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最棒的奖励（上架第一更，四千字）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当小雨与程放坐在定福庄西里的一家咖啡厅时，她的心里忍不住一阵疑惑。这一路，尽管她多次询问，程放却只是笑而不答，于是开车一起到了这儿。
“这是我上大学时经常来的一家店，想带你来尝尝。”
“诶……?”
没想到程放会带自己来他的大学附近，小雨一时有些惊异。照这么说，两人现在应该是在中国传媒大学附近？四顾查看，果然周围都是学生样子的人。
“可是，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
回过头来，小雨又忍不住犯嘀咕。程放见状，猜到她的心思：
“就当做，是今天的奖励吧。”
“？？”
“表现好的奖励。”
程放轻声笑道。小雨听闻，瞬间呆住了——奖励？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奖励？
呆呆地看着程放，不知该说什么好，可她哪里知道，程放也只是那么一说。中午的时候，他看到她为了演练提案，午饭也没吃，如今这个时间点，想来她早饿了吧。
“谢谢…程总…”
半晌，小雨木木地回道，有些害羞。
“是程放。”
听小雨又这样叫自己，程放一阵不舒服，想来她心里仍忌讳自己与何珊珊的事吧。不过，现在还没到他跟她解释的时候，好不容易能这样跟她单独吃顿饭，他也不想提这茬，扫兴。于是假装看了看表，打趣道：
“这个时间，你的程总已经下班了，现在应该正在跟老同学吃饭。”
他说得自然，小雨听闻，一时也忍不住笑了。
好像做梦一样，她怎么也没想到，现在、此刻她竟然在跟程放单独吃饭。这个氛围，就好像…约会。
“不行，不能一直这样…”
小雨在心里下决心——这可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共进晚餐，她以前YY过不下十次，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忸怩，就这样白白浪费掉！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留下个回忆也好吧。
于是轻舒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实际上，程放刚刚的打趣让她紧张的心情缓解不少，搔着头，试着开口聊些什么。
“话说后来甲方的人又跟你说什么了吗？刚刚我看他们并不是很认可的样子…”
“果然，还是刘哥来讲比较好吧…”
小雨低头，习惯性妄自菲薄。想来想去，还是说了工作的事儿。
“谁说的？”
程放听闻，反问道。正了正身，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严肃。
“刚刚，有人称赞你了哦。”
“？？怎么会？”
小雨惊讶，有些惊喜，不过随即反应过来，程放可能只是安慰她，眼中的光又黯淡下去。
“你就别鼓励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看着盘子里的刀叉，小雨低声微笑道，然而只听对方轻叹一声：
“你跟高中时，真是一点没变。”
“？？”
“我是说，在自信上。”
看着小雨自我怀疑的样子，程放不禁说道。他记得小雨高中时就是这个样子，总是对自己没自信，每次被老师叫到黑板前解题都战战兢兢的，但其实，她解得完全没错。
“我可没在鼓励你，我是说真的。”
“就是后来向你提问的那个人，他是荣城地产的少东家，也是这次北京项目的负责人，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不久，听到你的观点，还觉得挺新鲜的。”
“真的吗？”
“嗯。对于单身族、不婚族这一群体，他没想到国内也有人能关注到他们。”
“诶？搜嘎…”
小雨听闻，不禁大喜，眉眼终于有些笑意。程放在对面看着，忽然觉得她好像个小孩——只有小孩子才会在被夸奖时把高兴写在脸上。
“甲方安排比稿竞标，本身就是看广告公司的创意和认真程度，在这些方面，我想，我们已经让甲方看到我们的实力和诚意。”
“哦哦，那就好…”
听闻程放如此说，小雨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没给他扯后腿就好。
“不过，跟你说哦，一开始我都没想到你会给我的案子过，我都做好重新修改的准备了…”
抿了口柠檬水，忽然，小雨又不好意思地说道。既然都提完案了，她也终于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怎么？”
“就我自己也不确定啊，以为你也会说太大胆，不切实际，然后驳回重做呢…”
“那你为什么还拿给我看？”
