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限流？

　　黑暗之中，突然亮起柔和白光，让原本有些惊慌的谢志迅速安定平和。白光虽然柔和，却逐渐变强。他眯着眼感受光线，慢慢适应。

　　眨了眨眼，缓过神儿的他扭头四顾，发现自己身处一片不分上下、难辨左右的空间之内；仔细感应，却没有电梯下落时的失重感;轻轻跺脚，脚底并无回馈；轻轻踏步，双腿迈动，却无从得知自己是否向前;划动双手、努力蹦跳，也并无明确的移动感觉。

　　眼前的一切、身体的感觉，让谢志大脑一片混乱。活着？眼前的一切像是活着样子？刚才还在小屋之内，静静等待同事‘莅临’。死了？身体的感觉仍旧还在——再说，小说里不都说死了应该灵魂离体，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肉体么？那么……穿越？感觉上确实很像......

　　正当谢志努力思考自己究竟是死、是生、还是穿越的时候，周边环境却突然发生变化。

　　白光暗淡下去，使得周边一片黑暗。转瞬，黑暗中却又亮起点点星光。正当谢志沉醉于这熠熠光彩、朦朦幻境之时，星光又慢慢移动，速度逐渐加快，终究变成根根银丝、条条玉带。玉带银丝之间，一个蓝色光点由远及近，逐渐变大，最后化为一颗充满谢志脚下空间的蓝色星球，然后不再变化。

　　看着脚下略有熟悉的蔚蓝星球，谢志不自觉的屏住呼吸。脑中虽然仍旧乱成一团，他心中却满是期待——穿越就是转运的开始。

　　“第一次试炼世界。

　　试炼时间：120小时

　　基本试炼任务：存活120小时；

　　支线试炼任务：1.破解基本任务；2.找出想杀你的幕后黑手。

　　奖励：10—1000源。”

　　“禁止：你无法将明显不符合当前世界轨迹的物品带入；你无法向条件不符的他人明示或暗示自己身处试炼世界。”

　　正在谢志脑子勉强开始运转的时候，似乎是声音、又似乎是明悟，一段信息进入了他的脑海。

　　“倒计时开始。”

　　“......搞什么鬼？靠！最悲催的无限......啊！！！”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谢志的不由自主的吐槽一句，随即，急速向下坠落。

　　然后，谢志的意识再度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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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

　　“牛入的鸟贼！快醒来！”

　　昏睡之中的谢志，悠悠醒来。他一边回味着梦里的电话与同事、木造像与白光，一边慢慢睁开眼睛，随着眼前事物的逐步清晰，身体也慢慢僵硬。借着透树冠缝隙的蒙蒙天光，他举目四顾，身边林木郁郁葱葱、茂密繁盛；侧耳倾听，远处鸟鸣悠扬清脆、入耳不绝；抽鼻细嗅，腔内空气清新芳洌、沁人心扉；伸手下按，指端土地植被丰软、腐质均匀。

　　“......不是河阳，环境季节都不对......那么？的确是无限流的世界？”肌肉僵硬之后又慢慢放松，谢志一边在心底默默分析，一边站起身并看向一旁。刚刚他就发现自己身边立着一名穿着深色的粗布短打的汉子。这名汉子身后不远，还有两名汉子蹲在地上翻找着什么。三名汉子身上那古风盎然、协调合体的短打衣物，让谢志再次坚信自己已经身在异界。

　　站着盯着谢志的，是一个圆脸汉子，肤色微黑，神情凶恶。见谢志看向自己，他抱着臂哼了一声。

　　“没卵的鸟贼，说！那个劳甚子经在何处？”

　　谢志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脑子却在飞速运转。情况不明，多说多错。短短时间，变化如此剧烈，足以让他心思沉凝、谨慎小心。

　　“.....好硬气！”见到谢志不开口，圆脸汉子理所当然认为是不愿搭理自己，瞬间怒火中烧，抬脚就蹬向谢志。

　　谢志平静的表面之下，本就满是激荡。此刻对方口出恶言、肆意动手且直奔要害，如同火种，将他引燃。件件不平，一刹那闪过脑海；种种愤懑，转眼间激荡碰撞，虽然天性乐观、并无安远，却也让他怒火满腔，只想放手一搏。

　　见圆脸汉子一脚蹬来，直奔小腹。他不及细想，顺势侧身，抱向对方大腿，脑中念头闪过：你当我UFC是白看的？

　　UFC的确没有白看，谢志应对也很合理。但他的身体却跟不上思维，紧躲慢躲，还是让圆脸汉子这一腿踢中了大腿外侧。他强忍着的大腿酸麻，谢勉强抓住脚踝，双手一夹，将其抱在左腋之下；抬起右腿，踹向对方两腿之间。

　　汉子显然很有经验。他被抱住双腿时，立刻弯腿探身、单脚前蹦。他本想抱住谢志的头，然后扭倒厮打，却没曾想眼前小子也毫不犹豫、心思歹毒——同样出手就是要害。等他发现谢志的击打目标，再想要伸手去挡，已经来不及。

　　“啊”

　　圆脸汉子叫声先是高亢，随即又被紧咬的牙关憋回了嗓子，仅有若丝若缕的声音一丝丝的往外飘。夹着双腿捂着裆，撅起屁股咬着嘴，抽搐颤抖几下，他终究是慢慢倒在地上。

　　放倒圆脸汉子，谢志立刻回身看向另外两个蹲在地上的汉子。那两个汉子原本一直在地上翻找，听到惨叫便回身观察，惊讶的发现圆脸汉子被击倒，立刻向谢志冲过来。

　　“来呀！”

