堂下众人，都诧异地望着他。尤其是火凤，本来俏丽可爱的小脸此时一脸怒容，狠狠地瞪着他，而任思任大城主则是直翻白眼，望着天花板，表情怪异。
嗯？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咳，咳。”赵谦干咳两声，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说：“刚才口误。是那个民妇撒泼，为了一两银子而诬陷粥馆老板。”
“你哪来的？是逍遥城的法官吗？怎么如此糊涂？”火凤柳眉倒竖，连连质问。
“我……我从逍遥城来的，以前就是法官，是……是我刚才又说错了，不是为了一两银子，而是因为那民妇不孝敬公公，胡搅蛮缠，为了一两银子当街耍赖。”
“咳……咳……”一旁的助手咳得更大声，脸都憋红了。
我是不是又说错了？这会心里咋乱糟糟的，啥都不知道啦，赵谦看着火凤双眼欲喷出火来，越发地慌张。
“逍遥城来的？逍遥城怎么派了你这么个糊涂人前来？你怎么当上法官的？”火凤边呵斥他边快步走到堂上。“你下去，让我来，丢人现眼。”
“哦，火凤小姐要坐啊，您请，您请，我站着就好。”赵谦吓得连忙站起，面对唐二他还敢据理力争，但面对这位姑奶奶他可不敢，这位可是千百敌军中冲杀的主，一怒起来，那身煞气可不是唬人的。何况，自己这会心里乱七八糟的，接连说错话，得了，我下去静静吧。
火凤一屁股坐在他的位置上，见赵谦一副呆愣的表情，傻兮兮的站在旁边。
“一边呆着去。”火凤怒火未歇，只想把这个糊涂官撵得远远的，在自己跟前，看见他就烦。
“是，是，我下去，我下去。”赵谦应声连连走下堂去，却不知自己走了一顺腿，此举又惹来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一阵哄笑。
他低着头，站在任思靠后点的位置，心里不住告诫自己，我静，我静，我专心案情。
“你怎么回事？怎么跟上次断案判若两人？那次可是英明公正的很啊。”任思微微侧头问道。
“我……我心里太慌……上次把您给打了，我一见您就乱。”
“上次没错啊，我也甘愿受罚的，你慌什么？”
“是，是，我不慌，我没错，要不，您也坐上边去？”赵谦语无伦次，我没错？我不慌？没错能把我弄到这来？见到你能不慌吗？火凤小姐都那么生我的气，把我撵下来了，我还能不慌？他下意识的只想离任思远点，所以想都没想，开口就说让任思也上去坐。
“我坐上边去干什么？”任思被他气乐了，他不知这赵谦因被调到这里，满肚子委屈，更不知这次人手调动是如何安排的。
“你老实在这看着吧，静静心，我看你是着实糊涂了。”
“是……是……”我静，我静，不能再胡思乱想了，看看人家任城主，大庭广众被脱了衣服抽鞭子，人家都没一点事似的。而赵谦你呢？被人训斥两句就心乱如麻了，以前柳姑娘教的东西都喂狗了？我静，我静，不能给逍遥城丢脸。
“好了好了，下面我来问案，若是有哪些不合规矩，你们要告诉我。”火凤见那糊涂官走到任思后面，两人窃窃私语几句，待众人都静下来后，她对着两边的衙役副手们说道。
摄于她的威势及身份，一干逍遥城来的无人敢有意见，更何况赵大人今天的确犯浑，于是众人齐声应是。
“啪。”火凤一拍惊堂木，给自己壮了壮声威，开口说道：“堂下那闹事的民女何人？”惊堂木摔得挺响，但她的嗓音太过悦耳，与堂上法官的庄严声略不相符。
“我？我叫范青苗，火凤小姐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不是我贪图银子，是因为我不想公公被骗，他年纪大了，容易轻信别人。”
“行啦行啦，没问你不要说那么多，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火凤打断她说道。
“是……是……”
“粥馆老板何人？”
“小的贾聚财。”粥馆老板低着头，他心知火凤要办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范青苗的公公，你把为何要去这粥馆喝粥，听了何人所言如实道来。”
“小老儿姓胡，与这位小姐相识不久，是听她介绍说那家粥馆颇为有名，经常喝能延年益寿，少病少宰才去尝尝的。”胡老头用手指着让他去喝粥的那个妖艳女子说道。
“你是何人？从哪里听说那家粥馆的粥如此神奇的？”火凤看着那妖艳女子问道。
“民女潘小凤，我……”她偷偷看了看一旁的粥馆老板贾聚财，但贾聚财低着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处于好心，听胡大爷说他经常身体不好，所以想让他去试试。”
“听什么人说的，报上名来。”火凤穷追不舍。
“这……我……时间太久，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哼！”火凤嘲讽一句，然后转头问旁边的副手道：“若是大堂之上说谎，或者隐瞒不报该当何罪？”
那副手立刻站直了身子答道：“大堂之上说谎，或者隐瞒袒护者，一律与主犯同罪。”
“啊？”潘小凤吃了一惊，怎么说谎都这么重的罪？但她话已出口，何况案情还未明了，也不便改口。
火凤点点头，给下面的人敲警钟：“嗯，你们都听见了，逍遥城的法律对公然说谎者处罚可是很重的，你们可不要以为这里可以任你胡说，信口开河。说话前要考虑好后果，不然到时候就到牢房里后悔去吧。”
“贾聚财，你的粥真能延年益寿，效果那么好？”
