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为你的影子

分开再久不会让真正的爱情变谈，而是会沉积发酵，到最后酿成为了美酒，芳香四溢。

        肖婷今天穿的一身衣服，是自己在商店里挑了足足一天才选定的，鹅黄色的修身羽绒服，帽兜一圈粉淡色棉绒，长发自然的披散着，一件白色的的高领毛衣，衬托着她修长的脖子，白灰色的牛仔打底裤，再配上一双过膝的粉红色的长筒靴，真的把肖婷渲染的似天上掉下的天使，一尘不染。看着白川看着自己发呆，她就高兴，快乐其实就那么简单。

        不过这画面有一点不太协调的就是白川了，白雪做的那么美丽背景，还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女孩，显得白川那么格格不入，一身军大衣，还没扣子，只是用布腰带胡乱的系住，一双鞋子都没提上后跟，直接拖拉着当成了拖鞋，头发乱的像是稻草窝，双眼深抠，像是没有睡好一样，整体感觉这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小青年，倒是有几分村头那个每天捡驴屎蛋的老头。

        肖婷看着白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有眼泪再打转。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激动。

        “进……进屋，外面太冷了！”白川不想问肖婷为什么突然来，重要的是她就在眼前。

        肖婷拍了拍一双有点被冻的发红的手，然后伸到白川眼前，也不说话，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白川，就想看白川会怎么样。

        “我……”白川也被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看着露在冷空气里的那双漂亮的手，最终他还是让自己战胜了自己的腼腆，伸出自己的双手，拢住肖婷的双手。使劲哈着热气，给肖婷暖手，两双手虽然都是冰凉的，但是窝在一起两个人脸却都红了。

        “别把手冻伤了！”白川有些心疼，最后直接把肖婷的两手并在一起，塞进了自己军大衣的宽大的衣袖里，一个胳膊一双手正好把衣袖塞得满满当当。

        肖婷觉得自己从来没那么乖过，只是感觉能看着白川就足够。

        两人有点别扭的挪进了小屋。进屋白川就直接把军大衣脱了下了，把肖婷的手紧紧的包在里面。又叠了一下被子铺在床沿上，让肖婷坐在被子上。转身从床上拿起平常出门才穿的黑色羽绒服，细语的对肖婷说：“你在这等着，我去把炉子生好，过一会屋里就暖和了。”白川转身就想出去看炉子，开门时又转身补充了一句“不要把手拿出来，大衣里面暖和。”

        “嗯……”肖婷眼泪这次终于流了下来。

        外面鼓捣了没多久，白川提着炉子进屋，又把排烟管接好。

        “早上吃饭了没？”白川一边把炉子的火挑的最旺，一边问还在床边来回荡着腿的肖婷。

        “没有那！怎么，你给我做饭吃啊？”肖婷早就偷摸擦掉了眼泪，瞪直了眼看着白川，表示出不太相信白川会做饭的样子。

        “哪有什么难的！”白川看了半天食材，最终决定给肖婷下一碗泡面，当然技术含量最高的就是在里面加一个荷包蛋。

        “你怎么学会了抽烟？”肖婷站起身子，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好几个烟头。

        “无聊啊，这荒郊野外的晚上有时候抽根烟，迷糊一下就睡着了。”白川说了一个自己都有点不相信的理由。

        “才怪！”肖婷走到正在刷锅倒水做饭的白川的身后，阔别了一年多的“罪恶”的手又一次拧在白川的耳朵上。

        “唉……你怎么这招还没忘啊？”白川一手提着炒锅，一手拿着铲子，脸上尽量做出扭曲的表情。

        “以后，还敢抽不！”

        “好……好  ……不抽了，耳朵要掉下来了！”

        肖婷笑着点着头，终于把手撒开。

        小屋里暖和了许多，炉子上的锅冒着热气，趁这一点时间，洗了洗脸，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刮了下胡子，好好把自己捯饬了一下。

        肖婷无意的翻着白川枕头的书，突然啊的一声，一本书被肖婷扔到了地上，“你……”然后满脸通红的说不出话来。

        正在拿毛巾擦脸的白川，转过脸才发现地上一本满是美女人体模特的书。

        这下可尴尬了，白川脸红的像红薯的皮，忙不迭把书捡起来，塞进了床垫子下。

        “臭流氓！”还是肖婷先开的口，轻声细语说。

        “呵……呵”白川还能咋样，只能傻里傻气的笑着。

        “大哥，水开了。”肖婷走到炉子前错开了锅盖。“还说要给我做饭那，等你做熟我都能饿死了，有面条没，还有鸡蛋？”

        “有……有……”你等等，白川手忙脚乱的拿出一把面条两个鸡蛋递给肖婷。

        肖婷觉得羽绒服有点别扭，转身就脱了下来，叠好放在床上，撸起毛衣袖子，就开始专心致志的去下的面条。

        身后的白川脸又红了。

        终于下好了面条，放进去鸡蛋，肖婷转身就想糗几下白川，却发现白川直愣愣的盯着自己。

        “有什么不对吗？”肖婷满脸疑惑的问白川，一边打量着自己。终于肖婷明白了，拿起勺子就要去打白川。嘴里还念叨着“你个臭流氓！叫你看我！”

