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如大提琴般低沉而具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脸颊处亦传来微凉的触感。感受到这些，秦澈的眼神一沉，立即拍开了靳魇的手。
‘啪——’
靳魇看了一眼自己被挥开的手，又缓缓将视线放回秦澈身上。
“选择奥森学院，是一个正确的决定。”靳魇垂眼看着秦澈，淡淡道：“因为我在这里。”
“你已经长大了，迟早会被各方势力发现。”靳魇的眼神依然深邃，“而我将教会你如何隐藏。”
“当然，我会索取报酬。但与你能够得到的相比，我想要报酬并不高。”
“你找错人了。”秦澈的语气愈发冷淡，眼底也带上了几分排斥与抗拒。“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闻言，靳魇顿了顿，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靳魇转过身去，拿起了那两本刚刚被他放在桌上的《学生管理守则》和《天赋者管理守则》。
“这两本我已经批了借阅，你先拿回去。”靳魇将那两本书递给秦澈，淡声道：“下周见。”
秦澈本想拒绝，但犹豫了片刻，还是从靳魇手中接过了那两本书。
“……怪事。”秦澈看着手中的书，轻声喃喃道。
夜晚，秦澈躺在床上。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上午在图书室里发生的那些事。
“太奇怪了。”秦澈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我完全没有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咚、咚、咚。’房门被被敲响。
“进。”秦澈微微抬高了音量。
亚尔斯推开了房门，露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秦澈说道：“那个……我睡不着。”
“可以。”秦澈连头都没转，仍旧看着天花板便应了下来。
“好耶！我这就拿被子和枕头过来。”亚尔斯傻笑了一会，就转身回房间拿被子枕头去了。
见状，秦澈起身，把自己的枕头往旁边拉了拉，给亚尔斯留出位置。
‘呼——’
一阵风将窗帘吹起，露出了窗外的景色。在窗帘被风吹起的间隙，秦澈的余光忽然瞥见窗外的树上似乎栖着一只猫头鹰。
猫头鹰？
昨天晚上，他的窗外似乎也站了一只奇怪的猫头鹰。
某种奇异的直觉促使秦澈走到窗户旁。可拉开窗帘后，窗外只有明亮的月光和被月光照耀的树木，完全不见任何鸟类的影子。
“看错了吗？”秦澈自言自语。
随着正式开学的日期一天天接近，前来报到的新生与返校的老生陆续到达，奥森学院渐渐热闹了起来。
尤其是今天，秦澈刚走出宿舍，就感到了几分不同寻常——校园里学生的数量不但明显增多，还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并且时不时爆出阵阵笑声。
“太热闹了，真的有开学的感觉了。”亚尔斯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觉得连空气里都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秦澈不太理解，眼底浮上了几分困惑：“他们为什么这么兴奋？”
“你忘了吗？我前几天和你提过的，今天是正式开学的日子。”亚尔斯兴致勃勃地说道，“上午会举办开学典礼。开学典礼结束后，就是开学庆典！”
“开学庆典？”秦澈边走边问，“在伊兰麦尔，我们只有新年才会举办庆典。”
“不一样啦，奥森学院有超多庆典的，毕竟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呀！”亚尔斯笑着说道，“开学庆典为期三天，主要就是各个社团招新还有学院生活介绍，包括天赋者能力展示之类的。在开学的时候先让老生带着新生玩一玩，也能让新生更快融入校园生活里嘛。”
“我超——期待社团招新，肯定会有很多有趣的社团！”亚尔斯兴奋地说道。
秦澈和亚尔斯如往常一样，走在从宿舍楼去往食堂吃早餐的路上。和平时不同，今天他们在去食堂时，沿路看到了很多正在搬运各类装饰品和简易材料的学生。他们搬运的纸箱里有的放着各种颜色的彩纸、系着缎带的礼盒，和毛茸茸的玩偶；有的放着搭建摊位需要使用的工具和制作好的画板。还有人背着乐器，或是提着一桶桶颜料。
“那些肯定是在准备社团展示的摊位的学长学姐。”亚尔斯远远地看着那些人有说有笑地搬运材料，憧憬道：“看上去会很有趣诶，我好想马上就到下午！”
“不行。”秦澈果断地否决道，“早餐还没吃，午饭也还没吃，怎么能到下午。”
