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学霸出现

　　学霸出现

　　盘完场后，村里就打开了夏忙抢收的节奏。家家户户，只要是能走动的都干活去了。确切的说，不会干活的也被能干活的背到地里去了。

　　小叔赵振国和小姑赵粉宜整天带着棉棉他们几个满地跑拾麦穗。小孩子捡的可以自己家留着吃。赵振国和赵粉宜他们收假后是要给学校交的。

　　除了捡麦穗，家里的打猪草和清洁卫生的事项全部移交给了孩子。棉棉连同小文、小武、大伯家的赵刚、赵强。一天不是跟着赵振国，就是跟着赵粉宜。

　　赵粉宜做饭的时候，棉棉就跟着打帮手。

　　晚上的时候，赵振国偶尔还会带着棉棉他们去场里玩，第一次看到垒起来的麦秸堆时，棉棉还是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好些个大大的麦秸堆整齐的排列着，棉棉站在麦秸堆下，需要把头使尽往后仰才能看到上面去，那就是一座长在鼻子尖上的大山。

　　视觉上的冲击，让棉棉有种想哭的感觉。小孩们在麦秸堆空隙间钻来钻去，跑着喊着。棉棉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首歌“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麦堆这边，听妈妈讲那是过去的事情”。

　　歌曲是优美的，劳动是痛苦的，收获是喜悦的，留下的记忆是永不褪色，无法磨灭的。

　　大家不捡麦穗，不打猪草的时候，赵振国会拿着赵刚的课本给几个小的教教拼音，认识几个数字。

　　在这个时候，赵振国就发现他二哥家的仨个孩子简直是太厉害了，过目不忘啊。什么东西教一遍就会！大哥家俩小子虽然也不错，但和他们一比，就被秒的成渣了。

　　棉棉也很惊叹，自己是个伪的就不说了。小文和小武现在的表现看来，那就是后世的学霸级人物。学习东西就跟喝水一样轻松。太牛了！自己家里居然有俩学霸。棉棉满眼小星……。

　　为了验证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赵安国硬是在短短的忙假期间，在不耽误干活的前提下，把一年级上册的数学、语文给几个小的填鸭式的讲完了，当然了棉棉就是个陪读的。收假的前一天，赵振国把几个小的考了一考。当天晚上就带着成绩，分别找自己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聊了许久。尤其是在二哥家。

　　棉棉在这个夏忙季的收获是丰厚的。

　　首先是由于运动量的加大，身体明显的结实多了，而且有点窜个。棉棉自己都觉得裤腿都短了一截了。

　　由于棉棉自己很注意防晒，所以不但没有变黑，气色反而好了很多，红红白白的。

　　其次，棉棉识字了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自己认识字了，这也是很幸福的。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棉棉和赵粉宜学着做饭啦！以后自己想吃点什么，动手的时候，理由都是现成的。跟小姑学的。想想自己可以当家作主的样子，棉棉就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晚上，娘几个都躺在炕上了，赵安国却坐在炕上和小文、小武聊天“你三叔说你俩十几天的功夫把一年级上册学完了。”

　　小文很老实：“不只我和小武，还有棉棉，强子呢。”

　　小武很光棍的：“小叔就教了几个拼音，识了几个数，认了几个字，背了几首诗，也没教啥呀？”

　　赵安国牙疼，这怎么和老三形容的不搭呀。

　　棉棉听了，扑哧笑了。这说话的水平，可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呀！不过话说回来，小武总结能力那真是杠杠的。

　　赵安国继续着话题：“哟，还有棉棉呢，你们觉得难吗？小文你先说”

　　“不难，我和小武记性好，小叔说一遍我俩就记住了。”

　　小文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去摸摸棉棉的脑袋。

　　“棉棉也都会，她就是说不出来。”

　　都这会了，小文还没忘记给自家的小妹加点分。

　　棉棉爱透了自家的小哥哥，这俩在妹妹面前，那是没有原则可说的。完全是妹控。

　　“咱先不说棉棉。”棉棉那纯粹是陪太子读书。属于免费赠送的一个。

　　赵安国截住话题。

　　“刚子和强子也是一遍就记住啦。”

