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魂销凄苦
梁仓庚回到病房的卫生间，用头抵着墙闭上眼，一下一下捶打着洁白的墙面，白皙的手指关节变得通红像是要渗出血一般。
罗祁借来便服从门外递来，梁仓庚伸出另一只手接过快速换上，重新整理情绪后，打开门拿起别人给自己的果篮，随便找了一个医生的办公室侧身进入，从衣架上取下白大褂，利落的穿在身上，将听诊器环挂在脖上。
梁仓庚很熟悉住院部，不到三分钟就找到了孙素也就是姜载阳妈妈的病房，梁仓庚带着笑敲门推进门，姜彼微有些惊喜：“小梁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没什么事就回医院看看，听姜载阳说阿姨住院了，我就顺便给阿姨检查检查身体。”梁仓庚放下果篮说道。
孙素被姜彼微扶着坐起满脸欣喜，像是没了什么疼痛一样说：“小梁真孝顺啊，你弟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梁仓庚听了这句话有些心痛，极力地控制表情，牙齿互相顶着像是要被磨碎彼此般，梁仓庚拿出听诊器侧坐在床沿将听筒放到孙素的腹部，果然他感受到孙素腹部有缝针的凸起，梁仓庚的手像是被冻结住了一般几秒后才将手收回。
梁仓庚收起听诊器，还是面带微笑的对着母女俩，笑盈盈道：“阿姨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了，等着主治医师安排就好，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小梁啊，你得好好吃饭，你看你怎么又瘦了。”孙素拍着梁仓庚的手说。
“啊，这两天在家没什么胃口。”梁仓庚随意编了个借口说，“姜载阳不在家我也不怎么想做饭。”
梁仓庚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他跑回办公室脱掉大褂放回原位，那个时间正好是医生轮班的时间，会有空档期，他推开门若无其事的出了医院，在路边打车回家。
梁仓庚将帽衫套在头上手上还戴着乳胶手套，到了家门口他随意捡起一根铁丝开了锁，他脱下鞋走到客厅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和自己的笔记。
梁仓庚的所有猜想都被证实了，虎鲸不伤害他而是用伤害身边人来达成报复，梁仓庚现在就是一个范围性可重复使用的炸弹。
他的心情被rebirth看出，这几个月来rebirth的体型早已不同往日，本来欢迎主人回家的样子也变得有些伤心，梁仓庚坐在地板上对rebirth万分温柔地说：“以后你要跟姜载阳一起生活了，不要想我，我不是你的主人了，姜载阳才是，知道吗？你不能跟着我，我想让你安安全全的活着。”
rebirth拼命的往梁仓庚的怀中蹭，梁仓庚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推开，他干脆起身收拾自己的衣物准备回到自己家里，梁仓庚把关于自己的所有都在屋内抹除，当他准备出门时rebirth咬住梁仓庚的衣袖不让他出门。
梁仓庚深叹一口气，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都在跟着颤抖，但还是向rebirth怒吼道：“我不要你了！你听得懂吗？我不要你了！你不是我的宠物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rebirth本就聪明它听得懂梁仓庚在说些什么，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因为爱才离开的概念，他只知道，他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一只失去主人的小狗。
梁仓庚狠狠地关上了门靠着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平复自己的心情，他无力地从地上站起，回到自己的家中，像一摊软泥一样趴在沙发上。
蝉噤鹤残，院内的树因为秋色舍弃着自己的橙衫，纵使他万般无奈，但也只能这般
姜载阳在警局内和方禾曙审问着关兴尧。
“你知道ds集团里的什么？”方禾曙开口问道。