“你真是……哎呀。”亚尔斯无奈地笑了笑，“好啦，我们这就去食堂吃早餐。”
等秦澈和亚尔斯从食堂出来，已经到了集合的时间。早在昨天下午，学院便已经通过智能光脑将指定的集合时间和集合位置告诉了新生。
“好多人。”秦澈站在长长的队伍中，疑惑道：“一个班有这么多人吗？”
“听说是先按性别站的，这个队伍应该是所有omega新生的队伍。”亚尔斯踮起脚朝前望了望，惊呼道：“天哪，光是一年级的新生里，居然就有这么多omega！”
开学典礼还没正式开始，列队集合的新生们也还有些松散。秦澈注意到队伍里的许多omega都在互相搭话，并且一定会自我介绍他们来自哪个家族。而亚尔斯却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碎碎念，半点没有要去和同是家族出身的omega们联络感情的意思。
“你不用去和他们说话吗？”秦澈语气平淡地问道。
听到熟悉的问题，亚尔斯的身体下意识一僵。他转头看向身旁黑发蓝眼的少年，却发现对方的眼底一片淡然与纯澈，丝毫不带自己早已熟悉到麻木的嘲弄讽刺。
亚尔斯这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现在在他身旁的人是秦澈，而他这个外表冷酷心灵纯粹的舍友，只是单纯地问了一个普通的问题。忽然之间，温暖与感动涌上亚尔斯心头，还带着几分委屈的酸涩泪意。
秦澈无所事事地站着，渐渐因漫长的等待而感到无聊。突然，他感到自己被亚尔斯抱住，肩膀上也传来几分湿意。
“亚尔斯？”秦澈有些疑惑地侧过脸。
“秦、秦澈，你真的是我的好兄弟。”亚尔斯有些哽咽地说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嗯？”秦澈愣愣地应了一声，“哦，好啊。”
“如果有谁欺负你，我就让我大哥帮你揍他。”亚尔斯呜呜地继续保证道，“等我觉醒成‘战士’之后，我就亲自帮你揍他！”
“这倒不用。”秦澈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可以自己来。”
亚尔斯把脸埋在秦澈肩膀上又呜咽了一会，才抬手抹了抹脸，慢慢稳定了情绪。
“我不用去和那些出自家族的omega们打招呼啦，因为我没‘觉醒’天赋。”亚尔斯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不需要浪费时间在没意义的社交上，也算是没觉醒‘天赋’的好处吧。”
至于坏处，那就是出自家族却迟迟未觉醒天赋，积年累月地被视为异类和废物吧……
秦澈默默地看了亚尔斯一会，才迟钝地察觉到亚尔斯嘴角的苦涩。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威严雄浑的号角声却忽然响起。
‘嘟——嘟——’
“老师们、同学们，各位上午好。”有人拿起了礼台上的麦克风，“奥森学院开学典礼，正式开始！”
方才还充斥着交谈声的广场瞬间安静，无论是新生还是老生，都立即将注意力转向了前上方的礼台。不同的是，新生们的眼底都闪着兴奋与期待，而老生们面对这样的场面则比新生多了几分熟悉和自在。
在负责主持的学生的开场词过后，奥森学院现任校长上台讲话。紧接着，是各个分院的院长和来自卡涅阿德斯皇家协会的教授。
秦澈刚开始还用心听了一会，可随着上台发言的院长和教授越来越多，秦澈的眼皮也渐渐沉重了起来。任亚尔斯在他身旁低声惊呼这个教授是多么有名的大佬，哪个院长又有怎样不可思议的研究，都阻止不了秦澈的睡意。
又昏又困地不知站了多久，人群中忽然传来阵阵惊呼，紧接着就是热烈的掌声与骚动，这强烈的变动一下就把秦澈惊醒了。
“怎么了？”秦澈的眼神瞬间清明，脑子却还有些混沌。“会场被袭击了？魔物？敌袭？”
“不是啦，这里可是奥森，你在想什么呢。”亚尔斯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是有很受欢迎的人要来了。”
秦澈正想问谁要来了，身旁的议论声便已经给出了答案。
“天哪，真的是靳魇，奥森的学院首席！”
“好、好帅，气势好强，好a……”
“冷静，别晕，晕了首席就看不到你了！”
“这么惊人的气势，首席的信息素等级至少也得有a级吧？”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秦澈下意识抬眼，看向礼台的方向。
果然，前方那缓缓走上礼台的人有着漆黑的发色与挺拔的身型，和强烈得无法被忽略的、危险又具有压倒性的气势。
“上午好。”那人拿起了麦克风，冰冷的声线响彻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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