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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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要方源欺负你了爸给你教训他。要你公婆不好……要不好你就忍忍吧。老人吗，有时糊涂。忍不了了就想想他们的好，帮你带孩子照顾家的。我们以德报怨，绝不能以牙还牙。怎么也不能让别人说我盛冠森的女儿不孝顺啊。”盛冠森很少见这个样子的盛红。自从毕业后就没有过的情况。一直报喜不报忧的，让盛冠森都忘了该怎么安慰她。
“爸，我家里没事儿。靖颜出事儿了。”盛红看着自己在不说，能把盛冠森憋死。就把事情的经过像盛冠森汇报了一遍。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盛冠森给盛红倒了杯水。摆放到茶几上。
盛红看着对自己关怀倍至的父亲，心中的阴霾消散了一点。有时父母之所以喋喋不休的唠叨。我非是想更了解我们。而我们确用沉默带着不耐烦，增添着他们的担心。
“爸，这事儿怪我吗？如果我要提前跟莎莎聊聊，说开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啊？”盛红自责地说。
“怎么说呢，人算不如天算。即便你说了，可能当时没事儿，过后也可能酝酿出更大的事儿来。你以为他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会在乎什么后台吗？知道怕的人也干不出这事儿来。心结，得自己解开。不是吓唬的不敢去碰了就没有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唉，爸，你说这都多大人了，怎么一点不成熟呢。”
“行了，既然发生了你也别多想了。你成熟吗？”
“我都三十二了，还不成熟？我觉得我长大了。”
“屁，长大就是一个概念，有人七八岁就长大了，有人七八十也长不大。”
“那什么算长大？”
盛冠森想了想说：“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力量，不得不靠你自己时你就长大了。不说这些了，只要我跟你妈还在，你就永远是个孩子。”
盛红看着一本正经的盛冠森。的确是。自己心里不舒服了可以肆无忌惮地跟自己爸妈任性。
盛冠森也老了。盛红不知道他们还能在这个世界陪自己多久。这是她不敢去想的问题。盛冠森一席话还是让她想到了，如果爸爸妈妈不在了。她会多么的痛苦。
想到了这里不禁模糊了双眼。
“小红，怎么又哭了？”
盛红擦了擦眼泪说：“还不让你惹的。”
“我怎么又惹你了？”盛冠森有些急了。盛冠森也是看不得盛红哭的。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从小到大，说不上溺爱，可盛红的眼泪对他来说依然比子弹更能让他恐惧。
“爸，好好活着。”盛红给了盛冠森一个大大的拥抱。貌似有二十年没抱过这个男人了。
盛冠森明白了盛红想到的是什么了。是怕自己和刘翠云哪天抛开了她，走了。轻轻的抱了下自己心爱的女儿。
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阔别已久的女儿对自己的爱，差点也老泪纵横了。
盛红用力抽了抽鼻子说： “爸，我去给您煮碗面。我也没吃饭呢。我妈又去哪了？”
“你妈去上课了。中午也不回来吃。”
“上什么课？”
“学什么声乐，你妈参加了一个老年合唱团。说最近有个什么比赛。都学习呢，想拿奖，中午都不回来。饭也不给我做。都说老有所依，我只能说我还没老。”
“我的天，这是想干嘛？那里不得有一堆比你好老头啊，你看紧点儿。”
“放心吧，哪个老头比的过你爸啊，不是跟你吹，我也报了个京剧比赛。那里的老太太看我那小眼神儿……你去煮面吧。”
盛红看了一眼电视上停留的画面正是京剧。“唉，学吧，看来你们这生活都丰富多彩的。玩儿可以。别真勾搭老太太啊。”
“放心吧，真勾搭早没你妈什么事儿了。为了你我也不能干那事儿啊。”
“真有出息，哪天教教方正。京剧这门国萃还得发扬。”
盛冠森听了脸上笑出了花“好，这要真学好了，肯定不会为以后找对象发愁。”
盛红看着盛冠森兴奋的表情，心想完了。肯定一堆老太太迷上他了。不过她还是为盛冠森自豪。她老爸永远是最帅的。
吃过午饭。盛红走进自己的卧室。好久好久没睡过这个房间了。这个真正属于自己，也只属于自己的房间。屋里的摆设和出嫁前一摸一样。
盛红轻轻的拉来了抽屉，翻出了一本相册。一张张泛黄的照片承载了太多的美好。每一张的自己都笑的那么灿烂。
生命的旅途之所以温暖，就是一次次的遇见。然后陪着自己一路同行。年幼时有父母陪伴，成长的过程中又迎来了张靖颜，走着走着又遇到了方源，有个方正。
渐渐的成长，渐渐的认识的人越来越多。迎来送往，悲欢离合。以后的路还长。可在这条路上，陪自己到底的又是谁呢？
