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四条神谕

　　哈万伽赫之矛，如长矛般的辉煌光束，比神王奥丁的那同流星般明亮的神枪冈格尼尔还要耀眼得多。

　　其中蕴含的神权与创造完全相反，是毁灭的法则。光明将任何物质、灵气、心之力同化，将相遇之物湮灭殆尽，使物质、灵气、心之力意义上的质量转化成能量，以光的形势绽放出来。

　　于是，这一击的力量在其轨道上就愈发强悍——孔佑之不仅仅只是动用了自己的神力，还将奥丁的神力化为己用。

　　恐怖的光柱冲破日落之城的外墙，从卡达斯山顶上的云雾间向无穷的远方贯去。光束照亮了永夜的冰冷荒漠，在沿途一整条直线上，无论何种生物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这极端骇人的神力。

　　“喔……”

　　光芒收敛，孔佑之看清了战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奥丁那健硕的身躯，此时剩下两只脚插在那儿。至于小腿往上的肉体，都在这一击中完全毁灭了。

　　“厉害！”围观的众神兴奋地鼓起掌来。奥丁的强大众神都很清楚，却没想到这一位刚刚出道的新人居然连他的狂战之躯都能完全毁掉，可以说是日后必成大器！

　　一道光辉从头顶降下，阿萨神王奥丁在光辉之中复苏过来，重新变回了他一开始的模样：青灰色的大衣和大风帽，帽檐遮挡住那瞎了眼的右脸。

　　两头狼和两只乌鸦分别在他脚边和肩上，一切就好似从没发生过一般。再一看那之前被轰剩下的两只脚，也不知何时被他给清理干净了。

　　在幻梦境之中死去，并不会给现实世界带来任何的不利影响，但那并非没有惩罚——这个世界的死亡更近似于游戏账号的注销，死了就直接封号，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场死亡游戏。

　　但删号并不代表数据的完全消失，就算是游戏也有角色找回或装备找回之类的补救措施。这世上并非没有凡人想找回自己在这梦境世界中的账号，但那显然相当困难，除非有神明愿意出手相助。

　　因为，在幻梦境中，只有能直接操纵心之力的神祇才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就相当于游戏里的GM。所以奥丁动用管理员权限，直接再次找回了他的满级满权限角色，这显然是并不困难的事。

　　“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奥丁走上前来，笑着在孔佑之胸口重重捶了一拳，“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们阿萨神族。虽然我族没有奥林匹斯神族那般强大，但也是出过一个圆满神和好些至高神的。”

　　“好，”孔佑之笑着点点头，“这次确实是有事情要找诸位帮忙，否则也不会请宙斯神王把我引荐给诸位了。”

　　“不就是异界的侵略么，我们可以帮忙，”奥丁抚摸着他的大胡子笑道，“这个世界虽然早已不属于我们，但也是曾经的家，由不得来自异界的家伙侵占。到时候如果发生神祇间的战争，我族一定前来支援。”

　　“也算上我达努神族，”银臂的达努神王努阿达如是说，“我族并非源于异界，而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类，所以自然要站在这一边。”

　　“没有人类的信仰都无所谓，但如果想侵占我们的家园，就绝不能让她得逞，”荷鲁斯神王大幅度地转动着鸟头，用右眼看向孔佑之，“所以我们赫里奥波里斯神族也加入了。”

　　“当然，也只有发生神祇间的战争，咱们才会帮忙的吧？”羽蛇神魁札尔科亚特尔吐着信子道，这算是默认了他们神族也要加入，“你们都知道的，因为这该死的规则限制，神祇很难对凡人出手。”

　　要是神明能对凡人出手，那么世界的历史进程绝对大不一样。就单单是那信仰羽蛇神的阿兹特克文明，如果神明亲自出手消灭了西班牙侵略者，只怕现在连霸权主义美利坚都根本不会出现。

　　“我都知道，所以我并非只是想让你们一起维护这个世界的安定而已，”孔佑之笑着摇摇头，“这个世界的人们太弱，他们由于灵气衰减的缘故，很难运用灵气层面的技术。”

　　“这样下去，一千年后面对异界入侵时，灵气层面的高维打击就太难抵挡了。绝对要不了多长时间，地球就得完全沦陷，”孔佑之如是说，“所以我想询问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关于灵气衰减的详情呢？”

　　“你想解决这个问题，让灵气复苏，使世界重新回归高武时代？”荷鲁斯神挠了挠头顶的鸟毛，点了点鸟头，“这的确是富有建设性的意见。”

