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奥术之都

　　离开了圣都瓦尔赫兰，孔佑之和梅赫尔带着沉重的心情，继续踏上前往奥术之都玛尔塞拉的旅途。

　　沿途解决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各种魔物，孔佑之的等级也稳步提升。而且由于未知的缘故，各地出现的魔物数量比以往多得多，并且强度也有所提升。各国已经传出了即将要与魔物界开战的传闻，山雨欲来的阴云笼罩在整个人类界上空。

　　几天后，两人通过了之前曾被阿塔尔士兵拦截的纳帕特坝桥，进入了斯特恩魔法国的疆域。魔法国斯特恩是地处奥尔穆兹德最南端的人类界国家，北邻纳尔西之森，南面临海，西面有属国伦勃朗特公国，毗邻阿塔尔，东面则是南瓦南德防线，守卫人类界的安危。

　　魔法国是在三千年前由奥术之勇者摩西·斯特恩所建立。具有着奥术权能的勇者虽然并不很懂魔法，却聚集了当时世上最伟大的三十七位法师，在名为玛尔塞拉的地方建立了一座梦幻般的都市，那便是奥术之都玛尔塞拉的前身。

　　勇者摩西·斯特恩的历史功绩，主要为消除了人类种对于其他智慧种族的歧视观念。在他召集起来的三十七位大法师中，超过一半都是非人类种族。所以在斯特恩魔法国，随处都能见到并非人类的居民。并非局限于种族聚居地，而是各个种族融洽相处，这种景象在奥尔穆兹德世界，也只能在魔法国斯特恩才能见到了。

　　传统意义上的秩序善良阵营，虽然的确以人类种为主导，但实际则是各自具有不同信仰的七大种族。

　　信仰智慧与善良之神巴赫曼的兽人种，信仰至诚与纯洁之神奥尔迪贝赫什特的精灵种，信仰威严与仁政之神沙赫里瓦尔的金属种，信仰谦恭与慈爱之神赛潘达尔马特的穴居种，信仰完美与健康之神哈尔瓦塔特的水族种，以及信仰永恒与不朽之神阿梅雷塔特的妖精种。

　　以上六个种族在人类界就相当于华夏的少数民族，而他们信仰的神明也被人类所接纳，并称为“六大神”，分别守护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象征智慧、术法、律法、丰饶、航道和生命。

　　但原本作为盟友的六族却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之中，逐渐受到了人类种的歧视甚至奴役。譬如兽人种在艾希瓦雷不受待见，在阿塔尔被视作奴隶，水族种在部分地区被看作魔物，精灵种和金属种甚至被人捕杀、奴役。这种种的一切甚至延续至今，使得人类种与其他种族的关系一直不甚良好。

　　摩西·斯特恩为了改变这种无聊的状况，于是帮助兽人种建立了苏什扬特公国，以勇者的权力强迫各国修订法案以禁止智慧种族受奴役和压迫，还建立了将“种族平等”写入宪章的魔法国斯特恩。

　　所以在这种思想影响之下，斯特恩的民族构成远比其他国家复杂得多，但这并不会影响整个社会的公序良俗，反而能催生出许多跨越种族的爱情故事来。

　　不过那都并不重要，因为斯特恩的人们其实也并不十分在意那些事情。这个国家的居民崇尚知识的积累，尊师重道讲究传承，并且热爱研究刻苦钻研。而魔法恰好就是最需要上述所有精神的技术，积累了越多的知识，对于魔法的运用和理解便会越强。

　　或许，那位勇者早就已经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能建立出这样的国家来。而被他所创造出的全新技术——奥术，便在这样的土壤之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最后构筑出全新的奥术之都玛尔塞拉。不需要吟唱的奥术技术，相较于其他各种术法来说，显然具有着某种意义上的进步。

　　骑着驰渡鸟在大路之上飞驰，大路左右则是广阔的田野。巨大的钢铁机器在田间游走，它能够从事耕种，撒药以及收获等各项工作。光是听它轰鸣作响，往一个方向开过去，将沿途一路的果实全部收获，就给人一种效率极高的感觉。

　　“这种用电力驱动的铁家伙是魔法国的重要研究方向，听说他们想要制造出能够实现完全自动化而不需要人力操控的机器，”梅赫尔对孔佑之说，“不过为什么不使用哥雷姆呢？明明傀儡魔法也很好用，自动效率也很高，反正我是不太懂这边这些魔法师的脑回路啦～”

　　“完全自动化……那肯定需要先有计算机才行吧？”孔佑之想了想，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没有计算机怎么自动化？就这么再研究一千年也出不了成果吧？除非用其他东西来代替计算机的演算力……比如说哥雷姆魔法回路？”