　　一击得手，谢志正气势如虹。他双手举起，左腿后侧，重心下移，气沉丹田，高声大吼。

　　“来干！”

　　谢志突然爆发地蓬勃气势，让两个汉子一愣。对望了一眼，他们同时停下了脚步。左侧的长脸汉子冷笑一声，侧身回手，向腰后掏去。

　　“小官儿，却与你说个明白，我等弟兄也是替人寻物。一个贵人，需要借你手里的一件物什一用，据说是一部劳甚子的经。”右侧的矮胖汉子抬起双手拱了拱，随后缓缓说道：“我们虽想在贵人面前显下脸面，却未曾想要坏了小官儿性命。若是小官儿觉得我等刚才所为辱没了你，真想跟我们搏个你死我活，没奈何，我等兄弟也只能陪你戏耍一番。小官儿须得考虑周全，大明律也不是摆设。”

　　矮胖汉子的话音刚落，长脸汉子就从后腰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拿手上抛动。明晃晃的刀光翻滚不休。

　　对方的话，让谢志大脑前所未有的飞转：大明律？这是明朝？哪一代？......对方认识我？‘我’的身份本就是这世界的人？......眼前的情况，是截道还是埋伏？对方就是冲着我来的？往日有仇？......不像，对方想要个什么东西，显然他们刚刚没找到.....任务物品？生命危险的原因？......若是给了东西就能保全，那么试炼倒也不算难......另外，大明律......恐怕确实不是摆设......稳妥起见，保命为主。

　　想到这，谢志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说道：“你等是何人？且说清楚，究竟是何物件？想我身无长物，怕也没甚值得所谓贵人惦记的。”

　　谢志大学本就是中文古汉语专业，向来喜欢三言二拍之类的明清小说——尤其喜爱其中对于爱情和动作的含蓄描写。此时受对方感染，他话语之中不自觉的改变了句式。

　　“哈哈哈！小官儿顽笑了。我等不过区区京中破落户，贱名不足挂齿……你虽是军户，但是跟着有名的银匠沈伯学艺，总归好过我等。至于那劳甚子的经，毫不相瞒，我等却也不清楚。小官儿，不妨回头仔细考量.....若是愿意将东西借我等一用，我等自有重谢。今日咱就到这儿？”

　　听出了对方息事宁人的意图，谢志慢慢放下双手。他略有沉吟，刚想回答，却听见有声音自身后传来。

　　‘咔哒’

　　猛的回头，就见一个黑影向自己扑了过来，抱住了谢志的腰。随后，他耳中传来圆脸汉子怨气十足的嘶吼。

　　“你个狗入的贼厮鸟！你家爷爷今日须拗断你的十指，才能让你见识见识真颜色.....啊！”

　　虽然对方的声音突然、扭曲，但谢志却仍旧冷静。略一抬头，见到两个汉子同时疾冲，将至眼前，他毫不迟疑的用力扭身、弯腰、回首掏。准确抓住两个柔软肉丸，便咬牙发力、既拽又捏，同时将圆脸汉子扭向了身后。

　　“啊”

　　惨叫之声瞬间响起，撕心裂肺之中还带着一丝哭腔。即便如此，圆脸汉子仍紧紧抱着谢志不松手。谢志虽然毫不意外，却另有疑惑：对方的哭腔之中——似乎还有一丝愉悦？

　　两个汉子刚冲到谢志身边，便被圆脸汉子挡住。当即稍稍退后，二人迅速向两侧游走。谢志反应迅速，弯腰挪步，继续阻挡二人。同时，他又用左膝顶住圆脸汉子的右腿弯，然后弯腰抱住汉子右腿，用力一搬，顺势躺倒后翻。两条长腿，踢向两边。

　　两个汉子刚刚凑到谢志的身前，却被几乎踢到脸上的长脚吓阻，本能向后一跳，再一回神，已见谢志以一种丑到可爱的姿势翻滚着站了起来。

　　“......未曾想......小官儿打的好一手白烂架！”矮胖汉子脸色复杂的看着不断喘息的谢志，伸手拦住了气势汹汹、意图上前的长脸汉子：“倒是我等小觑了小官儿。”

　　“……”翻身站起之后，谢志并未松懈。他勉强将有点发抖的双臂举到头两侧，然后才开口：“你等究竟要如何？适才莫非是在放狗屁？”

　　“……”矮胖汉子面色一沉，瞬间又笑了起来：“我等虽是破落户，但话既出口，自然是算数的。”

　　“呵呵。”谢志冷笑一声。

　　“……小官儿是何意思？”矮胖汉子一愣。

　　“……你接着说。”

　　“……但，我这兄弟今日吃亏不小，小官儿总要给个交待。”矮胖汉子面色复杂的低头看了仍在抽搐、满脸潮红的圆脸汉子，打了个寒颤儿，抬头说到。

　　“如何交待？”感觉双臂慢慢不再抖动，谢志不动声色的活动了几下。

　　“……”矮胖汉子与身边的长脸汉子互视一眼后并未开口，略有沉吟。

　　“……让……让他跪着……爬过爷爷的胯下……”原本躺在地上的圆脸汉子，不知何时已缓过神来。只见这圆脸汉子大腿并拢、小腿外翻的跪坐地上——好像一只鸭子，正满脸潮红、略有喘息、眼神复杂地看着谢志。

　　“再看搞死你！”被圆脸汉子的眼光看得汗毛耸立，谢志勉强稳住心神，冷声说到。

　　“……”

　　“……”

　　“……”

　　现场气氛不知为何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让站立的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哎呀！列位却是如何这般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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