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杀身之祸
王洛杰四人都看着方正，方正快步走到四人身边，和尚察言观色主动起身让到一边，说道：“请坐。”
“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开门见山。”王洛杰单刀直入，目光含笑道“我有种直觉，今后我们相处的时间会很长，所以客套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
方正停顿了片刻，坐下后目视王洛杰，用一种笃定的口吻道：“你是麒麟阁的领导？”
王洛杰真愣了一下，抓耳挠腮了半天才迟疑道：“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你呢。领导这个词多少有点问题，也有点危险。所以我换一种说法吧，我应该算是麒麟阁的管家之一。”
方正颔首道：“我想从非官方的资料中了解下你们三方。这对你们或许要更公平些。”
“偏听则暗。”王洛杰认同的点头，又有些为难道，“麒麟阁和有凤来仪有点区别，我们不是一言堂。你只从我们血月口中听到的故事多少还是有失偏颇。麒麟阁已经被误解了很久，难得有人愿意了解我们，我想应该给所有人发声的机会。”
“如果方先生愿意的话，可以直接去碧阁椟序楼。”和尚补充道。
“肯定会的。”方正一一看过四人，尽量不把现在这种场景和审讯嫌疑人联想到一起，但这确实有些困难。
“你是想我们一起，还是……”
“从我开始好了。”李寒轻轻点头，直视方正的目光，他的眼神空洞无物，从中读不到任何含义。
方正不应答也没反对，王洛杰见状起身走向另一边，一句话让方正回归了自己的身份。
“我和和尚就在另一边等待方先生的传唤就是了。”
两人走远后李寒收回目光，他耸肩收腰颔首顿时萎靡了三分，语气也带了些许畏缩道：“您想从哪里开始？”
“就从王洛杰命令你潜进有凤来仪那一天开始好了。”
陆仁有了刘纵撑腰，不免多了三分底气。尽管在他眼里刘纵恶灵都是威胁他地位的危险分子，但相比空有蛮力的莽夫刘纵，恶灵给他的危机感更为猛烈。通过一些内部线索，他知道苏染已经不止一次单独召见过恶灵。而有凤来仪这段时间频繁的人事调动更是让他觉察出苏染在谋划一件大事，而他却并没有参与进来。
恶灵脸上挂着几分阴冷的嘲笑，眯着眼睛看着陆仁，歪着脖子说道：“就为了这点小事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吗？”
傅迪马闯一坐一站在不远处，章季双手环抱在恶灵身后，四个人目光不善。
陆仁脸上狠厉一闪而过，抓起手边的玻璃杯暗器一样直射恶灵面门，
恶灵扬手就欲接招，一旁马闯空手一扬，恶灵心中一突下意识伸手去挡，却是空空无物，在回神时却晚了，那玻璃杯正正砸在他眼角，登时碎裂开来，无数碎片在他额上划出数道血痕。
“这下子你该长教训了吧。”陆仁竖眉威胁道，“我耐心有限，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还有没有这么准了。”
恶灵嘴唇抿紧泛白，额上血管抖个不停，一丝血线从额上滚过嘴角，他伸舌抵了一口，旋即笑道：“不至于不至于，兄弟们包括陆哥就是想证明我对有凤来仪和凤主没有二心而已。闹成现在这样完全没必要。”
他随手拭去脸上血迹，从怀里取出一个录音笔，举在空中笑说道：“这是王洛杰当时找我的时候跟我的对话录音。我投诚当时就已经给凤主听过了。”
“你还要我重复一次吗？”陆仁丝毫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甚至已经握紧了拳头。
恶灵喉结滚动了片刻，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杀局陆仁谋划已久，所有的刁难不过是在做戏给其他四个人看，这四个人都曾在麒麟阁同辈手上吃过亏，那次主谋更是血月。陆仁趁苏染不在，纠集这些人突然发难，今天稍有不慎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果然不出凤主意料。”
恶灵开始反击，他只有一次机会而且时间紧迫，有这四个人在他根本奈何不了陆仁，而陆仁绝对不会留给他时间周旋，他只能一击致命。
“凤主走的时候没有带上我就是想让我监视你们有没有反常的举动，果然不出凤主所料。”
他没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冷笑道：“凤主这次去见郭临这么危险的事都没有带上你们四个，就是因为你们曾经不忠于她。辽东的事凤主你们四个可没有给她解释过。”
“想挑拨离间？你也太小看我们了。”陆仁腾地起身，飞身向恶灵扑过来，“我现在就替凤主宰了你！”
恶灵不敢怠慢，他身后章季仍旧无动于衷，恶灵不敢有大动作，扭身向一旁闪开，这下其他人没有阻止，恶灵心念急转有了底气让开陆仁扑面一拳已经到了章季马闯中间。
他稳住身形半隐在双方之间，急忙说道：“陆仁你和我的私仇私下找我就是了，把其他兄弟牵连进来到时候凤主回来之后追问的话你怎么解释。”
