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恐怖压抑的称呼
顺顺镇宅的日子就这样被动开始了。不得不说，家里多了个镇宅的，感觉顿时完全不一样。对李菲来说，最显而易见的变化，便是多了一个盯梢的，而且还盯得死死的，简直360度无死角。
“up!”没了去daycare的压力之后，顺顺迅速适应了早上睡到自然醒，不再像以前那样着急，而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大声喊着李菲。
“醒了？那你自己起床呀。”隔着一个房间的李菲回喊道。
“butiwantyoutohelp!”很快，顺顺的声音从他的房间里传来。
耳朵没听着任何动静，李菲悄悄站到顺顺房间的门口，窥探过去。只见顺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摆明了在等着衣来伸手。
“嗨。”李菲想了想，走到欧阳身边，轻轻踢了他一脚。
“干吗？”
“你儿子醒了，等着我们给他穿衣服呢。”李菲用大拇指反手指了指顺顺的房间，“你去看看呗？”
“那么大人了还要帮忙穿衣服？”欧阳嘴里咕哝着，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边走边嚷着，“儿子啊，你醒啦？”
“no，no，哈哈哈。”也不晓得欧阳做了什么，总之顺顺的房间顿时就像炸开了锅似的，各种叫喊声不断。
几分钟后，穿戴整齐的顺顺嗖地从自己的房间里窜了出来，直奔卫生间而去。身后，欧阳不紧不慢地走了回来。
“你们干啥了都？穿个衣服这么大动静？”李菲随口问道。
“没干什么呀。”欧阳一脸平静地回答。
听到欧阳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卫生间里的顺顺又像吃了炸药似的吼道：“stopit！”
随后，砰的一声，门被死死地锁上了。李菲只能从门外靠听声音来判断顺顺的行动。先是马桶冲水的声音，接着小板凳挪了几下，估计是顺顺踩着板凳站到水池边上。果然，不一会儿，李菲便听到了水龙头的声音，接着安静了一小会儿，不过很快水龙头再次打开，还伴随着牙刷敲击杯子的清脆声。
看来是刷完牙了，李菲暗暗心想。
咯吱一声，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只见顺顺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了出来：“i’mhungry”径自从欧阳身边走开，却连个眼神都不给对方。
看着顺顺的背影，又看了看若无其事的欧阳，李菲不禁想问：“你们到底干啥了？”
如果说早上应付起来还算轻松的话，早饭之后的情形便急转直下。原因很简单，欧阳开始工作了。渴望专注的他直接占据了书房，还关上了门，在这里家里隔绝出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世界。
可李菲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首先，书房只有一个，容不下两个人。其次，顺顺可不会如此轻松地放过她。
于是，一场拉锯战就这么开始了。
“mommy！”
“诶。”
“myipadisnotworking”顺顺面带焦急地冲到李菲面前。
“我来看看。”李菲停下手头的工作，从顺顺手里接过ipad，“咦，怎么连接断了。”边说着，李菲的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又点了几下，递了回去，“好了，你的网课还有2分钟才开始，到时候会自动连接的，放心吧。”
李菲所说的网课，是顺顺所在的daycare组织的线上教学活动，每天上午大约1个小时的时间。刚开始的时候李菲曾经旁听过，无非就是大家一起唱唱歌，数数，或者玩游戏什么的。以李菲的标准来看，简直敷衍至极。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节奏变化本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首次，大家都还在适应阶段，因此李菲决定稍安勿躁，一方面继续耐心等待看看会不会有所变化，另一方面也在私下里从网上搜索一些更优化的网络教学课程。
“yeah,thankyou。”问题被解决了的顺顺心满意足地走了。
吁……李菲呼出一口气，感谢着接下来这自由的一个小时，赶忙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mommy,classisover~”不知何时，耳朵边再次响起顺顺的声音。
这么快就结束了？李菲疑惑地看了看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果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是要准备进入战斗模式了吗？李菲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回头笑着应道：“上完课了？今天讲了什么？”
“um,somesongsandgames”顺顺开心地回答道。
“好的！”尽管心中有些不满意，不过李菲面上丝毫不显，何况这也不是顺顺的责任，“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眼睛？老看屏幕的话对眼睛不好哦~”
“okaycanyouplaywithme？”顺顺答应得倒是很快，却也立刻抛出一个让李菲倍感为难的问题。
“但是我现在要上班也。”李菲面色为难地回答。
“butiwantyoutoplay…”听到李菲的婉言谢绝，顺顺立刻嘟起了嘴，看起来委屈到了极点，好像刚遭遇了什么没天理的事一样。
看到顺顺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李菲也跟着撅起嘴巴，柔声地回答：“我知道你想我陪你玩，不过我现在手头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呢。这样，你等我5分钟，让我整理一下，好不好？你想玩什么？”
顺顺耐心地听着李菲的解释，直到最后一句，突然脸上笑开了花：“uh,iwanttoplaymonopoly”顺顺口中的monopoly，即著名的游戏大富翁，不过为了控制顺顺看电脑的时间，李菲买的是桌游版。
“没问题！”李菲点点头给了顺顺一个肯定的答复，“这样，你先去把游戏setup好，我正好把手里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后就来陪你玩一局好吗？”
“ohyeah！”顺顺欢呼着跑开了。
“只玩一局哦，我呆会儿还要开会。”李菲冲着顺顺的背影喊道。有些预防针必须要事先打，以免事到临头惹麻烦。
“okay！”满脑子想着马上就能一起玩游戏的顺顺十分痛快地答应了。
