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4 生与死的螺旋
万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陈澜，而且还是在这种搞不清状况的囧境下。
林森现在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马一堆问题甩了出去。
“你还活着？”
这不是废话吗？林森打了自己一嘴巴。
“额，我是说，你没事啊……”
又是一嘴巴子。
“哎哟，我最近真的头昏脑涨的，都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或者说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分明记得我已经逃出来了，而且坐上了大白逃……哎对了！大白呢！你看到它了吗？”
陈澜见林森着急的样子不由笑着道：“森哥，慢点问，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哦……”林森现在真是受够了，他就像失忆了一样，居然把很多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而且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像是被人生重载一样，盲目的推进着生活。
对！就是人生重载！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头疼带来的记忆残片，勒米帝亚找到的记录，还有Ami的出现……
可是，刚找到一点线索的林森立马又陷入了一个断档，因为他无法理解这种重载的开始在哪，又是谁做的。
“你先别着急难为自己了，既然陈澜都出现了，你就先听他好好说说吧。”雾欢提醒了一句，林森这才把自己从混乱的泥潭里解脱出来。
他认真的看住陈澜，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说的清楚一些，从我异化之后开始！”
陈澜闻言，也收起了笑容，他先查看了一下金颖儿的状态，然后把窗户关了起来。
这才小声的说道。
“森哥，你应该还记得自己异化之前的一切吧？”
“恩……虽然不太详细，但我记得发生过。”
“那就好，起码现在的这个你要比之前我找到的那些更像真实的你。”
林森皱着眉，联想到Ami说的：“你是第七个。”
但这次林森没插嘴，他默默的听着。
然后陈澜将他从地下逃出来至今发生的一切用比较详尽的方式说给了林森听。
当初陈澜从地下逃出来之后，看到宛如修罗场一般的惨状。
不但前一晚一道出发的所有参与狩猎人员全灭，就连收到辰光求救讯号赶来的暗鸦卫队也全军覆没。
这样的结局是陈澜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而在他折返的路上，他看到了被蓝骑士击败的白骑士，还有那个带给崔迪思人民希望的“奎”，以及环绕在奎身侧的血珠。
当时陈澜只是感到惊讶和好奇，却没有联想到奎做了什么，被吓坏的他只想尽快的回到昏日城邦，回到亲人身边。
可是……
当陈澜在日落前赶到薇薇安她们负责驻守的哨站时，看到的却是一处被遗忘多年的废墟。废墟内根本找不到曾经的人来人往留下的痕迹。
有的只是斑驳和腐朽。
陈澜惊慌失措的去寻找前往地下的通道。
还好，电梯虽然许多年没有被开启过的样子，可是依然可以使用。陈澜虽然有些担心，却更不敢在外边过夜。
就这样带着焦虑不安，陈澜回到了昏日城邦。
却只看到被阴暗的雾气笼罩下的一片死城……
这里哪还有之前的辉煌……昏日城邦已经完全沦为了废墟一般，被遗忘的死寂在冰冷空气中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陈澜惊呆了，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并且确定自己看到的的的确确就是前一晚上还住着上百万崔迪思人民的故乡。
然而当陈澜仓皇的行走在空荡荡的城市中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确没有看错，这里就是他的故乡，但已经不知在多少年前就被荒废了。
而且在这荒废的城市内，还游荡着一些可怕的异种。
它们的进化等级极高，但却对陈澜置若罔闻，似乎陈澜根本不存在一样。
正当陈澜惊慌的想要逃出城市的时候，却看到眼前蓝光一闪。
再睁开时……眼前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忙碌的人群，嬉闹的孩子，昏暗却明亮的人造太阳映照下的城市正迎来它新的一天。
站在城门前的陈澜几乎疯了……
被这一切逼疯了一样……
他跪在那，眼睛里的世界不断的在废墟和繁荣之间交错。
眼前好奇的孩子，也在可爱和残破的尸体之间来回切换！