　　“你那边知道灵气衰减的真相吗？”宙斯如是问道，“确实应该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在现世连打个架都没法全力出手，作为神祇也太憋屈了。”

　　众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找出个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人，然而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所以说，你们全都不知道的吗？”孔佑之不由挑眉，怎么一个知道的都没有啊？那今天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这种事我们从未关注，毕竟已经没了信仰，也没什么继续在凡间行走的意义，”奥丁苦笑着解释，“而且神祇就算没法发挥几分神力，在凡间也是无敌的，所以没必要考虑这个，我想大家应该都是这样。”

　　众神纷纷点头附和，似乎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小伙子别这么失望嘛，”托兰神王魁札尔科亚特尔用尾巴卷起酒杯，蛇脸上展现出人性化的笑意，“不懂的东西我们可以问，即便我们不知道也总有前辈知道不是吗～”

　　“您的意思是，神谕？”孔佑之眼光一亮，如是问道。

　　“不错，正是神谕，”羽蛇神吐着信子，舔舐着杯中的甜葡萄酒，“我们在场的好些神族，长辈中都有圆满神在。向那些圆满神求取知识，这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毕竟，异界入侵，也是一种隐患呢～”

　　“说得对，那就求取神谕吧。”鹰头神荷鲁斯也赞同这个提议。

　　说做就做，神明们的决议从来都不拖泥带水。他们各自划分了日落之城的不同区域，感应他们那些不知身处何处的伟大长辈。或是以神力献祭，或是什么更为神秘的手段，总之相同点就是看上去都像某种邪教仪式——

　　跳大神，这其实是巫教萨满教仪式，是通过血脉之中传承的力量，来加强与前辈存在的联系，实现祖灵召唤之类的功效。兰格世界也不是没有相似术法，水族、兽人和妖精种都有类似的萨满术。

　　很快，几个神族就先后得到了答案。但这些答案都是清一色的模棱两可，感觉就像是在掩饰真相，不想让孔佑之他们知道事实。

　　来自奥林匹斯神族的圆满神，柯罗诺斯的神谕是：“东天的幻梦境”。

　　来自阿萨神族的圆满神，诺恩斯的神谕是：“约顿海姆”。

　　来自赫里奥波里斯神族的圆满神，拉的神谕是：“阿顿”。

　　来自托兰神族的圆满神，特斯卡特利波卡的神谕是：“西方日落之国”。

　　古凯尔特人信奉的达努神族没有神谕，因为他们神族根本没有出过圆满神，是本土人类自己修成的神。其他的神族都来自异界，在过去的某段时间内占据这个世界的部分信仰，倒也奇怪得很。

　　“这都……”孔佑之皱眉望向诸神，“这都特么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神谕总是模棱两可嘛，毕竟圆满神们都会斟酌词句，以尽量不告诉你正确答案，甚至把你往错误的方向引导。”奥丁笑着耸耸肩，使得他肩上停着的两只乌鸦飞走了。

　　“毕竟，圆满神不能因为告诉你一句话就改变整个时间进程，否则也会被规则找麻烦的，”宙斯如是说，“还是讨论一下这些神谕吧，说不定有什么异同点，可能就是突破口了。”

　　“东天的幻梦境，只有两个关键词，分别是‘东’和‘幻梦境’，就是这样了。”他很简便地解释了一下，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过度理解的地方。

　　“约顿海姆，这是位于我们神族家乡，伊格德拉修世界东方的巨人国度，里边生活着令人讨厌的霜巨人。”奥丁揪着胡子如是说道。

　　“阿顿，这是我族祖神，拉的三个真名之一，代表日出，是他的过去身。”荷鲁斯想了想，硬生生把两个字扩展成老长的一句话。

　　“西方日落之国？”羽蛇神魁札尔科亚特尔扭动着身子，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这六个字写得很明白，完全没有什么可以过度解释的地方。

　　“第一个直接就有‘东天’，‘约顿海姆’也有东方的意思，日出应该也是指东方才对，”孔佑之如是分析，然后开始抓狂，“但最后冒出的来个‘西方’究竟是什么鬼啊？”

　　“就是就是！”一群神祇也不知道这些神谕究竟几个意思，个个都烦躁的很。

　　“等等，我大概知道了，”奈亚拉托提普化身的陈怜玉突然出声，“西方日落之国，那应该是相对阿兹特克文明所在的美洲才对吧？所以综合起来，不就是欧洲以东，美洲以西的地方吗？”

　　“所以说，答案就是亚洲？”孔佑之微微眯起双眼，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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