程放反问。小雨听闻，一时有些答不上来，摸着耳垂，想了半天。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你可能会通过也说不定…”
“真是这样吗？”
“？？”
“也许，你心里其实是肯定的，你知道这个提案会打动我，所以才会让我看，不是吗？”
“……”
没想到程放会这么说，小雨有些惊住。
怎么会？难道自己真的如程放所说的那样吗？看着程放，小雨一阵语塞。
“你啊，就是太没自信了。”
见小雨呆呆的，程放在心里道，不过嘴上却没说。他相信，其实小雨自己心里有数，从她每一次都能把工作完成的很漂亮这点来看，她只是言语上表现得不自信而已。
不一会儿，两人点的牛排和焗饭上了来，便将刚刚的话题放到一边，开吃。
“哇啊…”
挖了一勺芝士焗饭，小雨不禁感叹出声。番茄熬制的酱汁酸甜浓郁，充分渗入到牛肉里面，土豆碎块和甜椒的组合搭配得宜，再覆上一层厚厚的芝士…一口下去，芝香四溢，怎一个满足了得！
一口牛排，一口焗饭，瞬间胃口大开。白天时小雨一直担心提案，也想不起来饿，如今提完精神放松下来，这才感觉饥肠辘辘。正一脸幸福地吃着，一抬头，却见程放正笑着看她。
不好！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吃货本相！小雨感觉脸上一阵臊热，将手中的刀叉稍稍放下。
“不好意思…我吃太快了…”
“没有没有…你吃你的！”
第一次见小雨这样，程放不禁也有些看呆。原来她放松时是这样的！
都说女生认真吃饭的样子最可爱了，以前程放还没什么感觉，如今看着小雨，他倒颇有些认可。只是到底是认为天下所有的女生，还是只是对她小雨一人，程放保留意见。
而对面，小雨也重新拿起了刀叉，只是将进食的速度稍稍放慢了些。不一会儿，罗宋汤上了来，她又拿起汤匙喝起来。
“啊烫…！”
忽然，小雨捂着嘴叫道。
“你慢点儿…”
见小雨扇着舌头，嘶嘶吐气，程放突然一阵好笑。她那个样子，根本就是一只馋嘴被烫的小猫。
“抱歉…”
拄着手背，程放忽然忍不住笑起来，肩膀一阵轻颤。
小雨见状，有些愣住，扇舌头的手也停了下来——他又这样笑了，上一次见他这样，还是两人在日本新宿街头她被他拉着逃跑时...小雨顾自陷入回忆，不过看着看着，蓦地，她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放下叉子，捂住眼睛，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傻笑着，不知过了多久。那一刻，小雨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晚些，吃完饭，程放送小雨回家。在车上，两人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中，忍不住背着对方偷笑。然而不一会儿，只听她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季枫。
拿起一看，那家伙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都是问她几点回，是否回家做饭之类，而最新的这条则是要她带泡面。
“你自己打电话叫送啊！”
小雨恨恨地回道，恨不得把手机屏幕戳漏。这家伙，明明楼下的超市就能送，非要等她回来带！怎样，她买的泡面里难道能给两份料包？！
“怎么了吗？”
见小雨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程放忍不住随口问道：
“哦，没什么。”
将手机收了起来。不过程放一转头时已经瞄到对方的名字。季疯子，很显然，就是季枫嘛！一时间，程放心里不禁又一阵憋闷。
“咳，你那个表弟，跟你走很近嘛。”
清了清嗓子，程放突然提起季枫。明知他不是小雨的表弟，仍故意问道，语带酸意，可对方根本没发觉到。
“额，还好吧…”
心虚着打马虎眼。要不要趁机跟程放说实话呢？小雨有些纠结，将眼睛瞥向窗外。
话说她当初撒这个谎，不过是一时情急，不想程放误会她和季枫。可现在过了这么久，她总觉得不该再继续对程放隐瞒这件事，不然心里总莫名不安。
“那个，其实，他不是我表弟！”
半晌，小雨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
“我是说季枫。其实…他是我房东，根本不是我的什么表弟！抱歉，之前对你说了谎…”
小雨低着头，眯着眼睛，不敢看程放。
而程放呢，本来前一秒钟他还气小雨还不跟他说实话，没想到她却突然承认了，倒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啊…房东啊…”
假装刚刚知晓真相。
“实际上…我们还是室友…现在住在一个公寓…”
既然坦白了，索性一股脑都说出来吧！
压低脑袋，嚅嚅嗫嗫，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程放见状，突然又一阵好笑——她这是负荆请罪吗？嗯，既然她都这么有诚意了，那他就逗逗她吧！