那恐怖的场景把陈澜吓的连连后退。
直到他撞到了一个人。
……
“谁？”林森听了陈澜的这些话，惊讶虽在翻腾，但同时也在不断的思考着其中的问题所在。
陈澜微微苦笑，看住了林森。
林森立马明白了，却依然无法置信。
“我？！”
“对，就是你，森哥！你，还有那晚带队的队长，光叔。”
接着，陈澜继续描述他经历的一切。
陈澜撞到的的确是林森，而且还是第一次来到昏日城邦的林森，他完全不记得陈澜了，而且陈澜发现，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林森和死而复生的“辰光”有一种让他不安的陌生感。
所以陈澜逃走了，他惊觉到自己发现了某个可怕至极的秘密。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陈澜都悄悄的隐藏着自己，甚至不敢回家。
当然他还是悄悄回去了一次，并且发现了另一个自己……
那一瞬间，陈澜大概明白了，自己应该是在无意间坠入了某个平行的时空，但很快，陈澜就把这种想法否定了。
……
“等等！你说很长时间，还有另一个自己？”林森听到这两个关键点，忍不住打断了一下。
“对，森哥，可能你不知道，现在的你已经在昏日城邦度过了三个月了！”
“什么！！”林森瞪大了眼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三个月了。
怎么可能？！明明所有的记忆都像是在几天前而已？
难道是我昏迷了三个月不成？
可是看看胸前尚未愈合的伤口，林森否定了这个概念。
他捏著眉心，手攥紧又放开，好久才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底的躁动，他需要冷静！必须要冷静！
“森哥？你没事吧？”陈澜关心道。
林森摆摆手：“我没事，你继续说，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好……”
陈澜深呼一口气，似乎接下来的事情才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
果然……
陈澜接着之前的故事说起来，结果开头一句就是。
“我不能暴露自己，所以一直悄悄的关注着你们，还有我自己，结果到了第三天，我就看见光叔抱着死去的你凄惶的走下了夜莺。”
林森：“……”
沉默了一阵，林森抬起头，神色低沉的说道：“继续。”
接下来。
陈澜描述了林森的另外五次死亡。
而且每一次林森的死去，都将导致整个世界被重载……
在林森第二次参与狩猎被锋狞杀死时，陈澜就意识到了一切的关键点可能就在林森的身上。虽然陈澜并不清楚为什么林森会导致这一切的产生，但他决定尽全力来保护林森，希望能通过保住林森，让这个世界稳定下来。
然而……虽然陈澜也在不断进化和成长，却在面对同样越来越强的异种时显得力不从心。
就这样，林森迎来了他的第三、第四、第五和第六次死亡……
每一次死亡，世界就被重载。
陈澜就要目睹一次昏日城邦的凋零和再复苏……
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因为只有陈澜一人在默默沉受这种像是无限的生死螺旋！
不过在这螺旋中，林森却在不断成长和进化，虽然被重载了世界线，但林森的进化并不是每一次都从零开始。
陈澜发现，林森的某些东西被保留了下来，也给陈澜越来越真实的感觉。
林森不但与辰光每天学习，还加入了灰翼舞者小队，并顺利晋级完美系列S级受佣者，甚至有一次狩猎，面对一个无形的敌人，林森还舍身救下了冷星的命。
虽然那一次，林森被进化出隐匿的血吼咬成了重伤，但却活了下来，并和冷星成了好朋友。
……
讲到这里的时候，林森咧咧嘴。
难怪冷星会说出那样的话……
可是林森的记忆里却完全没有这些片段，但他却能感受到那种空白感，这种空白感让林森感到头疼欲裂，也让林森意识到陈澜并非梦呓。
“那第六次，我是怎么死的？”林森坐正了，他翻转这匕首，目光低垂。
陈澜轻声回答：“第六次……是我杀了你！”
“恩？”林森有些讶异，却很平静。
“为什么？”
“因为……”陈澜盯着林森道：“因为，我确信，第六次的你依然只是一具行尸走肉，那并不是真实的你！”
林森苦笑一声，又问道：“那这一次呢？这一次我怎么自我感觉也不够真实呢？我甚至都完全不记得你说的那一切，你会不会也要杀了我让世界重载，然后去见第八次的我？”
然而陈澜却摇头道：“不需要了。”
“为什么？”林森反而有些警觉的握紧了匕首。
“因为，这一次我们要反击了。”
林森闻言一惊，神出鬼没的Ami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看着林森，扬了扬手中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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