　　哥雷姆是一种幻想世界里常见的魔法生物，简单说来就是石巨人那样的魔法傀儡。哥雷姆由傀儡师远程操纵，当然也可以预先设置魔法回路来规范其运转。如果要说幻想世界里什么东西最接近计算机系统的逻辑电路，那也只有控制哥雷姆行动的魔法回路了。

　　不过这世界的人显然不懂计算机，而如果真发明了那么好用的东西，多半也早就已经推广开了。既然他孔佑之没见过，书里边也没有，那多半就是不存在。所以，完全电动的自动机械绝不可能在这个时代被制造出来。

　　由于哥雷姆魔傀儡、魔导驱动铠甲，以及新型的机械动力装甲的使用，斯特恩魔法国对付魔物的手段也多种多样。况且国民受教育程度较他国更高，祭祀术法之神奥尔迪贝赫什特神的术法神殿也在这里，所以斯特恩的法师也是人类界首屈一指的。

　　这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使孔佑之和梅赫尔在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魔物。魔法国的冒险者们很少在国内狩猎，更多是被派遣到其他国家的公会。而更厉害的则会组队前往瓦南德防线另一边进行调查，而这种官方发布的魔物界调查任务总是报酬不菲，使得冒险者们前仆后继。

　　而梅赫尔公主，在没有成为王国的骑士长前，也是那样的冒险者之一。

　　从踏入斯特恩国境线到抵达奥术之都玛尔塞拉，两人仅仅只花了两天的时间。中间只遇到了一伙稍微厉害的魔物，它们是在孔佑之眼皮子底下突然出现的。那个过程倒也奇妙，平白无故地出现了剧烈的魔法波动，然后一个圆形的魔法阵在半空中铭刻，一堆百眼巨人、牛头怪、下级恶魔之类魔物从那魔法阵里边掉了出来，这是这样的感觉。

　　然后孔佑之趁着它们刚落地还没反应过来，吟唱了个比其他魔法长不少的咒文，一发流星火雨砸过去。百来头魔物瞬间全灭，使得察觉到空间转移波动而迅速赶来的魔物清除部队都惊呆了。毕竟流星火雨是个相当上级的魔法，一般都需要好几个魔法师一起吟唱才能施展。孔佑之一个人就给它施展出来，差点儿就被当成是路过的英雄级魔法师了。

　　但孔佑之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魔力超多而已。真正能凭借自己力量施展出广域大魔法的英雄级魔法师，其魔法威力一定会远高于自己。那种存在单单使用火球就能轻松灭掉眼前的所有魔物，哪里是自己能与之相比的？

　　于是两人很轻松地来到了奥术之都玛尔塞拉。与古老的战争堡垒圣都瓦尔赫兰和闲适精致的西幻小城剑之都艾希瓦雷完全不同，这座人类界三大都城中最年轻的城市，却完全就是地球标准的现代化大都市！

　　没有城墙，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仿佛能够突破天际一般。而其中最高的建筑，便是伫立于城市四角的四座高塔。孔佑之从书中了解过，那分别是奥术之塔、神圣之塔、萨满之塔和魔法之塔。

　　四座法师塔分别代表术法四脉，聚集着人类界最强的法师们，并且汇集资金将他们的知识转化为实践生产力。

　　而其他的高层建筑，便众星拱月般地分别护卫在四座高塔周围，将整个玛尔塞拉划分为四个不同的区域。

　　而愈是靠近城市的中心，建筑物也相应变矮。被四面高大建筑一同拱卫着的便是城市最中心的宗教建筑——祭祀奥尔迪贝赫什特神的术法神殿。圆环翼蛇杖的宗教符号在神殿顶端闪耀着奇妙的光辉，据说七大神器之一的术法神木便被供奉在那里。

　　只是，孔佑之和梅赫尔的目的地并不是术法神殿。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要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英雄，与疾风之英雄卡拉·海伊芙一同追随枪之勇者，并且以人类之身活过千年岁月的黑之魔女夏洛莉。

　　黑之魔女夏洛莉·斯特恩，她是奥术之勇者摩西·斯特恩的后人，也是奥术一道的集大成者，是当今世上公认的奥术之王。只是据说她的性格十分古怪，见过她的人也都对她的一切闭口不谈，使得世人不知道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这才诞生出“魔女”的恶名。

　　于是孔佑之和梅赫尔把两头驰渡鸟寄放在城外的农场，徒步穿过一条条宽阔的街道，这才来到了高大的奥术之塔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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