“这个……”贾聚财想了想说道：“这个效果当然是有的，但是很慢，不像大家传的那么神奇，因为我也是听我爹说的，这是我家祖传秘方。”
“那你爹呢？现在何处？”
“我爹已去世五年了。”贾聚财答道。小样，我就防着你这手呢，有本事问我爹去。
“呵呵~”火凤闻言一乐：“她推说不记得了，而你推给过世的父亲。”
“那我问你，你那粥里面都放了什么东西，为何卖那么贵？”
“咳……”一旁的副手此时插言道：“火凤小姐，这个问题是属于商业机密，不得大堂之上公然说的。”
“那允许我们查吗？”火凤点头问道。
“那倒是可以，前去查的人签下保证协议，不得泄露与任何人，否则与本案同罪。”
“嗯。贾聚财你可听见？这个不说实话可要小心了。”
贾聚财不慌不忙地答道：“回大人，小的开店做生意，自然是要有赚头，不然店铺工火消耗如何维持。至于秘方完全是我爹所写，定价也是他定的，我是子承父业。”
“哦，你今年多大？家里兄弟姐妹几个？”
贾聚财一怔，怎么突然问这个？跟我继承我爹的东西有关？但她问这些都是明显可查的，说不得慌，于是他实话实说：“小的今年四十有二，我是家中独苗，我兄弟姐妹。”
“那你爹去世时多大？”
贾聚财被问的有点蒙，怎么东问一句，西问一句。“他老人家过世时五十九岁。”
“你母亲可健在？”
“家母年轻时操劳过多，在我还幼年时便去了。”
“你家这粥馆开几年了？”
“呃~”贾聚财似乎明白过来，原来想刨的根在这里，我说她问来问去的什么意思。我刚刚说是子承父业，他便问我这店开了几年。
“回大人，小人的店开业虽然才四年，但家父临终前便嘱咐我要拿出这秘方开店，一为广大百姓祛病健身，二也可为小的谋个事做，所以我认为这是继承父亲的遗志，算得上子承父业。”
挺滑手啊，这粥馆老板句句滴水不漏，将一切都推给死去的爹，若是我办这案，该如何着手呢？任思皱眉寻思着。
“嗯，他所讲的可都记下了？”火凤问一旁记录的文书。
“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文书一直在奋笔疾书，听到火凤问话，暂停了下，抬头答道。他就是专职干这个的，堂上众人所问所答皆需准确记录。答完又立刻继续书写，包括火凤问他这句也记下了。
“范青苗，我来问你，你为何反对你公公到这家喝粥？莫非真是如他们所说，舍不得银钱，怕你公公花费？”火凤又转问那撒泼的民妇。
这范青苗人虽然泼辣，但并不浑，她此时也知道火凤是帮她的，于是将自己长久以来的委屈，不容易，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回小姐，不，大人。他家那店我不知道，但我听说近几年骗子横行，专门找年老的人骗。他们以各种借口说卖的东西多好多好，然后高价卖给老人，其实都是些垃圾次品，就为坑钱而来。”
“这些骗子手段卑劣，以各种借口讨得老人欢心，然后便蛊惑他们花高价买些无用之物。这家粥店的粥卖那么贵，我公公又是被人介绍去的，所以我才断定他是被骗了。不然民女再贫苦再舍不得，也是不会这么无理取闹的。”
“我还听说那些骗子什么都卖，包括金银首饰，古玩字画，药材兽骨，祖传宝贝等等，总之都是假货，骗人的。”
火凤看着她说的顺溜，又笑着问道：“都是听说啊？听谁所说？可能报名查询？”
“能啊，我说得都是真的，是听什么人说就是听什么人说，又不骗不假不骗，有什么不能报名的。”她说道此处，故意斜眼翻了旁边那妖艳的潘小凤一眼，说道：“我们隔壁的刘嫂，他大姑子胡玉钗，还有我娘家一个表婶……”
“她们大都也是听别人说的，哦，对啦，我们那胡同口的张二林家，他家老妈子就是被人骗啦，一直跟张二林闹死闹活地要钱。”
“要钱干嘛呢？原来是买荒山上的一块墓地，她非说人家先生是来自冰宫的真人，断定以后埋在那里子孙能飞黄腾达，出将入相。”
“把这张二林给气得呀，要找那忽悠她的真人，可她死活不讲，说人家真人说了，不能泄露他的行踪，不然会给家里带来灾祸。”
“就这么着，把张二林愁的，年纪轻轻头发就白了一半，大人你说这些骗子可恨不。”
她嘴上问着火凤，可不等火凤回答，便继续喋喋不休：“我还听说，这些骗子专找普通人家的老人下手行骗，有钱有势的他们不敢，穷苦人家的老人没钱。所以我天天给我家公公说，少往外面跑，外面很乱，骗子多，可他不听啊，还说谁能骗到他？这次可不就被骗了吗。”
“嗯。”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待张口继续，火凤连忙打断：“你说了这么多，我听着都是无实际证据啊，这断案可不能光凭听说，想象就判的。”
“还要啥实据啊，这不都明摆着的吗，隐藏自己的行踪，拿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老人花大价钱买。要真是好东西，光明正大拿出来啊，还怕没人买是咋的，用得着藏着躲着卖？还有他家这养生粥，要真是那么好，还不早就被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包场了，轮得着我们小老百姓去得那么好的东西？”
“好了好了，你说得再多，我们也要以法律为准，要拿出实据，这是必须的，你先停下，等问到你你再说。”
火凤不得不再次打断她，既而笑眯眯地问胡老头道：“胡大爷，你今天去喝了那粥，觉得自己是被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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