至于等要开会的时候顺顺到底会不会认账，这点李菲倒是不怎么担心，因为在她的引导和以身作则下，顺顺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孩子。当然了，怎么个开会法却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但不管怎样，能在不影响到顺顺情绪的情况下正常开会，李菲已经觉得是个莫大的胜利。
然而，李菲如此的做法在保住会议时间的同时也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怎么让顺顺理解那些不开会的工作时间呢？
当李菲刚刚摘下耳机时，眼尖的顺顺以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李菲的举动，立刻迎了上来。“mommy，areyoudone？”
“我开完会了，怎么了？”明知道顺顺问出这句话的意图，李菲还是老老实实地告知事实。不是她不想诳他，只是就算能用这种方式得到些许工作时间，也总有被戳穿的一天。而信任这个东西一旦失去，再补回来可就难了……李菲可不想因小失大。
“canyouplaywithmenow？”果然，顺顺立刻殷切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我也想玩呀，可是我需要把一些事情做完怎么办呢？”李菲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反问顺顺。
“no！iwantyoutoplay!yes,yes,yes!”顺顺急地直跺脚。
“可是老板等着我做完一些任务呢，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uh？老板？whatisthat？”这对顺顺来说是一个新名词。
“老板就是boss。他有一些事情不会做，需要我去帮忙。顺顺平时也非常喜欢帮助其他小朋友的是不是？”李菲尽可能用顺顺能听懂的词语解释着。
“yeah…”顺顺不情不愿地回答着。
“那你等我帮完老板了再来和你玩行吗？”李菲不紧不慢地问道，等待着顺顺自己思考。
“okay…”知子莫若母，当李菲反复强调别人需要她的帮助时，尽管顺顺十分不情愿，可思考再三之后还是答应了李菲的请求，只是有一个条件，“caniplaynexttoyou？”
“可以啊！”李菲愉快地答应了，在心中给自己比了一个yeah。
顺顺也十分愉快地搬了一把椅子到李菲身边，装模作样地拿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像是要写字的样子。
管他干什么，不打扰我上班就好！李菲心想。
事实证明，李菲的想法真是太傻太天真。顺顺怎么可能不打扰到她呢？
“mommy,i’mthirsty”
“自己去喝水。”李菲头也不回地回答。
“no,ican’t”顺顺指了指面前的纸，“iamtoobusydrawing”
算了算了，别浪费这个时间了。李菲二话不说站起身，给顺顺倒了杯水，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工作。喝足水的顺顺似乎也有了点独立的意识，自个儿编起了故事，让李菲稍稍松了口气。
只可惜，好景不长，还没过几分钟，声音又来了。
“mommy,look!”顺顺兴奋地喊道。
“咋了？”李菲扭头看过去。
“see,carcrash!”顺顺指着纸上的涂鸦解释道，“theredcarwenttoofast,andjustcrashedtotheside”
“哦，这样啊……那有人受伤吗？”李菲顺着故事接下去问道。
“yes,andthepolicecarandtheaheway”
“哦，那就好。”李菲点点头，转回头继续工作。
刚过了约莫两三分钟的样子，顺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mommy,esee!nowthepoliceishere!”
李菲扭头一看，果然纸上多了一辆车，想必就是顺顺所指的警车了。“不错！”李菲拍拍顺顺的头表示鼓励，继续工作。
有了李菲的肯定，顺顺十分受鼓舞，更起劲地自言自语，编起了故事后续。
“youwatchme？”
“想撒尿自己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厕所在哪儿。”李菲头也不回地回答，心道怎么就没个消停。
“butican’ttheroomissoscary”
“你开灯就不怕了。”李菲正在回复一封邮件，嘴上说话的同时手上一点不放慢打字的速度。
“no,ineedyou!”顺顺似乎是有些憋不住了，一手捂着□□的位置，一手拼命地抓着李菲的袖子往外扯，“ewithme,e!”
“行行行，走吧。”李菲被烦得没办法，又怕顺顺真的憋不住尿在身上，只好跟着他也去一趟厕所。
来到厕所门口，顺顺熟练地打开灯，一边关门一边叮嘱道：“canyouwaitoutsidethedoor？”
“我知道了。”李菲两手交叉放在胸前，脑子里构思着下一步任务安排。
……
“mommy”
“嗯，干啥？想拉屎了？”李菲一边看着对方的邮件一边应着。
“nowhencanyoudone？”顺顺用着语法不通的句子问道。
“还要一会儿吧。”李菲随口回答。
“oh”
……
“mommy,areyoudonenow？”过了一会儿，见李菲突然站起身离开，顺顺期盼地问道。
“没呢，我喝水。”
“oh。”
……
又过了一会儿，李菲再次起身离开，不过这次却不是厨房的方向。
“mommy,whereareyougoing？”顺顺立刻跟上。
“我上厕所啦。”李菲站在卫生间门口无语地回答。
“okay”顺顺站在门口回答道。
“那你先自己玩一会儿，好吗？我上完就出来了。”李菲交待完后便径自走进卫生间，解开了裤子。可当她坐到马桶上时，却发现顺顺还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站着。
“顺顺，我在上厕所诶，你能关上门么？”李菲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让自己觉得尴尬。
李菲的话，顺顺当然听懂了。只见他十分顺从地握住门把手，不但关上了门，还十分贴心地上了锁。
“likethat？”做完这一切，顺顺往水池边的小板凳上一坐，十分开心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摆明了是在讨赏，“done！howmanydoyouneed”
“howmany啥？厕纸啊？”
“numbers!”顺顺一本正经地问道，“ok,soareyoupee-peeorpoo-poocanyoufinishwhenicountto20isthatenoughone,two,three,four……”
只剩下李菲嘴唇微张，神情呆滞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原本在肠子里酝酿了半天打算要出来的某些物体，如今忽然有些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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