关兴尧一脸无辜的样子摊摊手：“我只是非洲象的手下，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非洲象的直接下属北极熊，ds集团的第三层，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扮黑脸的姜载阳捶着桌子怒吼道。
“非洲象主管犯罪技术，我和老虎只是提供方法的，真正下手帮助委托人的是第四层，是棕熊和黑猩猩他们。”关兴尧向上推推眼镜继续说，“ds集团不是你们表象看的那样，ds的头目在更深层。”
方禾曙想了想说：“非洲象、非洲狮和虎鲸你都见过谁？”
“非洲象和虎鲸。”
姜载阳在桌下给方禾曙打着手势，示意他不用再问了，随后他猛地一摔手中的资料跟方禾曙出了审讯室。
“姜队，为什么不继续问了。”
“他不会再说了，而且我们已经知道最实用的情报了，下班吧。”
姜载阳双手插兜走出大门就看见梁仓庚站在警局门口，姜载阳想要把自己的外衣披在梁仓庚的身上，梁仓庚拒绝了，他向前走着头也不回的淡淡道：“今天陪我走回去行吗？”
姜载阳上去牵起梁仓庚的手同意了。
现在的一切都另梁仓庚无比熟悉，在路过通往梁仓庚家的路口姜载阳总牵着他快步走开，这次梁仓庚就在这个路口处送来了姜载阳的手。
姜载阳转过头来，看见梁仓庚背对着路口这一切像是为他的经历打上痛苦的背景。
梁仓庚盯着姜载阳说：“如果我不去查，阿姨的事你准备瞒我多久。”
“……”姜载阳没有想到梁仓庚会知道孙素被袭击的事，他有些无措的顿住了，“我没保护好妈，但这件事绝对不是因为你。”
“是吗，贺菁鹄的信我是看的清清楚楚，而且你应该怀疑过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对不对。”梁仓庚有些苦涩的笑笑。
“我怀疑过，但是我相……”
还没等姜载阳说完，梁仓庚就插嘴道：“我们分开吧。”
姜载阳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坦诚布公会引来这么大的事情，他有些不解。
“不是因为你没有跟我说这件事，而是因为我爱你。”梁仓庚继续说。
姜载阳说：“那为什么要分开……”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和你分开。太阳不是一天落下去的，至今的一切更不是你导致的，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正确的彼此，分开是必然结果。所有事并非只有两个选择，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精英。也许在你想象的平行世界中我们会孤独终老，我想不到，如果没有那么多不幸的事件发生，我们就不会相识，但现在来看我们也不会走下去。我们所相遇的时间就是一张有边缘的纸，讽刺的是，平行线在世界中才会相遇。”梁仓庚将头微微下顷，让头顶的路灯照不到自己眼眶下的泪滴。
梁仓庚说的每一句都像是铅一般灌入姜载阳的内心，他们就那样面对面的站着，梁仓庚由上到下的将姜载阳最后看一遍，像是最后的道别，足足看了两分钟后梁仓庚转身离去，刚走两步他突然停住没有回头就那样背对着姜载阳说：“照顾好rebirth。”
姜载阳像是被定在原地，良久才一步一步走开，他没有回家而是买了一箱啤酒去了韩鸣家。他现在没有别人可以倾诉，他只能找韩鸣，韩鸣接过姜载阳手中的酒，两个人走到客厅，姜载阳仍是一言不发，韩鸣也不多问只是为他开着酒。
喝完两瓶姜载阳终于开口说话：“我和梁仓庚分手了。”
“愿意说说为什么吗？”
“因为ds集团的虎鲸，他不想让别人被他牵连。”姜载阳闷了一口酒继续说，“我伤心不是因为我失去了他，而是没有守诺保护好他。”
韩鸣拍着姜载阳说：“我们可以在暗处保护他，直到虎鲸落网。”
梁仓庚回到家躲进衣柜压抑在内心的绝望喷涌而出，他就蜷缩在哪里，心像是掉落在了深渊，无尽的感受着失重感，眼泪顺着脸颊流出一条新的印记，梁仓庚从未感受到如此绝望，当年他抗过了人生的至暗期，可还是没有逃过神的造化弄人，虎鲸让他自己封上了唯一的希望，只留下一个满是残灰的躯壳在人间。
一个人喝完一箱酒的姜载阳自己回了家，看见趴在门口的rebirth上去抱住了它。
“小鸟不要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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