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失望，希望
那个女人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恬然，专注的翻阅一本厚厚典籍。
路由看着魂牵梦绕，不止一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张熟悉面庞，心情变得极为复杂。
自己的推测没错，老妈去世之后，灵魂至始至终都还留在地球上，甚至大概率就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
但是……
但凡被《进化》世界吸收的灵魂，无一例外都会被洗掉记忆，注入新的记忆，强制转化成这个世界的NPC。
没有了原本记忆，还被注入了新的虚假记忆，这还算自己老妈么？
路由内心渐渐变得暴躁，一股暴戾情绪从心底迅速滋生，让他有一种想要毁灭整个世界一了百了的冲动。
然而就在他即将无法控制内心暴戾情绪之际，一个声音将他从入魔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你为什么在愤怒？”
路由听到这个永远忘不掉的温柔声音，不禁一呆，内心的暴戾情绪退潮般消失，再一看，那个正在看书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过来。
“我……”
路由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对了，你是谁？”
只一句话，路由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本已消褪的暴戾情绪再次疯狂滋生，瞬间充斥了他的内心。
“啊……”
路由仰天咆哮，咆哮声中充斥着绝望，愤怒以及不甘等等不一情绪。
那个女人被吓了一跳，畏惧的往后面缩了缩，同时双手紧紧抱着刚才正在翻阅的那本典籍。
此时殿外四位龙族族长听到圣地里传出如此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的咆哮声，感受到那股凛冽的毁灭之意，心里不禁暗暗捏了把汗，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就把那个女人带回龙岛。
一旦这位大佬在龙岛上发飙，整个龙岛怕是都要完蛋。
咆哮良久，路由总算停了下来，在将内心的负面情绪通过咆哮发泄了出去之后，终于清醒了些。
“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和妹妹，你终究还是我们的妈妈。”
路由低低自言自语，一步步走到了那个女人身前，后者一脸畏惧的又往后缩了缩，双手把那本典籍抱得更紧了。
“我来接你回家。”
路由苦笑，强行按下内心的负面情绪，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向她伸出了右手。
那个女人警惕的往后缩了缩，皱眉道：“你到底是谁？我怎么会对你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
“我们不止是认识……”
路由苦笑着收回了手，身形忽然恍惚了下，却是在一瞬间回到了死亡大坟场，拿出了从二当家那里得到的实验笔记。
“还记得这个吗？”
路由晃了晃实验笔记，随后便递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前，后者迟疑了下，接过实验笔记低头翻阅了起来。
“这上面记载的是什么？”
她翻阅着实验笔记，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似乎并不是魔法知识，但是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是你的实验笔记，上面记载的都是你的研究成果。”
路由本想借这本实验笔记来尝试唤醒老妈的记忆，但是结果让他失望了。面对亲手写下的实验笔记，老妈依旧只有一种熟悉感，而那只是一种本能。
“这……这是我的研究成果？”
那个女人……姑且用原来的名字，也就是路菲来指代好了，听到路由这么一说，不禁睁大了眼睛，却是已经忘记了害怕。
“但是我根本看不懂上面记载的内容。”
路菲经过短暂的震惊，旋即又皱起了眉头，低下头来再次翻阅实验笔记，时不时含糊不清的咕哝两声，也不知道是在咕哝些什么。
路由也没阻止，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进化》世界是不是真的换掉了所有进入这个虚假世界的灵魂拥有的记忆，主星体系中早已有了答案，基本都成了常识。
即便是从低级试炼场幸运完成突破的卢瑟，往往也接受了低级试炼场赋予的记忆，放弃了曾经的身份。
但是他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自从重生以来，他渴望的不是复仇，而是失去已久的亲情。不管是老妈的唠叨，还是妹妹的依恋，都是他心中唯一的支柱。
如今妹妹已经找到了，老妈也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他根本不想留下遗憾。
如果非要留下遗憾，他宁肯毁灭整个宇宙。
良久，路菲抬起头来，茫然的道：“抱歉，我真的看不懂上面记载的内容。你确定它是我亲手记录下的研究成果吗？”
失败了！
路由绝望了，好不容易按下去的暴力倾向再次疯狂滋生，长久以来养成的偏执性格在这一刻释放得淋漓尽致。
“都是这个世界的错，既然错了，还留着有什么用！”
路由低低喃喃自语，下一秒就要发动亡者之城，对这个造成老妈基本算是变成另一个人的虚假世界进行报复。
然而这时一个慈祥的声音将他从暴走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说话间，一位老者从大殿深处的黑暗中走了出来。路由清醒了过来，仔细一看，不禁一怔。
这位老者居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凯恩大师。
凯恩大师走到路由面前，无奈的道：“我能理解你内心的愤怒与不甘，但是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路由皱眉道：“你能理解？”
凯恩大师面带微笑点头道：“不错，我能理解你的亲人被换掉了记忆，你内心所感受到的痛苦。”
“你……”
路由倍感意外，之前他可从来没想过名扬整个《进化》世界的凯恩大师居然也是知情者之一。
“就是你想到的那样，我也保留了一点点曾经的记忆。”
凯恩大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苦笑道：“实际上我宁可失去曾经所有的记忆。在漫长的时光中始终知道这个秘密是一种残酷的煎熬，不如忘掉曾经的自己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你想劝我放弃？”
路由面色一冷，语气变得冰冷。
凯恩大师摊手道：“不，刚才那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不强迫任何人接受这种消极的观点。”
听到这里，路由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些，但是凯恩大师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脸色骤变。
“你还记得莫瑞的考验这个任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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