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流水沐
宁武将手里的中性笔转了一圈，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他偶然想起了柳老师的话，于是扔下中性笔，去自己的箱子里拿东西。拿出来之前他愣了一下，问伊清寒：“寒哥，我要是把平板拿出来画画，你不会举报吧？”
伊清寒在书桌前刷题，分出一根神经回答：“现在放学时间，你拿出来应该不违反校规。那我为什么要举报你？”
宁武闻言松了一口气，把平板和触屏笔拿出来。登录“世界漫画”软件，查看排行榜。这个软件的确是个全世界流通的软件，但是用户很少，因为系统原因，国外网使用时经常出错，因此国外很少有人用，在国内也非常冷门。但宁武觉得很好用，“江流水沐”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宁武轻声骂了句脏话，自己又从第一名掉到第二名了。第一名又是“frightening”！这个frightening不发帖，个人主页也一片空白，创作的漫画作品大多是没有文字或者全英文的，宁武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外。这个人水平还不低，和江流水沐争夺第一争得你死我活。这不，我们的江流水沐因为学习原因退了半年，这个frightening立刻把第一抢过来了。
宁武不服气，立刻拿出触屏笔更新漫画。
“啪。”灯灭了。
到时间熄灯了。宁武看着亮着的平板，觉得刺眼。相反，边上的伊清寒笔突然停下了，题都看不见了还写什么？
“你睡觉吗？”宁武问。
伊清寒也不知道，把问题抛回去：“你睡觉吗？”
这样来来回回问了三个回合，两个三岁小朋友都绷不住笑了。
既然他还要写卷子，就必定有办法找到光源，于是宁武做好蹭光准备：“我画完这一章漫画就睡。”
本来以为伊清寒至少能找出一点充电小台灯之类的东西，结果伊清寒拿出一个手机支架，把手机架起来打开手电筒功能。
宁武：……
虽然这手机亮度能把整个房间照亮，但是伊清晚为了写作业调的角度几乎只照到了习题册和几寸桌子。宁武手机没有支架，不好自己开手电筒。
“那什么，寒哥，你把光稍微往上一点。”宁武尝试蹭光。
“那样我这里就不够亮了。”伊清寒抬头，“要不你坐在我旁边吧。”
虽然觉得“把光往上抬我这儿就不够亮了”这话有点扯，但不重要，能蹭到光就行，宁武抱着平板坐到伊清寒旁边。
宁武觉得现在自己和伊清寒的距离大概不到一尺，但是不能再往边上了，再边上就没有光了。
两人都互不干扰，除了有时候会碰到对方，他们一直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情。高速刷题机伊清寒神速刷完题，却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去睡觉，而是把椅子往边上拉了一点，趴在桌子上看着宁武。
宁武被他看得不自在：“你不睡觉吗？”
伊清寒摇摇头。
“为什么？”你赶紧去睡觉把整个光源交给我不行吗？
“看你——”伊清寒说着打了个哈欠。
“我这么帅？”宁武第一次被人这么看，耳朵发红。
“——看你什么时候想起自己的化学作业还一个字没写。”伊清寒哈欠打完，把自己说的那半句话补完整。
“你说话中间能不能不要打哈欠！”宁武白高兴一场，此时他画到一半，继续也不是，停下也不是，犹豫了一会儿，他选择先画完，“你还不睡觉？还想看什么？”
“看看和周某某偷偷上课打游戏的宁某能不能把化学作业做出来。”伊清寒这回没有打哈欠。
伊清寒看见宁武切换了一张画布，在上面画了一只大乌龟，接着像盖章一样在乌龟背上写了三个大字：伊清寒。
“寒哥，行行好，借我抄一下吧，我错了！”宁武一大早就逮住想要溜出去练琴的伊清寒，“昨天是气得，对不起，我再也不画王八了！”
伊清寒拖着后面的宁武执意往外走，拖人走太累了，他要想个办法让这人下去：“你先松手。”
“不要。”
“松手！”
“不要！”
见又要变成三岁小孩的争论，伊清寒赶忙换句话：“你叫好听点，我考虑借你抄一下。”
宁武眼睛转了几转，应该是在想什么好听的称呼。伊清寒希望他喊的是“帅哥”“大学霸”“天才”之类的，但宁武张口喊道：“哥哥～”
伊清寒脚下踉跄了一下。
“感觉你这业务挺熟练的。”伊清寒半天才想出一句。
“跟我妹妹学的。”宁武笑了，“哥哥，哥哥，化学作业借我抄一下呗。”
伊清寒立刻把自己的作业扔给他：“抄完有空再把题目看一遍，不会来问我。”接着他迅速撤离现场。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把三声“哥哥”叫出的鸡皮疙瘩缓一缓。
宁武极速抄着作业，门外突然响起一句：“记得给我买一块巧克力作谢礼！”
“诺，你要的巧克力。”中午宁武从小卖部回来，把巧克力扔上伊清寒的桌子。
伊清寒立刻停笔撕开巧克力的包装，掰成两半：“你要吗？”
“我傻吗？特地去趟小卖部只给你买巧克力？”宁武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块，“您就自己吃吧，哥，哥。”
没有抄作业的负担，宁武喊“哥哥”都带讽刺了。
伊清寒心说，看你下次再要抄作业的时候还敢不敢这么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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