成长，就是从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到越来越少。盛红莫名想到那个擦黑板的故事。
把认识的所有人的名字，写到一起。然后在一个个的擦去。虽然残忍，但是现实。让她自己擦，她做不到。就把这个差事，交给老天爷吧。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了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从此自己的黑板上又多了一个名字。自己的生命旅途中，又多了个陪她走下去的人。一个可以陪她走到最后的人。
盛红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又想起了张靖颜的遭遇。无奈的叹了口气。躺了下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盛红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小时侯，无牵无挂的。什么事儿都不用自己操心。那种感觉真好。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方源早饭都没吃就来接他。名正言顺地蹭丈母娘一顿早饭。
王淑珍做的饭，好吃是好吃。天天吃吃腻了。母亲的饭菜，那是吃不到绝对的想。吃上了，两天准腻的。
刘翠云也没做什么好吃的。小米粥和馒头咸菜更般配。方源吃的狼吞虎咽的。说白了就是不要钱。
吃完早饭，方源在盛红的催促下。里程碑式的没有洗碗，拉上盛红向着医院疾驰而去。
“你说莎莎没事儿了吧？”盛红不知道自己该担心谁了。
“应该没事儿了吧，流点儿血对女人来说不叫事儿。”方源开着车，抠着牙缝说道。卡住个麻辣金针菇。
“为什么这么说？”
“哪个月来个大姨妈不流个1000CC啊。”
“跟你说话，费死劲了。老天保佑吧。”盛红白了他一眼。
“干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还求老天保佑？真保佑了又得说老天瞎了眼。老天爷也不这么好当啊。据说老天爷是玉皇大帝……”
“闭嘴。你怎么总能这么贫？靖颜这样儿了，你也不关心。”
“我怎么不关心？现在不都过去了吗。再说当初你喜欢我不就因为我贫吗？那会儿你说这叫幽默。”
“我现在叫你闭嘴。”
方源无奈地摇了摇头。偷撇了一眼一脑门官司的盛红。心底暗自骄傲。这娘们儿讲究人儿。“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别想那么多了。会过去的。”
早上的太阳，明亮但不刺眼。倒不像个太阳。带着一股朝气，挂在天的一边。让觉得新的一天都那么美好的人显得都幼稚。可新的一天就是这么开始的。
人民医院，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医院了。无论从凌乱的楼层设计，到苏州园林式的绿化，到星级酒店的装修。无一处不彰显着这是个很赚钱的地方。
可医院就是医院。再怎么豪华的医院。终归是个阎王殿一样的存在。让你去投胎分分钟的事儿，医生就像阎王身边的判官，大笔一挥，什么什么晚期。就等着进六道轮回吧。
医院走廊的的消毒水儿味。让盛红捂住了鼻子。方源却很陶醉地用力吸了几口。仿佛吸多了可以抗病毒增加身体抵抗力。这是医院唯一的不用花钱就能得到的药了。
两人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李昊的妈妈竟然来了。看来张靖颜的遭遇最终换来了婆婆的同情。真像盛冠森说的似的。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能把关系缓和了，又何乐而不为呢。孩子嘛，还能在生。
盛红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李昊的妈妈喊了声进来。两人鱼贯而入。
“阿姨好。”盛红笑着打了个招呼。
“哦，盛红来了啊。”李昊的妈妈脸色并不好看。任谁碰上这种事儿心情也不会好的。
方源礼貌地冲着李昊妈妈笑了一下。把半路买的鲜花，摆放到床头。
“靖颜，快闻闻，新鲜的。可香了。”
张靖颜沉闷地靠床坐着，头也没抬。方源觉得自己有点自讨没趣儿。
“怎么了，这都是？过去就过去了，别总想着了。别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嘛。”
“行了，靖颜，我也不多说了，你想想
吧。” 李昊妈妈说完起身要走。
张靖颜抬起了头。脸上挂着泪痕。“我不想了，我答应你。”
李昊妈妈点了点头。“对不起，靖颜。我不得不为李家考虑。”
“怎么回事儿啊？”盛红第一次看到张靖颜这么委屈，还没有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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