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金山银山

　　
对于张包，牛尔金早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一看又是成山伯府的人来请自己，说不定又是有什么好事，赶忙就起身将人迎了进来。
等听到张包说是王志忠叫他去，而不是王正宇，牛尔金顿时就差点吓得昏死过去。
要是王正宇那败家子找自己，那肯定是又要变卖家产换银子，自己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但要是成山伯找自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要发生什么。
王正宇不懂事不要紧，人家是堂堂成山伯之子，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但自己不能不懂事啊，自己有钱是不假，有钱能使鬼推磨也不假，但没说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啊，自己再有钱，也只有一条贱命，人家说把你杀了就把你杀了，到时候万贯家财不也是别人的？
那可是成山伯府上几代人积累下来的，传下来的祖宗基业啊，都怪自己吃了猪油蒙了心，看上了那贪图那巨大的利润，才一时胆大吞下了这成山伯府的祖宗基业，如今成山伯找自己，必定是来秋后算账来了。
要是在以往，自己分文不取把地全部退回去就是了，顶多就是亏了几万两银子，至少能保住性命，可是如今呢，自己就是想把地退回去也是有心无力啊！
早在第二日，寿宁侯和建昌伯就找到了自己，对于这两位主，都是当今天子的小舅子，天子只有一个皇后，传言又有些“惧内”，所以对于两人在京城里平日里横行不法，就算是英国公也要退避三舍，免得被赖上惹得一身骚。
所以说这些地，自己是尽数打包卖给了两人，还仅仅只赚了三千两银子，要是放在平时，这么多的良田，不赚个一二万两银子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叫做牛尔金。
可如今，自己不但忙前忙后就赚了几千两银子，还要被成山伯找上门来，搞不好大出血也就罢了，只怕成山伯对自己刀剑相加，那才是比窦娥还冤呢！
“牛掌柜，伯爷在府上等着您呢，你这是……”
听了张包的提醒，牛尔金也只能苦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没有拒绝的底气和资本，除了乖乖去赴会，又还能怎样呢？
……
“草民牛尔金，见过伯爷，见过王公子。”
这是牛尔金第三次到成山伯府，不同于前两次的欣喜和期待，这次有的只是紧张和担忧，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而引来了杀身之祸。
“牛掌柜，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起来说话。”
说罢，张包也给牛尔金挪了个凳子，下头的侍女也给牛尔金上了茶，见状牛尔金心里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但也不敢坐实了，自然弓着腰，一副卑躬屈膝的恶模样。
“不知伯爷唤草民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只要伯爷您开口，草民就算是赴汤蹈火，散尽家财，也必定要给伯爷办好了！”
王志忠也是老实人，知道牛尔金心里担忧的是什么，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牛掌柜言重了，今日请你来，是想把之前抵押给你的地和一些古玩字画给赎回来，这是六万八千两银子，还比当初多了二千两，就当是给牛掌柜你的酬劳了。”
说罢王志忠就将那六万多两银子的银票递了过去，示意牛尔金拿了以后让人把地契和东西送来。
谁料牛尔金开始迟疑了，只能有些胆怯地解释道：“伯爷，之前草民已经问过王公子了，若是府上有什么用得到银子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小人必定分文不取。只是王公子为人耿直，知书达理，不愿麻烦小人，所以小人才斗胆从王公子手里把地买了回来。”
“只是过了几天寿宁侯和建昌伯找到了小人，说要把这些地给买了去，小人一届草民，无权无势的，也不敢拒绝，只是赚了二千两银子，六迫不得已把贵府的良田给转了出去，对伯爷您多有得罪，还请伯爷恕罪！”
说罢牛尔金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王志忠，一副任人宰割的顺从模样。
王志忠一听这话，也开始犯难了，要是别人，就算是堂堂国公，这是祖宗基业，只要自己想要赎回来，也不会有人肯刁难，甚至是加价格也不会有人做的出来，毕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堂堂大明朝的勋贵，也不差这一点银子，权当是卖一个人情好了。
只是卖给了寿命侯和建昌伯这两个人，说好听一点这两人就是不太讲究，或者是有一点贪图蝇头小利，但说难听一些，这两人简直就是王八蛋！只要有利可图，这两人可不会顾虑那么多，也不管吃相难不难看，将不讲究，只要是有利可图，就必定会出手相夺。
最重要的是，人家是当今天子的小舅子啊，自己纵使是世袭罔替的成山伯，也惹不起，也不敢惹啊！
除了咽下这个哑巴亏，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整个成山伯府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寂了起来，显得很是尴尬。
牛尔金也察觉到了成山伯的失落，刚忙开口试探性地问道：“伯爷，草民自知羞愧难当，只是这地已经给了寿宁侯和成山伯，恐怕要想收回来有些麻烦，草民手中还有不少良田，就在京城北麓，不妨就按同样的面积抵押给成山伯府，另外再把西麓的两千多亩山地一并赠送给成山伯府作为补偿，还请伯爷见谅。”
估摸着这同样的面积，还送了两千多亩的山地，王志忠有些不乐意，那可是祖宗基业啊，要是卖了，自己要于心有愧一辈子。
但这话落在王正宇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韵味了。西山是什么地方，这么说吧，这块地方，在后世叫做门头沟，最出名的就在于这里是末代皇帝崇祯上吊的地方。
这地方叫什么，叫做煤山，煤山有什么，还需要多说吗？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的煤炭还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无烟煤！
想都没想，王正宇就直接开口了：“好！好！既然牛尔金一番苦心，我成山伯府要是不答应，那还显得有些不通人情了，这地，我做主了，要了！”
牛尔金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这小伯爷还真是讲究人啊，有进有退的，当即就跪了下来磕头谢了恩。
王志忠见状，也只能苦笑一声，点了点头答应了，但心里还是一只滴血。西山那等荒地，又能值几个钱呢？比起自己的祖宗基业来说，那就是一坨屎！
但一看到儿子欣喜的样子，王志忠还是只能压下了心头的阴霾，对着牛尔金表示了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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