        两人就在这么不大的小屋里一个追，一个躲。

        小屋里没有吃饭用的桌子，按照平常白川都是坐在床沿上草草填饱肚子就行了，今天有点不一样，肖婷坐在了床沿上拿着碗慢条细理的吃着，还不时瞅着被罚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的白川。

        “好吃吧？”肖婷问白川，似有期待得到肯定的夸奖。

        “好吃！绝对好吃！”白川哪能不知道肖婷的心思。

        “除了我爸妈，你可是第一个吃我做饭的人奥！”肖婷拿筷子指着白川。

        “十分荣幸，特别是这技术含量超高的荷包蛋！”白川用筷子挑起一块仅有能看见的一块鸡蛋，憋着笑对肖婷说。

        吃完饭，都已经快到中午了，外面的冷与屋里的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塑料窗户上，几道热气与冷气碰撞形成的水泽无声的滑落着。

        屋里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就有几本书叠放在床头，肖婷还不敢去翻，生怕再翻出什么伤眼睛的东西。

        白川把衣服穿戴整齐，  又找了二副新的棉线手套套在肖婷的手上，一副套一副。“走，我带你去滑雪去！天冷出门你也不知道带上手套。”

        肖婷看着白川给她带上的两副干活才用的手套，听着白川的抱怨，虽然看着手套有点丑，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其实肖婷带了手套，只是决定要用雪球偷袭白川的时候她摘了下来放进了口袋里。白川一直没看到而已。趁白川不注意，肖婷把自己的那双漂亮粉红色手套塞到了白川的枕头底下。

        在肖婷心里恐怕现在全世界最漂亮的手套，都比不过白川给自己戴的这两副。

        阳光稍微有些刺眼，目之所及都是雪的世界，白川拉着肖婷的手，走出果园没多远来到一个稍微有坡度的小道上，这本来是秋收时人们上山干活的走出的小路，因为是冬天所以没有人来过。前几日连下的几天的雪一直都没有化，所以就成了一道未加工的雪道。

        白川自告奋勇的先用自己做了一下实验，来回趟了几次，既没有石子咯屁股，还压实了雪，一个相当完美的滑道就出现了。，他还在坡道的终点堆了一几层厚厚的雪，作为缓冲。

        “来，试试，别害怕！”白川从雪道一边爬回起点对着肖婷说。

        “我才不害怕那！”肖婷违心的回答。慢吞吞的先把羽绒服向上挽起一点，然后坐在雪道的始点，两脚来回点拨着，终于身体自动的滑了起了，肖婷没敢睁开眼，嘴巴却喊出了很大声，如果当是不是在这里，而是在真正的雪山的话，肯定会引起血崩的那种尖叫声。短短的十几秒钟的身不由己，让肖婷体验到了未曾有过的刺激。在身体碰到那堆厚雪的时候，肖婷才敢睁开眼。

        上面的白川还第一次听肖婷这么大的尖叫声，捂着肚子哈哈的大笑着。等肖婷缓过神来，随手拢了一个雪球，奋力的向上面整笑话自己的白川扔出，雪球是扔出去了，可是连一半的的距离还没到，就遗憾的落在了地上。肖婷却因为发力过猛，脚下打滑，一屁股又坐回了雪堆上。弄得长发凌乱，还沾了不少雪在上面。

        “看我的！”白川忍不住就想在肖婷面前卖弄一下，还刻意的退后几步站着加了一下速度，等到雪道起点，想要屁股坐下时，已经收不住脚了，直接趴到了雪道上，滑了下去。

        看着脑袋插进了终点雪堆的白川，肖婷又恶作剧的用胳膊拢了一大堆雪在白川身上，一边笑，嘴里还嘟囔着说“叫你笑话我，看你报应来的快吧。”

        装x失败的白川，心里真狠不得找个老鼠洞的钻进去，不过也不需要了，自己脑袋已经在洞里了。只不过钻的不是老鼠洞，而是自己脑袋顶出的雪洞，不过效果还是一样的。

        肖婷似乎玩上瘾，不断要求变着花样的滑，她让白川在自己前面，然后自己紧随其后，等到白川到终点，肖婷也到了终点，不过肖婷的脚总会直接踹到前面白川的屁股上，白川喊疼，肖婷却很笑得很大声。

        两人足足滑了有一两个小时，来来回回，乐此不疲，笑声一直在这小山丘上回荡没有停止过。

        北方的冬天，白天很短下午四点多，天就开始蒙蒙发起黑，肖婷要回去了，收起来笑容的脸，写满了不舍。白川差不多一直送肖婷到了她的村口，夕阳还余留的光照出两个人靠的很近的影子。突然肖婷猛的站到了白川的身前，然后指着白川身后的影子说：“我的影子里有你，你的影子里有我！”说完开心的就跑回了老家。

        白川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快要跑远的肖婷，双手在嘴前做了一个喇叭状，大声喊问道：“你明天还来吗？”。

        远处的肖婷没有停住脚步，只是飘来清脆的两个字：“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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