　　“才不呢？”

　　小武抢着回答。“刚子哥还行啦，强子哥笨死了！”然后，抬起下巴：“小叔说刚子哥念过了，一遍就记住不算，强子哥要好几遍才能记住，有时还要我们提醒。强子哥光记好吃的了。”

　　“不许瞎说”何月香越过棉棉用手虚拍了小武一下。

　　“我说的是实话！”

　　小武嘟着嘴激动的坐起来了。

　　小文也跟着坐起来了。

　　俩都簇到赵安国脚旁，“爸，咋了？我小叔和你说啥了？”

　　小文问。

　　小武紧接着：“是不是夸我们了？”

　　赵安国点点头。

　　得月香和棉棉也甭睡了，也坐起来，围着赵安国，听赵安国慢慢道来。

　　“你小叔说你们念书还行，要是可以的话，今年送你们上学去。”

　　哥俩互相看了一眼，小武扬扬眉。

　　月香在一旁担忧的说：“他俩年龄还差1年呢，不是8岁才可以上学么？，咱这边可是好多娃儿9岁才上学的。人家学校收不收呀？”

　　棉棉几个都看着赵安国。

　　“我不怕这个，我就怕娃们拿不动课，白搭。”

　　俩人的担心点不在一个面上。

　　小文、小武兄弟俩交换了个眼神，异口同声说道：“爸，我们没问题，真的不难学。”

　　小文还接口先做了个保证：“我保证双门都得100”

　　小武紧随其后“我也保证”

　　赵安国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少说大话，做到再说。”

　　通过这段时间，棉棉也看出来了，她的这两个小哥哥那真是货真价实的学霸级人物。人家那真是脑子好使，东西一看就会，而且还过目不忘。反正自己和那俩比起来，如果不作弊的话，简直可以说得上是被秒成渣了。

　　双门得100对他们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

　　不过赵安国和何月香不知道啊，虽然说自家娃儿被夸聪明是让人高兴的事，但是俩人都觉得老三有点言过其实了，夸大成份太多了。

　　“行了，累了一天了，都睡吧。离开学还早着呢，到时候找校长看看。你俩要是有时间，多向你刚子哥学学。暑假你小叔、小姑回来多让他们教教，免得我给校长夸下口，你们给坐蜡了，到时候丢人现眼。”

　　赵安国给了总结，一家子睡觉。

　　棉棉睡得迷糊中，听到何月香叹气，俩人对话。

　　赵安国问：“累了一天了，你还睡不着？”

　　“你不也没睡着吗？”

　　赵安国默了一下：“你愁啥呀，车到山前必有路。等交夏粮的时候，咱俩带着棉棉跟着车队到县上给娃看看，这么点小孩子，不会说话的也不是没有，我看咱女子好着，贵人语迟。就按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不会说话，其它啥都好着呢！你看咱们说啥她都能听懂。今年忙里，她也一直跟着帮忙，咱俩在咱俩好好照顾她，咱俩不在了，她还有两个哥哥呢。只要她哥出息了，以后也没有欺侮她。”

　　月香想了想“也是，小文和小武自打棉棉摔了醒来后，确实操心棉棉的要紧，咱俩整天要上工，都顾不上娃们。”

　　“唉，谁家的娃不是这样长大的，只是棉棉这次把人都吓坏了。”

　　俩人都想起了那段煎熬的日子。

　　棉棉觉得能摊上这么一家人，肯定是自己上辈子做的好事的福报。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家子平安幸福到老。

　　8去县城

　　等村上把夏忙的尾巴打扫干净后，另一件大事来了，那就是交公粮。交公粮不是在乡上，而是在县上。许多人家，都会趁着这个机会，搭着粮车，去县城转转。一年到头都光顾着围着那点地转了，能去县上的机会也是有限的。