“啊…室友啊…那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什么事儿都没有！真的！就只是房东、室友而已！”
忽听程放这个语气，小雨立时炸了毛，连忙抬头一脸认真地解释。然而下一秒，只听程放“噗”地一声笑出来，这家伙要不要这样反应过度？
一下子，小雨的脸刷地红了。
“啊，我在干嘛…”
抬手扶额，顿时想找个地缝儿钻下去，别过脸去不再说话。而程放见她如此，更觉得她可爱——看她那么紧张的样子，是怕自己误会吧，那么，想来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吧！
“你…”
“嗯？？”
“算了…没什么…”
忽然，程放试着开口，差一点就要解释何姗姗的事，可刚说出口又马上止住了——他还是不想破坏今天这难得的愉快气氛。何况，小雨今天为工作的事儿已经忙了一天，想必也很累了，还是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一会儿，到了小区门口，两人互道再见，小雨便下了车。
“呼…”
看着程放车走远，小雨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幸好他没问她说谎的原因，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怎么也说不出怕他误会这种理由！
不过，虽然很丢人，可终于不用再对程放说谎，她也总算松了一口气，而且再也不用怕被季枫那家伙威胁，她顿时有种解脱之感。
“话说那家伙，应该吃过了吧？”
路过仓买时，小雨心下纠结，不知道还要不要给季枫带泡面。可转念一想，凭啥要让她带？而且，要不是因为他，她刚刚也不会在程放面前那么丢人！一狠心上了楼。
“你还没睡？”
一进门，见季枫正窝在地毯上看电视，小雨轻描淡写地问道。
季枫听闻，扭头看了她一眼，一看她两手空空，又将头扭了回去。小雨见状，也懒得搭理他，径直回了房——她如今还沉浸在与程放在一起的喜悦里，才没空管他！
躺在床上，小雨觉得自己今天收到了最棒的奖励！忍不住回顾晚上和程放在一起的种种，除了坦白那部分，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干得好，叶宿雨！”
忽然，小雨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来——还好刚刚她没有唐突地问程放与何姗姗的事，不然，她怎么会收获这样一段快乐的时光？
果然，她还是喜欢他吧！
虽然一想到程放与何姗姗的事，她还是会心痛，可只要待在他身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表不表白真的那么重要吗？她之前不是也这样喜欢着他，不是也还不错？
有那么一瞬间，小雨甚至庆幸，还好自己那日在天狗山没有对程放表白，不然如果被拒绝，她不知道还要怎么待在他身边。
“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今这样，就很好了...”
可若是这样，一切不是又回到原点了？这跟她没来北京时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一样！”
她现在可是切切实实地能看见程放了呢！不是想象中的他，也不是回忆中的他，而是真实的存在于她所在时空的他。
没错，这样就好了。
假如，假如的话，如果有一天，程放真的跟何姗姗在一起了，大概，她也会祝福他们的吧。
小雨想，好像有两个黑白天使在自己的脑内作斗争，而结局就是白天使终于KO掉黑天使，赢得了阶段性胜利！于是当下决意不再贪心，保持现状就很好很好，并在心里由衷这样祈祷，就差对着流星许下心愿！
可脑内兴奋的她却忘了一件事，自己的决定从来都局限于当下的心情，根本无法剥离情绪冷静做出判断。没错，她这一刻是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可以说处祝福程何二人这样的话，可谁知哪一天她又会陷入另一种情绪，再次掉入后悔的漩涡？
这人类的本质啊，说到底就是反反复复。更何况，还有一句被她自己亲身证明过无数次的一句话，她也总是不长记性，那就是，天不遂人愿！
然而无论如何，今日份的她实在太开心，根本顾不得别个了，什么未来，什么其他人的心情，只要与当下的喜悦无关，她都懒得费心考虑。
比如季枫，就算那家伙现在正饿着肚子，满脸杀气地在客厅的沙发里冒火，又与她何干？
见色忘友，说的就是她叶宿雨了。
不一会儿，撂下手中的遥控器，季枫也转身回房——这种眼巴巴等待食物却最终落空的感觉，他会记住的。早晚，他要叫她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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