陆仁杀心大起，欺身而进，五指成爪上下齐抓恶灵要害。章季一步踏出，挺身立于恶灵身前，和陆仁对拼一掌，他脸色难看至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绝非他初心，他是想知道苏染最近的动向不假，但他也没有蠢到被人当枪使而不自知。陆仁分明是在公报私仇，借他们四人之威除掉恶灵，这件事若真的发生了苏染那里他们没法交代。
恶灵心中大定，知道今天这个危机算是化解了。刚才这场危机虽然短暂却极为致命，现在冷静下来过后额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滚过伤口针扎一样的刺痛。
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刚才要不是自己机灵性命难保。凭什么王洛杰他们五个可以在麒麟阁受众人拥戴钦佩而自己却要在这里低声下气苟且偷安！
“陆仁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你和恶灵的私怨我没有兴趣，你要杀他那是你的事情，和我章某无关，你请我来莫不是要我替你背这黑锅吧。”
陆仁恼道：“章兄莫中了此獠的反间计，此人本就是血月安插在有凤来仪的棋子。上次凤主突袭麒麟阁，若不是此贼从中作梗我们怎么可能功亏一篑。此人不除后必为祸。”
恶灵冷笑连连，从容道：“陆仁你不用在这里耍无赖了，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了，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替章季他们四个人向凤主解释。难道今天的有凤来仪除了凤主还有人可以随意杀人吗？”
恶灵已经把自己死死的和章季绑在了一起，他当然清楚章季对他也绝对没有什么好心，可他并不在意，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永恒的敌人，或许也不会有永恒的朋友。
“陆仁做不了主，那我呢？”一直在门边的刘纵此时开口道，“凤主对血月早就下了格杀令，你在我有凤来仪包藏祸心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住我！”
他说完就快步向这边走来，马闯退到一旁给刘纵让出了路，刘纵来势汹汹，章季稍显犹豫还是开口道：“刘兄暂且息怒，凤主不在此人杀不得。”
“哼，我刘纵想杀的人还没有杀不得的！”
刘纵根本不看章季，脚下生风直奔恶灵而来。恶灵伸手接了刘纵一拳手臂一震，踉跄了两步心中骇然，才稳住身形刘纵早已揉身而上，双拳如重弩连环重锤落在恶灵胸口，恶灵拆了两三招，苦于招架不能反制，刘纵一掌拍在恶灵心口，贴身瞬间变掌为啄，暴喝一声，恶灵应声倒飞出去，跌落在地，一口热血喷洒出来。
恶灵嘴里还含着一腔热血，冷笑道：“刘纵你要杀人灭口私下找我不好吗？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你把我杀了苏染怎么会放过你，吃里扒外这件事，可不是杀了我就能抹掉的。”
刘纵根本不理会恶灵的聒噪，他只是又几步冲过来，大有将恶灵就地格毙的意思。
“刘兄且慢动手！”傅迪飞步赶到刘纵身前，抱拳说道，“刘兄恶灵此人干系重大，刘兄莫要中了旁人的借刀杀人之计。”
“滚开！”
傅迪扫了陆仁一眼，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又抱拳行了一礼道：“刘兄我绝非有意袒护恶灵，只是此人对凤主还有利用价值，决不可今日死于此地。”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拦我？”刘纵怒极，挥拳就向傅迪打去，傅迪不敢大意，侧身一闪抬手就去抓刘纵。刘纵一步踏上抬腿直踢傅迪下盘，劲风呼啸，傅迪被迫让了一步，此时章季赶到，填上傅迪破绽，二人共出一拳，联手合力将刘纵逼停。
“傅兄言之有理，刘兄恶灵此人虽然满嘴胡言，但毕竟讨有凤主半分信任，万不能死于我辈之手。”
刘纵冷眼看着二人，语气不善道：“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拦住我？”
傅迪章季二人神情紧绷，不敢有半分大意，他们自然不会相信恶灵说的半分话，但真让刘纵就这样把恶灵杀了苏染那里绝对交不了差，这段时间苏染对刘纵的不满已经人尽皆知，他们可不想充当这个引线。
“我二人没有和刘兄做对的意思。”傅迪恭敬道，“凤主目下不在楼内，楼内一应事物本就全权由刘兄处置，刘兄若当真觉得恶灵留不得，我二人也全屏刘兄做主，只是此时就只有我等四人在场，将来传出去恐怕落人口舌，于刘兄威严有损。”
“你二人既然如此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刘纵根本不听傅迪的话，衣袖一振就要再次发难，此时马闯迎了过来，并不多言，只是立在章季一旁，三人成掎角之势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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