　　赵安国和何月香早早就打算好了，也和赵兴国通过气了。再车队出发前，月香就准备好了需要的东西，路上吃的带的是烙的锅盔，喝的是用葫芦带的水，天气热了，喝点凉开水就行了。给棉棉煮了几个鸡蛋，家里就交给公公婆婆了。最重要的就是家里所有的积蓄，包括大队和保育员给的赔偿。公公，婆婆私下里给补贴了5块钱，老大一家子也给补贴了5块钱。赵安国没有客气，给娃看病要紧，就算有点外帐，冬天不忙的时候，他接点私活，做点家具也能还上。家里人的恩情记在心里，总有机会还的。

　　送公粮的车队是后半夜出发的，出发的时候，棉棉正睡得迷瞪着。赵安国抱着棉棉，跟在月香身后，到了地方。大嫂他们已经到了。

　　王桂兰接过月香手里的东西，低声问“娃睡着。”

　　月香低声“嗯”

　　也不敢多停，俩人互相帮忙爬上车，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月香和王桂兰找好位置后，赵安国把棉棉递了上去。对旁边另一人说道上：“大牛哥，我先来赶，你歇会再接我”

　　大牛很爽快：“行。”

　　大家刚刚坐好，骡车队就缓缓出发了。刚开始大家还小声交谈，走了一阵后，声音渐渐都低下去了，有人开始补眠去了。月香和王桂兰聊了几句后，俩人也撑不住了，都打起了瞌睡。

　　棉棉醒来的时候，天色将亮未亮，四周除了骡车声，鸟鸣声，其余静悄悄。棉棉动了动脑袋，周围各种姿势还爬躺着四个妇女，其中就有自己大妈。近处的天还是深蓝色，但往东看去，天际已经泛白。眼看天就要亮了。

　　棉棉轻轻动了动身子，月香一直抱着她这样坐着，胳膊和腿到时候肯定会麻的。

　　她一动，月香就醒了，压低声“棉棉咋了？”

　　棉棉示意自己没事，挣着从月香身上下来，在月香脚底下找了位置，自己把自己安置好，让月香继续睡。月香看明白女子的意图，笑意就上了眼，还是女子贴心。

　　当太阳猛的跳上地平线时，强烈的光线四射，周围的浓色瞬间逝去，天大亮了。车队又往前行走了一阵，棉棉甚至于都能看见远处有早起做工的人群，还有做饭人家屋顶上飘荡着的炊烟。

　　车上坐着的人也基本都醒来了，大家互相打着招呼，在一起随意聊着。

　　车队前面传来招呼声：“大家都靠边停停，歇歇脚，等会就不停了一口气到粮站才会停。”

　　车队渐渐慢停下来。坐车的人小心的都下了。月香是最后下的，赵安国在下面接着棉棉。

　　下了车后。棉棉就看到已经有人在给骡子饮水喂食，但也有不少的人往路边的小树林去了，当时还有些惊讶，等月香问她要不要上厕所时，就明白了，车队停在这处是因为这儿有一小片树林，可以做为大家的五谷轮回之所。

　　等人群仨仨俩俩的又聚在一起，大家拿出各自带的干粮，边歇息，边吃上一口，月香和赵安国，王桂兰，以及找过来的赵兴国，大牛等几个在一辆车上的几人聚在一起，拿出干粮，大家带的都差不多，彼此互相谦让了一下，月香带了几个鸡蛋，硬是塞给王桂兰一个和赵兴国一人一个，，给棉棉剥了两个，其余的就没拿出来。赵兴国直接扔了回来，只一句：“给娃吃”王桂兰也递了回来，被月香死活挡住了。王桂兰拿着月香塞的鸡蛋，也没吃，家里虽然也有鸡蛋，但也是个稀罕物，并不常吃，王桂兰舍不得，打算留着回家给儿子们吃。

　　大家停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前面就传来吆喝声：“赶紧，快点走”

　　很快，车队就重新启动起来。

　　没走多长时间，村庄越来越密集，马路越来越宽，而且变成了柏油马路，车辆的速度明显提高了。再走走，棉棉都能看到不少骑着自行车去上班的人，也看到有和他们大队一样前来交粮公粮的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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